第3章 迎親的隊伍來了
1.16
眼見著一團黑影從床下爬出,莫鳶屏住呼吸死死攥著手中的銀針。
許是那銀針在月色下有些刺眼,還未等莫鳶動作,那團黑影發出了微弱的聲音,嘶啞而乾澀。
「姑娘莫怕,我不會傷害你……」
莫鳶並未放鬆警惕,依然和那黑影保持安全距離,借著月光隱約能看出那是一個身形枯槁的女子。
女子顫顫巍巍地從地洞中爬出,小心翼翼將手腳上的鐵鏈放在一旁,深深內陷的眼睛直直地盯著莫鳶,再開口聲音已帶著哭腔。
「我也是沒有辦法了才深夜來訪。」
莫鳶覺得眼前這個女子對自己並沒有惡意,起身將女子扶起,坐在床邊,壓低聲音開口。
「你說。」
「將你一無辜女子卷進來,是我們御劍山莊對不起你……」
女子強忍著咳嗽,臉被憋的通紅,莫鳶連忙給她順氣,找准穴位毫不猶豫地下了針。
她吐出幾口濁氣,緩緩從懷中取出一個令牌一樣的東西,放在莫鳶的手中。
「此乃御劍山莊令牌,所有門徒都聽令於此,姑娘收好。」
「如此貴重的東西,我不能要!」
女子連忙按住她的手,許是有些激動,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她慌張地從袖口掏出一個手絹按在了嘴上。
她雖極力剋制,但還是發出了不小的聲響。
莫鳶注意到門前有人影晃動,便不再推脫,動作麻利地將女子扶起,壓低聲音對女子說道。
「令牌我暫時保管,我會找機會順著地道去找你的。」
女子點了點頭還想說些什麼,莫鳶聽到門外的腳步聲愈來愈近,加快了動作,將女子扶到了地道里,在關上木板的瞬間,女子抓住了她的手。
「姑娘保重,切記提防……」
「小姐怎麼了?」
女子話未說完,門外便傳來一道粗獷的男聲,看身形應該是一直在門外看守的那個壯漢。
莫鳶不敢再耽擱,拍了拍女子的手,便將木板蓋回原位,輕手輕腳地爬上了床。
「小姐?」
門外的侍衛見裡面沒有了聲響,緩緩舉起了刀,輕輕搬動門閂。
莫鳶見此深吸了一口氣,假裝被人吵醒,不悅地開了口。
「半夜三更擾人清夢,你們要做什麼?」
那侍衛並沒有放下手中的刀,繼續說道。
「卑職聽到小姐房中有異響,特來查看,還望小姐海涵。」
莫鳶微微起身,竟看到剛剛那女子落下了一個沾了血的手帕!
瞬間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見那侍衛還在門口晃動門閂,立刻起身高聲質問。
「本小姐不過是夜裡受了涼咳嗽了幾聲,大人是非要半夜擅闖閨房查看嗎?!」
「卑職不敢,只是小姐明日便是淵王妃了,事關小姐人身安全,卑職不敢疏忽。」
侍衛還是沒有死心,但語氣明顯恭敬了幾分。
「虧你還知道我要嫁給淵王!」
莫鳶坐直上半身不敢動,伸出腳去夠床邊的手帕,「若是被淵王知道有人半夜擅闖他未婚妻的閨房,你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還不趕緊滾!」
她猛地一使勁,將手帕踢到了床底,頓時鬆了一口氣,拔高了聲音怒吼。
侍衛思索片刻終於放棄,只道了聲『卑職告退』便離開了。
莫鳶坐在床上沒敢輕易下床,見門外人走遠,她連忙鑽進床底去找那個手帕。
碰到手帕的瞬間,醫療系統發出了刺耳的警報聲,拿起一看,上面竟是一大片烏黑的血跡,還發著嗆鼻的惡臭。
她將手帕仔細收好,神識進入了醫療空間,將還沒有干透的血跡提取出來,放進了血液分析機后回歸的身體。
莫鳶看著窗外漸漸泛白的天空,再也沒了困意。
這個被囚禁的女子到底是誰?怎麼會有號令門徒的令牌呢?
御劍山莊處處透漏著詭異,自己好像在這紛雜錯亂的棋盤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亦或者只是一個替死的廢子罷了。
莫鳶本以為今晚的事情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可哪知屋頂上的那雙眼睛將全過程都看了個清楚,神不知鬼不覺消失在了黑夜中……
不知過了多久,天光大亮,莫鳶就被婢女從床上拽起來了,彷彿沒有靈魂一般,任由折騰。
從沐浴開始各個步驟繁瑣地令人髮指,旁邊還有一個聲音喑啞的喜婆碎碎念著生澀難懂的文言文。
她像一個牽線木偶一般,穿好了一層層複雜的喜服,最後彷彿千斤重的王冠徹底把她壓精神了。
她仔細端詳著鏡中衣著華麗的少女,膚若凝脂,櫻桃小口,雙眸彷彿一汪靈泉,微波漾漾。
五官沒有任何硬傷,但是彷彿是生拉硬湊起來一般,很是違和。
也許和那個奇怪的巫術有關係吧。
梳洗完畢,莫鳶由嬤嬤引著走向大堂。
這還是自己第一次走出那個屋子,她偷偷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和來來往往的人。
只見山莊之內處處張燈結綵,卻沒有一絲喜慶的氛圍,來往眾人臉上面無表情,更有幾個佩劍之人,眼神犀利地盯著自己。
到了大廳,只見大少爺莫霖一身暗紅色喜服負手而立,見莫鳶進來便迎了上去。
「鳶兒,父親早逝,送親之事只能由我代勞了。」
莫霖依然是那副言笑晏晏地模樣,見莫鳶沒有出聲,拿出了一個精緻的藥瓶遞給她。
「你大病初癒,大哥從名醫那裡給你求來了良藥,你切記每天服用,否則會落下病根的。」
莫鳶神色不改地收下,微微施禮,「鳶兒謝謝大哥好意,還望大哥好好經營山莊。」
莫霖看著眼前少女那恍若深潭的黑眸,一時竟有些心慌。
「大少爺,迎親的隊伍來了。」
莫鳶沒有錯過那一閃而過的慌張,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便被蒙上了紅蓋頭引著坐進了花轎。
鑼鼓聲起,一行人聲勢浩大地向王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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