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嫁妝
2.09
許瑾璇下意識往後躲了躲，老夫人看見，忙把人護在身後，對許瑾珊投去不滿的目光。
「這是我老婆子決定的，誰要有什麼意見儘管沖我來。」
不怪許瑾珊氣，老太太嘴裡的小玩意兒，那可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寶，多的是宮裡賞下的，隨便拿出一樣來都比給她留的五千兩貴多了。
老太太竟然全數給這個傻子，這也太偏心了。
許瑾珊推了推魏氏的肩膀，魏氏知道老太太偏心，但是一提起嫁妝她就心虛，自然不敢搭話。
然而不說話也躲不過，老夫人揚起笑臉看著她。
「媳婦啊，我記得阿璇母親進門，也是有不少嫁妝的，聽說這些年一直是你在幫著管理。」
許瑾璇躲在老夫人身後吃瓜吃得歡，厲害了，這繼母還敢貪人家的嫁妝！
魏氏心虛地盯著杯蓋上的青花：「是……」
「辛苦你了，現下阿璇要出嫁，就把她娘親的嫁妝都送到我這裡來吧。」
魏氏手帕都要扯破了，你自己那麼多嫁妝都全給了還不夠嗎，還要帶上別人的？
呷了口茶，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對策。
……
而另一邊，門房一早遞來了高君安的拜帖，這會兒人已經來了，正在大廳里和許林說話。說是說話，其實全程高君安都沒怎麼開口，只是冷冰冰地坐在那裡，說話的都是他的管家喬晚笙。
「許大人，我帶了我家將軍的庚帖，今日是特來商議和大姑娘的婚事的。」喬晚笙滿臉笑容，把準備好的禮物奉上。
許林瞄了高君安一眼，叫小廝收下禮物。
「是這樣，大丫頭自小養在老太太膝下，婚事也是老太太一手操持，要換庚帖得去找老太太。」
說罷，幾人就一齊往內院去。
「老太太，兒媳過門時姐姐的嫁妝已經充公了，過了這麼些年，兒媳實在無法清點啊。」
魏氏擠出一絲為難的表情，許瑾璇都要信了。
姜還是老的辣，魏氏那點手段在老夫人眼裡根本不夠看的。
「當年的婚事是老身操辦，那嫁妝單子老身特地叫朱媽媽謄抄了一份給你。」
朱媽媽放下托盤，從袖袋裡掏出一張紙來：「請夫人過目。」
魏氏的呼吸明顯急促起來，越看心越沉，這要都還回去，許家就空了一半了。
況且裡面好幾樣古玩字畫，都在她和許瑾珊屋裡擺著呢。
正糾結該怎麼把這事含糊過去，外頭小丫鬟來報，說老爺帶著高將軍來了。魏氏眼睛一亮，趕緊迎了上去。
許瑾璇看著緩緩行來的男子，總覺得他身形有些熟悉，只是臉上戴了個可怕的面具，她一時想不起來。
喬晚笙給老夫人奉上見面禮，是一塊兒冰翡翠雕的佛像墜子，足有許瑾璇半個手掌大。
許瑾璇倒吸一口氣，不是說他出身農家嗎？出手這麼闊綽！這要放在她那個時代起碼好幾十萬啊。
面對老夫人，高君安沒有像對許林那般傲氣，規規矩矩行了禮，老夫人點點頭算是應下。
這個未來孫婿雖然出身不高，但是頗為有禮。這一點，老太太還是滿意的。
高君安瞥了一眼瑟縮在老夫人身後的許瑾璇，手掌狀似無意地劃過腰間所配的蝴蝶玉佩。
許瑾璇睜大了雙眼，這不是昨晚那個神仙小哥哥給自己的嘛，他怎麼也有？
再仔細看看，眼前這人就是那救了自己的神仙小哥哥啊！
老太太看著自家孫女正盯著她未來夫婿，還笑得開心，心裡不免驚訝。
這滿屋裡的女眷誰不是躲著這個鬼面將軍，還只有這丫頭不僅不怕，還盯著人家不放。
老太太咳了一聲，許瑾璇收回自己的目光乖乖坐好，一旁的許瑾珊滿臉上寫著鄙夷。
高君安的目光掠過她，小姑娘昨晚說的妹妹，應該就是她吧。
許瑾珊只覺得周身又冷了些，裹緊了身上的狐裘。
「夫君來得正好，老太太正說著，要給大姑娘準備嫁妝呢。」
魏氏笑眯眯地挽住許林的手，順手就把那單子扔在小几上不管了，只當此事沒有發生過。
有客人在，老夫人也沒有再細說。
喬晚笙和幾位長輩商議大小事情，高君安只是低頭喝茶。
許瑾璇悄悄湊到他身邊，小聲說：「你今天怎麼要戴面具啊？」
高君安聲音不自覺柔和下來：「因為我長得不好看。」
「騙人，明明很好看的，像神仙一樣。」
高君安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只有晚上會變好看，白天很嚇人。」
許瑾璇偷偷翻了個白眼，你騙鬼吶，三歲小孩都不會信。
捕捉到她嫌棄的白眼，高君安愣了愣。
他是不是看錯了？不是說她是個傻子嘛？傻子還會有這樣神情？
目睹兩人說話，許瑾珊開始忍不住冷嘲熱諷：「大姐姐和高將軍還真是般配啊，第一次見面就有這麼多悄悄話要說。」
屋裡突然靜下來，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他們兩人，許瑾璇習慣性地抖了一下，高君安的目光立刻冷了下來。
只是說一句話就叫這丫頭害怕成這樣，看來平日里也沒少欺負她。
「本將軍在問大姑娘，她手上的傷是怎麼來的？」高君安望著她，即使看不見臉上的表情，許瑾珊也覺得可怕。
「我……看我幹什麼？又不關我的事。」許瑾珊偏過頭去，不敢看他。
「許大人，」高君安提高了聲音，周身氣息冰冷攝人。
「庚帖已換，大姑娘已經是我高君安的妻子，煩請許大人看好你的家眷，若是本將軍再發現大姑娘受傷，本將軍一定會追究到底。」
被一個晚輩如此訓斥，許林臉上不好看，又瞪了一眼許瑾珊母女。
這一折騰就是一早上，臨走時，喬晚笙遞給桑槐一瓶外傷葯。
「拿去給你們姑娘用，這是皇上御賜給我家將軍的傷葯，好用得很。」
桑槐笑著應下，高高興興扶著許瑾璇回院子，一路還哼著歌。
「桑槐今天很開心？」許瑾璇歪著頭問她。
「是，可開心了，未來姑爺對咱們姑娘這麼好，桑槐替姑娘開心。」
是啊，這人對自己真的挺好的，好像嫁了也不吃虧吧。
況且他還長得那麼好看，明知道自己是傻子，卻一點嫌棄的意思都沒有，反而對自己極有耐心。
這樣的男人，放眼整個阜國應該都屈指可數了。
要不然，咱就不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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