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推波助瀾
6.28
許筠咬咬牙：「因為，大姐姐發現我……有意接近高將軍……我自知庶女身份不得好嫁，高將軍出身農家，才不會嫌棄，所以我……」
許瑾珊打量著許筠，看她不像說謊的樣子，眼裡聚起笑意，上前扶起許筠：「好妹妹，我不知原委，叫那傻子玩弄一通，害你受委屈了。」
細嫩的手指撫上許筠臉上的掌印：「怎麼樣，還疼嗎？」
許筠搖搖頭，許瑾珊接著道：「你我姐妹情誼深厚，你有這等想法應該早告訴我呀，害得我誤會於你，快，我屋裡有上好的藥膏，到我屋裡去，我給你上藥。」
許筠擦掉眼淚，跟著許瑾珊走，只是她這態度未免太殷勤了些，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一行人都沒注意到，那草叢裡掩著一個瘦弱的人影，待她們走後，那人影飛快地往蘇姨娘院子去了。
……
許瑾珊親手給許筠上藥，一邊擦一邊道：「三妹妹思慮得對，你是庶女，若是出嫁，多半只能做個侍妾，可你若是配那個農夫，那怎麼能甘心當個侍妾呢，正妻也是做得的！」
「可是，高將軍和大姐姐……」許筠面露不解。
「那，要是沒有那個傻子呢？」許瑾珊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許筠一驚：「我……不行……」
「別怕，咱們是親姐妹，我會幫你的，咱們姐妹聯手，還怕一個傻子不成？」
許筠在許瑾珊蠱惑似的眼神里，終於點了點頭。
等許筠離開后，許瑾珊的貼身丫鬟桃兒問道：「三姑娘要做法，隨她去就是，姑娘您何苦摻和進去？」
許瑾珊端詳著自己的指甲：「她一個庶女成不了什麼事，我助她一臂之力不好嗎？」
「可是，咱們又得不到什麼好，這……」
許瑾珊笑得燦爛：「要是那個傻子死了，你猜，老太太的嫁妝，會給誰呢？」
桃兒瞬間明白過來，還是自家姑娘最聰明，用那個庶女做幌子，就能不動聲色地把嫁妝搶回來，到時候就算出什麼事，也不會連累到自己身上。
蓮兒扶著許筠回到自己的小院，輕聲道：「姑娘真的相信二姑娘是真心幫您的？」
「她會想幫我？哼，不過是想拿我做槍使罷了。」
「那姑娘怎麼……」
許筠對著鏡子看看自己臉上的傷，眼神里充滿了怨懟：「那我能如何呢？我不過是個庶女，母親沒有兒子又不得寵愛。若她真能助我成事，那便罷了，若不能，她也別想獨善其身。」
一掌將妝台上的瓶瓶罐罐拂到地上，碎了一大片。
另一邊的蘇姨娘一邊撫摸著自己的肚子一邊聽丫鬟稟報方才所見到的。
「當真？」
丫鬟恭敬道：「當真。」
蘇姨娘滿意點頭，賞了她些碎銀子：「做得很好，你回去繼續盯著她們，有什麼事立刻稟報，務必要抓住那母女倆的把柄。」
丫鬟走後，蘇姨娘欣慰地撫摸著自己的肚子道：「兒子啊兒子，為娘為了你可是費盡了心思，你千萬要像大夫說的那樣，是個健壯的男孩兒啊。」
這不算深的宅院里，每個人都懷著不一樣的心思，謀劃著，思慮著，不知道哪瓣花飄落下來，就能漾開這一池靜水。
許瑾璇每天抱著嚶嚶嚶的小雪，看著榆柳桑槐為她的婚禮準備各種各樣的綉品，完全不會刺繡的她對這門手藝倒是很感興趣，只可惜她是一看就會一做就廢的類型。
許瑾璇對自己作為穿越人士卻無一技之長成天混吃等死表示非常慚愧。
她很努力地回想自己到底有什麼一技之長。琴，鋼琴小時候學過一點，現在也只記得一首小星星。棋，五子棋算不算？書，她這手字放在這個年代著實不算好看。畫，她畫的王八栩栩如生。
觀察好幾天，許瑾璇發現，自己的造詣全在吃上了。
她的廚藝向來是很不錯的，而且比起這時候的烹飪方法，她知道的吃法更多。她是很想一展身手的，可惜兩個丫鬟把她亮相的機會扼殺在搖籃里。
她們身嬌體弱，一步三喘的姑娘可不能下廚房。
於是許瑾璇就更鬱悶了，所以她到底有什麼特長呢？
臘月十五，離成親只剩七天了。
今日，魏氏說要帶著孩子們去禮佛降香。許瑾璇也在家裡悶了好幾天了，想著出去透透氣也好。
南城有一家普濟寺，魏氏帶著許瑾璇許瑾珊還有許筠一起出門，照樣是許瑾珊同魏氏一輛馬車，許瑾璇和許筠一輛，家裡還忙著，許瑾璇就只帶了桑槐一人。
車行到半路，途徑集市，魏氏突然停下車來，對許瑾璇道：「璇兒，我有點東西忘帶了，在這集市上補一補，你們先去普濟寺，一會兒我們就跟上來。」
許瑾璇發現不對勁，魏氏卻沒給她問出口的機會，叫車夫趕車。
許筠和蓮兒看自己的表情很奇怪，許瑾璇心沉了沉，猜測許筠大概還有動作。許筠不說話，只是不斷拿帕子蘸水。
許瑾璇聽見極細微的一聲，像是誰踩到了什麼東西，瞬間，車廂里一股異香傳來，許筠立刻用帕子捂住口鼻，桑槐身體突然軟倒下來：「姑娘，我頭好暈啊……」
這股香味有問題，大概就是迷香一類的，然而許瑾璇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頭暈的感覺。
有了先前的經驗，她幾乎瞬間就聯想到了萬能商店裡的天泉水。
她的五感越來越敏銳，是因為天泉水，現在又能不受迷香影響，大概也是因為這個。
然而不知許筠目的，許瑾璇不想輕舉妄動，隨桑榆一起，假裝被迷暈了。
許筠見她們都暈了，叫停了車夫，自己下了車。
接著，許瑾璇就感覺到馬車的速度驟然加快了，方向也明顯和之前不同。
車夫駕著車，越行越偏，一路到了山崖邊，車夫才停了下來，接著把車廂和馬解開來，把車廂推下了山崖。
許瑾璇一手抱著桑榆，一手死死抓著座椅，盡量減少傷害。車廂滾落了一陣，撞到一塊大石上，停住了。
許筠既然這麼大費周章地對付自己，那就肯定不是這種小孩子把戲，定然還有後手。許瑾璇不敢浪費時間，趕緊從商店裡兌換了一杯天泉水，喂桑槐喝下去。
不過片刻，桑槐就迷迷糊糊轉醒了，第一眼就看見自家姑娘髮絲凌亂，額角紅腫的樣子。桑槐嚇了一大跳：「姑娘，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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