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趙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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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一個眼神，桑槐便立馬端起室內炭盆，衣服上逐漸顯露淡淡的紅色。桑槐心想幸好自己沒來的急換衣服。
老太太指了指許筠主僕：「你們也靠過來吧。」
許筠主僕是換過衣服才來的，這會兒大著膽子靠過去，果然是沒有什麼反應。許瑾珊為表清白也靠了過去，也沒有紅色。桑槐有些失望，她心中已經認定了是三姑娘做的，找不到證據，自家姑娘又是白白受了這遭欺負。
桑槐正要把炭盆端走，眼尖地看見蓮兒領口透出來的裡衣，似乎有些紅色。
「你……」桑槐也不說別的，直接上手去撕蓮兒的衣服。
「你幹什麼，別碰我，放開我！」蓮兒拚命掙扎著，榆柳忙過來制止桑槐：「你做什麼，這裡還有外男在呢。」
「她的裡衣，是紅的。」桑槐沖榆柳道。
蓮兒如遭雷擊，她忘記了，那迷香先前是她貼身保存的，換了外衣，可裡衣沒換。
榆柳看了看瑟瑟發抖的蓮兒，輕聲道：「蓮兒，麻煩給主子們看看你的裡衣，不用脫掉，把你外衣袖子掀開一點就行了。」
蓮兒跪在地上，目光獃滯地偷偷看許筠，許筠便知道，事情敗露了。蓮兒不說話，老太太朝朱媽媽使了個眼神，朱媽媽上前拉起蓮兒的手臂，蓮兒奮起反抗，朱媽媽對榆柳桑槐揮揮手：「摁住她。」
朱媽媽力氣大，再加上兩個丫鬟，蓮兒被壓製得死死的，白色的裡衣衣袖露出來，果然是紅光大盛。
老太太把拐杖往地上一杵：「你還有什麼話說。」
許筠腦子裡亂成一團，她是第一次做這等壞事，本來就沒多大年紀，現在事發就更加無措了。
許瑾珊還在輕聲哭泣：「三妹妹，你怎麼能做這種事情，我對你從來沒有防備，你居然要陷害我。為什麼啊？我做錯了什麼三妹妹你要這樣對我？」
魏氏心中石頭落地，但面上還是嘆了口氣：「筠兒，你到底是對璇兒有什麼意見，竟值得你買兇殺人，還嫁禍給珊兒。」
老太太面色深沉，看不出情緒。
「這是怎麼回事？筠兒？你怎麼了？」門外突然進來一人，一身檀香，目光悲切。
許筠抬頭看去，來人正是她的生母趙姨娘。趙姨娘跪在她身邊，把許筠攬進自己懷裡，邊哭邊道：「你是怎麼管教的下人，居然連累你至此，我苦命的孩子啊，姨娘沒本事幫你啊。」
許筠被趙姨娘摟在懷裡，頭一次感受到被母親維護的滋味，內心的觸動不可言喻，那眼淚如洪泄般滾滾而下：「姨娘……」
趙姨娘目光轉向蓮兒：「你怎麼能害筠兒的姐姐呢？你家中難道沒有兄弟姐妹嗎？他們若是被人害了難道你不會難過嗎？筠兒和大姑娘是親姐妹啊，你怎麼能害大姑娘。現在所有人都以為這事是筠兒做的，你若是個忠心的就把事實說清楚，筠兒她不會怪你的。」
蓮兒也不是個蠢笨的，趙姨娘這是叫她認下此事，左右都是一死，獨攬罪責能讓家人平安，也算是死得其所。
蓮兒咬咬牙，朝老太太磕了三個頭：「老太太，一切都是奴婢自作主張，和三姑娘無關。」
「大姑娘雖是痴兒，卻仗著有老太太您的庇護，肆意欺辱三姑娘，賞梅那日還故意把三姑娘推下車摔倒，奴婢伺候三姑娘這麼久，實在是忍不下去，便偷偷找桃兒拿了二姑娘的玉佩，去找這伙強人買大姑娘的命，還找他們要了迷香，藏在身上。今日買通車夫，在車上踩開了迷香，迷暈了大姑娘和三姑娘，叫車夫把車駕到山崖上去，把大姑娘推下山崖，三姑娘她什麼都不知道，一切都是奴婢做的。」
許筠說不出話來，只是哀怨地看著蓮兒。趙姨娘撫摸著她的髮絲，不停重複：「筠兒不怕，別害怕。」
老太太看了趙姨娘一眼，吐了口氣：「事情清楚了，蓮兒買兇害主，實在可惡，媳婦，你是當家主母，你看著辦吧。」
魏氏似乎早料到許筠不會有事，這時好整以暇，以當家主母的派頭對蓮兒宣判：「此等惡仆，我許府斷斷是不能留的，拉下去杖斃吧。」
許瑾璇心有不忍，她何嘗不知蓮兒只是給許筠頂罪。拉了拉老太太的衣袖，可老太太卻沒有出聲阻止，而是拉住許瑾璇的手，輕輕拍著。蓮兒的命運就此定下了，被婆子們拉下去都沒有反抗。
事情算是處理完了，高君安緩緩放下茶杯，低沉的聲音卻很有力：「離成親只有七天了，本將軍不希望大姑娘再有任何事情，言盡於此，告辭。」
大家看得清楚，今天的事高君安如果不插手，只怕就是和一團稀泥，查不清楚。這話算是高君安的最後通牒，今日他敢提著匪徒進府要說法，明日他就敢自己給未婚妻做個主，戰場上下來的，殺一兩條人命對他而言易如反掌。
許府眾人皆是安安靜靜，目送高君安等人離開。接著眾人也都散了，只有老太太還在陪著許瑾璇。
許瑾珊跟著魏氏回自己院子，遺憾地道：「可惜沒把許筠拉進去，她也是個不安分的。」
魏氏輕笑一聲：「許筠當然不能有罪，她可是你的姐妹，她要是有事，你的名聲要不要了。」
「母親的意思是？」
魏氏搖搖頭，捏了捏女兒的手掌：「你以為老太太看不出這些把戲嗎？不過是為了你們姐妹的名聲忍下了而已，老太太吃齋念佛這麼久，看我殺生卻沒說什麼，你覺得是因為什麼？就是怕蓮兒會亂說，故而才滅口的。老太太宅院里待了一輩子了，有些事情，你是可以學一學的。」
許瑾珊無奈點點頭：「女兒明白，只是覺得不能把許筠一併治了，有些可惜。」
「她不過是個庶女，如今心思都在那兵魯子身上，你何苦和她計較，失了身份。」魏氏斜眼瞧著自己的女兒，她的心思自己是知道的，只是許家到底官階太低，不好去攀皇家的高枝，她若陷得太深反而不好。
許瑾珊應了一聲就不再言語，魏氏拿她也沒有辦法。
許筠那頭，趙姨娘帶著她回到小院里，院門一鎖，趙姨娘的巴掌就落了下來。許筠方才從母親的維護中回過神來，捂著臉看著趙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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