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姐弟情深
9.95
高君安哭笑不得，提起筆寫下一紙永不納妾的字據。
「我本就是不想納妾的，倒是你，」字據寫完，高君安遞給她：「你可知道我家一貧如洗？」
樹上聽牆角的邵初陽差點沒站住，主子不愧是主子！
許瑾璇愣了愣：「你不是有好多聘禮嗎？」
「就是因為都給你做了聘禮，家裡都搬空了。」高君安說著嘆了口氣：「嫁給我，你怕是要吃苦了。」
許瑾璇抱住高君安的腦袋揉了揉：「不怕不怕，我有很多嫁妝，我可以養你的。」
牆頭那棵樹猛烈地晃了晃，然後在高君安冰冷的目光中恢復平靜。
這一晚，許瑾璇睡了個前所未有的安穩覺。
清晨，天光還沒大亮，許府的丫鬟僕役們都開始了新一天的忙活。廚房灶上燃起旺旺的火，主子們的早飯有條不紊地準備著。
兩個婆子去柴房抱柴，順便探了探地上躺著那人的鼻息。
「沒氣兒了，去叫小子們拖走吧，躺在這裡怪晦氣的。」
不一會兒，又進來兩個小廝，把蓮兒的「屍體」抬上板車，推出許府，往亂葬崗去。
許府的小廝剛走，蓮兒就掙扎著坐了起來。
「你是許府的丫鬟嗎？」一襲青衣的英俊男子從暗處出來。
蓮兒點點頭，男子見狀蹲下身子：「大姑娘叫我救你，跟我走吧。」
「……你是，喬管家？」
喬晚笙點點頭，簡單查看了下她的傷，道了聲：「得罪了。」將人打橫抱起，離開這個瘮人的地方。
還在睡夢中的許瑾璇腦子裡突然「叮」了一聲，商店有了新提示。被吵醒的許瑾璇點開它。
【救助完成：人命一條，獲得點數20。】
人命？這是指的蓮兒嗎？原來完成救助就可以增加點數啊，那開個流浪動物收容所，豈不是能把整個商店都買下來？
許瑾璇嘴角帶著異想天開的微笑又睡了過去。
這幾天眼瞧著一天比一天晴，離許瑾璇的婚期還剩三天，全府上下一片喜氣洋洋，紅綢子大紅花都裝飾起來，到處都貼上囍字。
今日的許府還另有一件喜事——許家唯一的男丁，許林的嫡子，四哥兒許瑞珣從書院回來了。
將近年關，書院放假，許瑞珣一早就收拾了東西帶著書童，坐上了回家的馬車。
魏氏在廳上坐著，眼睛不住地朝外望：「珊兒，你快去外面看看瑞珣回來了沒。」
許瑾珊嘴角拉了下來：「母親，弟弟要是到了會有下人來報的，您這麼著急幹什麼？」
魏氏沒有察覺到女兒的情緒變化，一顆心全飛去了兒子身上：「唉，等你做了母親，你就能體會我的感受了。」
「四哥兒今年才十二歲，就被你父親送去那麼遠的書院，半年才回來一次。上回我瞅著就瘦了不少，也不知是吃了多少苦。」魏氏拿帕子拍拍胸口，目光竟有些哀戚起來。
許瑾珊盯著茶盞上的青花：「上書院是好事，十二歲實在算不得早，多的是孩子三四歲就送去的，母親莫要太過嬌寵弟弟，要是養成個姑娘就不好了。」
「哪裡有什麼嬌寵，誰家母親不心疼自家孩子。」魏氏最不喜歡聽這話，難道心疼自家孩子也有錯嗎？
「可是母親也太過……」
「夫人，夫人！四哥兒的馬車快到啦！」許瑾珊話沒說完，就被報信的丫鬟打斷。
魏氏站起身來，滿臉喜色，拉著許瑾珊就往外走：「快快快。」
走到門口，馬車剛好停下，許瑞珣看見母親和姐姐，飛快地衝下馬車奔向母親懷裡。
「母親！瑞珣想死你啦！」
「哎喲，母親也想你，來，讓母親好好看看你。」魏氏捧起許瑞珣的臉頰左右端詳：「怎麼又瘦了，我兒吃苦了。」
「見到母親，瑞珣就什麼苦都沒有了。」許瑞珣撒嬌道：「還有姐姐，瑞珣可想姐姐了。」
許瑾珊露出笑容：「別在門口杵著了，四弟弟還得去拜見祖母呢。」
一行人個個笑容滿面，許瑾珊走在最後，桃兒扶著她，輕聲叫了句：「姑娘？」
許瑾珊看了她一眼：「我沒事。」
拜見過老太太，正到了午飯時間，許林難得來了魏氏這裡。自蘇姨娘有孕后，許林就把家安在那邊了。魏氏看在兒子的面子上，也沒和他鬧情緒，四個人和和美美進了一頓午飯。
許瑞珣一路車馬勞頓，吃了飯就在榻上歇息。魏氏親去廚房給他張羅點心了，屋裡只有姐弟二人。
許瑾珊看著睡著的弟弟，手掌撫上他的臉頰，從小到大，只要一碰到他，母親就會把自己拋到一邊，是不是，沒有他，母親就會更疼自己一點呢？
許瑾珊的手掌慢慢向下移動，纖細的手指落在許瑞珣脖子上。彷彿被魘住一樣，許瑾珊的手指越收越緊。
脖頸下溫柔的皮肉，跳動的血脈，都在告訴旁人這是一條鮮活的生命。許瑾珊的手不住顫抖，最後還是收了回來。
她好恨，為什麼要有一個弟弟，搶走了父親母親的寵愛。她又好慶幸，還好她有一個弟弟，這樣母親和她的地位才能穩。
弟弟幼時纏著她玩鬧的景象浮現心頭，一時間百感交集，許瑾珊的眼淚止不住往下流，這些日子以來受的委屈都藉此宣洩了，止都止不住。
許瑞珣睡得淺，聽見許瑾珊壓抑的哭聲便醒了過來：「姐姐，你怎麼了？」
「你睡醒啦。」看見許瑞珣起身，許瑾珊忙擦乾眼淚。
「姐姐怎麼哭了，是不是誰趁我不在家欺負姐姐了。」許瑞珣對姐姐很是依賴，姐姐哭泣哪裡能視而不見。
許瑾珊在弟弟的追問下，一股腦兒把這些日子的事說給他聽，什麼老太太偏心許瑾璇，什麼許筠的陷害，許瑞珣聽得火冒三丈。
「那個傻子仗著有祖母撐腰竟然叫姐姐受這樣的委屈，母親不管我來管，有我在，絕不叫姐姐被人欺負了去。」
許瑞珣站起身就往許瑾璇院子走，許瑾珊在後頭喊他也沒能叫回來。
許瑾璇握著暖玉抱著小雪研究榆柳剪囍字，剪紙這門手藝在她那個世界都已經是非物質文化遺產了，這會兒看見活生生的手藝人，可不得好好觀摩一下。
正看得入迷，許瑞珣便闖了進來。許瑾璇看著他，腦子裡敲響警鐘。原主的記憶里有他，許府這千傾地就他一顆苗，被許林和魏氏寵得不成樣子，活脫脫的混世魔王。
「許瑾璇，你倒是過得挺開心啊。」許瑞珣笑得邪性，話還沒說完，就開始砸東西，茶盞被摔倒地上，一桌子的囍字被扯得稀爛。
「四哥兒，你做什麼啊？！」桑槐上前阻止，被許瑞珣推了個跟斗，摔倒在地，手掌剛好按在破碎的茶盞上，碎片鑲進皮肉，血冒了出來。
「我叫你欺負我姐姐！」許瑞珣掀翻了桌子，踢倒了屏風，可見能砸的東西都叫他砸了個遍。
榆柳護著許瑾璇想往邊上躲，卻被他當胸一腳，手裡的暖玉掉在地上，摔碎了。
許瑾璇抱緊了懷裡的小雪，想從地上爬起來，那許瑞珣摁住她肩膀：「喲，還養狗呢？你一個傻子養得活嗎？我幫你解決掉吧。」
一把搶過她手裡的奶糰子，狠狠往地上摔。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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