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想要什麼獎賞
4.87
沈令儀到書房的時候,陸晏廷正站在窗邊和薛承楓說話,門口只有一個受了傷的崇嶺。
崇嶺看到她,便立刻走上前向她道謝。
「今日真的要多些謝姑娘,若是沒有姑娘……咳咳……」
「你快別說話,要不要找個地方坐坐,受了傷,別一直站著。」
沈令儀見他臉色有些蒼白,右手也一直捂著左邊的肩胛骨,隱約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便知其實他傷的肯定不輕。
可崇嶺聞言卻搖頭一笑,「這點皮外傷不礙事。」
「既不礙事,那你就更不用和我客氣了。」沈令儀道,「是翎月最先發現你出事的,而且方才她已經連你的份一起來給我道過謝了,我受下了,此事便不用再提了。」
「翎月也去找過姑娘了?」見沈令儀點頭,崇嶺又道,「此番確實是我大意了,因為五殿下的那座別府其實並不大,我以前去過幾次,前後左右都已經非常熟悉了,想著不過就是替姑娘和翎月把個風,沒想到竟就著了別人的道。」
「現在知道是什麼人下的狠手嗎?」沈令儀想到方才夜雨中的那場混戰就心有餘悸。
崇嶺搖頭,「被伏的幾個是關外人,爺已經派人去查了,不過沒這麼快……」
「皎皎,過來」
就在這時,裡面傳來了陸晏廷的輕喚。
沈令儀應了一聲,忙不迭地和崇嶺點了一下頭後方才轉身走了進去。
窗邊,陸晏廷還在和薛承楓交代事情,後者見沈令儀靠近,下意識地看了陸晏廷一眼,似在示意陸晏廷要不要稍微避諱一下正在說的正事。
可陸晏廷卻好像完全沒有看見薛承楓的「暗示」,當著沈令儀的面並無半點隱晦遮掩。
「……此事多半與五殿下無關,先不要驚動聖上,就按照我剛才說的兩個方向去查,越快越好!」陸晏廷說著往門口望了一眼,「還有,出去的時候把崇嶺也帶出去,讓他先好好休息,此番疏忽不是不罰,但罰是為了讓他長記性,不是要他命。」
「是!」薛承楓領命后抱拳作揖,退下去的時候還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沈令儀。
不一會兒,書房的門就「吱嘎」一聲被人輕輕合上了。
沈令儀這才仰頭看向陸晏廷道,「大人是想問信的事?」
陸晏廷笑了,「你這個心思細緻的,倒讓我覺得做外室都可惜了。」
沈令儀不懂他這句話什麼意思,只想趕緊把事情交代完以後回去休息,便直接開口道,「信是北遼一個叫哈什的人寫給五殿下的。」
「哈什?」陸晏廷聞言劍眉微揚,「你確定?」
他這正色一問,倒是真把沈令儀給問住了。
她隨即走到長案邊,從筆架上取下了狼毫,又抽了桌上的空白宣紙將那個名字直接寫了下來,然後遞給了陸晏廷。
「可能並非是這麼讀的,但是確實是這麼寫的。」
陸晏廷拿過看了一眼,發現沈令儀寫的竟然是行楷,字跡疏密得體,舒展流動,那手勁一看就是練了很多年的。
「這兩個字不是念哈什嗎?」見陸晏廷看字不語,沈令儀不禁問了一聲。
她的思緒倒是一直圍繞著五殿下的那封密信,卻不曾想陸晏廷的心思已經跑到了別處。
「……是,哈什。」陸晏廷聞言方才回神道,「他是北遼的大皇子。」
沈令儀這才恍然大悟,「難怪了,因為信上他說想要求娶我們大周朝的公主,說什麼要『聯姻互惠,共享太平』,對,他信里就是這麼說的。」
陸晏廷隨即冷笑道,「呵,聯姻互惠?我看是狼狽為奸吧。」
沈令儀不懂前朝政事,聽了陸晏廷的話她也不知道要如何介面,只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地垂著眸……
不過一會兒,陸晏廷便開口打發她回去了。
踏出書房門檻的時候,沈令儀的目光下意識地又往牆上掛著的那幅珣笙先生的畫上看了一眼。
她的舉動看似無意,卻終究還是落入了陸晏廷的眼。
「皎皎。」於是,陸晏廷再一次喊住了她,「今日你立了功,有沒有想要什麼獎賞?」
沈令儀不知道陸晏廷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又是從何而起的,但是她卻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眼前豁然一亮,目露期許地問道,「什麼獎賞都可以嗎?」
「你爹娘還有弟弟的事除外。」結果陸晏廷卻一語道破她的心思,「除了這件事,你再想一想。」
沈令儀聞言立刻就垮了臉,似乎連裝都懶得再裝一下,「那我沒什麼想要的獎賞了。」
陸晏廷見小女人前後變臉實在是快,不禁輕輕笑了笑,終於似大發慈悲一般破天荒地解釋道,「因為那件事我已經讓人著手去辦了,大赦的名單要過了清明才會昭告天下,現在你除了等,就只有等。」
沈令儀完全沒想到自己千盼萬盼的事竟會如此順利,一時之間,她便獃獃地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彷彿石化了一般。
陸晏廷見狀不禁繞過了長案走到她的面前,然後伸手勾起她的下顎,凝視著她微紅的雙眸道,「高興傻了?」
沈令儀下意識點點頭,只覺得此時此刻整顆心都是酥酥麻麻的,彷彿生出了流水一般的愉悅欣喜,緩緩地流淌過她的每一寸皮肉筋骨。
「那我……是不是很快就能和……他們見面了?」
說不激動是假的,整整八年,物是人非,她每一天都在盼望著可以和家人團聚,但是以前這份盼望只是盼望,於她而言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可現在這份盼望,竟是能看得到頭的美夢成真!
「不準哭!」眼見小女人紅著的眼瞬間蓄滿了淚,陸晏廷懲罰性地用力捏了捏她的下顎出言警告道,「你要是哭,我就把他們的名字從名單上刪掉。」
沈令儀被嚇得一個激靈,果然就止住了淚。
然後,她就看到陸晏廷伸手取下了掛在牆上的那幅畫,將其卷好後放入她的懷中道,「既這麼念念不忘,那這畫就當做是此番立功的獎賞,送你了。」
作者有話說:
皎皎:為什麼連哭都不讓人哭,暴君!
某月:閨女啊,因為有人看到你哭他心裡就發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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