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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蕭玉被兩個宮人按在刑凳上,沉悶的棍子在他後背上一道道劈落。
「看見了吧,這就是偷容妃娘娘宮裡炭火的下場。」
行刑太監對周圍的宮人獰笑道。
宮人最會看人下碟。即使我是貴妃,可我卻因為不願討好蕭寒而被他冷落。
反觀容妃寵冠六宮,家世顯赫,自然在這後宮中一家獨大。所以即使我是貴妃,卻活的連宮女都不如。
我護不了自己的丈夫蕭玉……
「蕭玉,蕭玉……」我被宮女拉住了臂膀,不能靠近他,只能在遠處不斷的哭嚎,呼喊著他的名字。
「娘娘放心,奴才……不疼……」
蕭玉溫和的對我笑了笑。
白雪映襯下,蕭玉背後的鮮紅格外刺眼。怎麼能不疼?
蕭玉從一個芝蘭玉樹的翩翩王爺變成了一個受人冷眼的太監!從之前的位高權重變成現在無端遭受杖刑的下場!
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人都是他害得!
但我心裡清楚再這樣打下去,蕭玉會沒命的!
事到如今,我只能去求那個人了。
1
鵝毛大雪紛飛,在地上已積攢了三尺厚。
一路跑到勤政殿,我的衣衫盡數濕透,再加上風寒還沒好利索,現在渾身哆哆嗦嗦的,雙腿更是抖得像篩糠。
「臣妾有事奏請,請陛下抬愛,見臣妾一面。」
我跪在殿外央求道。
殿門開了,一陣熱浪從裡面湧來撲到我的臉上。
「娘娘,陛下傳您進去。」
殿內溫暖如春,蕭寒坐在富麗堂皇的龍椅上,居高臨下的睨了我一眼。
「今日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宣貴妃不是自詡清高,說今後絕不肯屈身討好朕嗎?現在怎麼又肯來了?」
「從前是臣妾不識抬舉,還望陛下……恕罪……」
我顫抖著雙唇,用盡全身力氣說出「恕罪」二字。
因為,我沒有罪,有罪的是蕭寒,不是我!
但是現在為了救蕭玉,我不得不放下身段。
「還算你知道好歹。」
蕭寒展顏笑了,他踏階而下走到我身邊,他將我的手捂在自己那雙溫暖的大掌中。
他一改之前的嚴肅,眉眼中儘是繾綣溫柔的笑意。
「如月,咱們就當之前的一切都沒發生,我們還和從前一樣,好嗎?」
他的眼睛真亮啊,眸中陣陣水波漣漪流動,是難得一見的深情。
我當初就是這樣被他這深情款款的樣子吸引,之後就無可避免的愛上了他。
只可惜,後來的這一切都變了。
他再也不是之前的那個他了。我後退一步跪在地上,將手抽走。
「陛下,臣妾有事央求。求陛下……」
我還未說完,一聲嬌柔軟媚的聲音便打斷了我的話,
「陛下,臣妾新燉的燕窩粥正溫熱,陛下趕緊來嘗嘗。」
來的不是旁人,正是我的死對頭容妃!
蕭寒很喜歡她,喜歡到他處理朝政的勤政殿都可以准許容妃隨意進出。
「貴妃姐姐也在啊。」容妃經過我身邊時,一雙媚眼在我身邊上下打量。
我現在渾身濕透,來的路上發簪掉落,頭髮也亂了。看起來一定十分狼狽。
「要不是你做的好事,我怎麼可能在這兒!」
合宮裡誰都知道我不喜容妃。所以我在蕭寒面前也從不掩飾對她的厭惡。
「到底怎麼回事?」蕭寒皺了皺眉。
「陛下,都是臣妾的錯。」
容妃連下跪都婀娜著身子,她蹙眉緊眉頭,以袖遮面道:「陛下知道的,臣妾一向畏寒,所以宮裡的炭火燒的是比別人宮裡多些……」
看著她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我不由得噁心!
事實根本不是她所說的那樣。明明是容妃強行佔了我宮裡的炭火,還惡人先告狀,還以杖刑隨意處置責罰他!
容妃淚水漣漣,故作可憐模樣。
「陛下,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衝撞了貴妃姐姐身邊的蕭玉……」
她是故意的!蕭玉是蕭寒心裡的一根刺!
果然,聽到蕭玉這個名字之後,蕭寒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他屏退眾人,現在殿內只有我們二人。
蕭寒踏階而下,捏住了我的下頜將我提了起來。
我看見他那雙好看的鳳眸染上了一層猩紅,他生氣了。
「怪不得一反常態過來找我,原來是為了他啊!」
他沒有用「朕」,而是用了「我」,但我沒有感到絲毫親近之感。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
「陛下,求你了……畢竟他也是你的弟弟啊!」
蕭寒的眸中劃過一絲譏諷,
「弟弟?朕怎麼會有一個閹人弟弟呢……」他扣著我的後頸,將我向他身邊拉近幾分。
「但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饒他一命。」
我大喜,當即就像跪下謝恩。
不料下一秒蕭寒扯住我的手臂狠狠一拉,我撞到了他的懷裡!
他伏在我的耳邊幽幽道:「但是朕答應你的前提是,你是朕的貴妃,是朕的侍妾,你要知道自己的本分……」
蕭寒溫熱的鼻息傾灑在我的側臉上,他抬手摩挲著我的脖子,手上的扳指硌得我生疼。我當然知曉他的意思,陛下侍妾的本分自然就是侍寢。
我闔目,指尖握入掌心。
為了救蕭玉,我別無選擇。
「好。只要你救蕭玉,今晚我留下,讓你處置。」
蕭玉被救下了,他被打的還剩一口氣的時候蕭寒的口頭旨意才傳下,我懷疑蕭寒是故意的。
看著我怨恨的眼神,他冷笑一聲,「朕肯救他,已經是天大的恩德了,如月,你該知足了,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朕的底線。」
我聽完這話,撲哧一聲笑了。
「是啊,陛下的恩德就是架空我的父親,讓我父親鬱鬱而終!陛下的恩德就是將你的弟弟,我的夫君蕭玉變成太監!」
蕭寒暴怒著朝我走來,他一把將我摁倒在床上掐著我的脖子,
「你的夫君?你有本事就再說一遍!」
我知道他心裡不爽,就又重複了一遍,「蕭玉是我的丈……」
我話還沒說完,他欺身而下堵住了我的嘴。蕭寒懲罰性的兇狠的親吻著我,逞凶肆虐,親吻逐漸變成恨恨的啃咬,嘴裡一陣咸腥,他咬破了我的唇。
蕭寒將我壓在身下,輕撫著我的臉說道:「今晚朕會讓你知道誰才是你的夫君。」
他待我本就沒有幾分情意,經此一遭后,他莽莽撞撞的長驅直入,不顧我疼痛的呼喊,恣意擺弄我的身軀。
這一夜格外漫長。
2
他對我在床上不迎合他感到生氣,沒有賜給我格外的衣服。
我勉強披著被他撕扯成幾塊碎布的衣服,踉蹌著走出了勤政殿。
外面的雪已經停了,一片蒼茫中,我看見了跪伏在殿前的一個身影。
見我走出來蕭玉緊忙起身過來扶我。
「怎麼不好好養傷?大冷天的過來幹什麼?」
我故意責怪道,我想分散他的注意力,不想讓他看見我身上青紫色的痕迹。
但是怎麼會看不出來呢?我的唇上都是傷。但是蕭玉什麼都沒問,他脫下了外衣披在我身上,自己只著單薄的褻衣。
「娘娘,我們回家吧。」
他自己的傷也沒好利索,我們就這樣互相攙扶著回到了正陽宮。
夜裡我起了高燒,腦子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胡話。
「娘娘,娘娘……」蕭玉不停的喚著我,「我這就去為您請太醫。」
我看著蕭玉的身影逐漸模糊,他跑的極快,一點也沒有現在這副畏畏縮縮的樣子。
有一瞬間,我覺得我好像回到了五年前。
……
「小姐小姐。豆蔻求您了,你趕緊從樹上下來吧,要是您不小心摔著了該怎麼辦呀!」
我緊緊的抱住杏花的樹榦不撒手,
「我跟楚王見都沒見過,我絕對不嫁給他!豆蔻你去告訴我爹,要是他不收回成命,我就從這棵樹上跳下……啊——」
我腳下一滑,直直墜了下去。
可是那股疼痛遲遲沒有席捲而來。
「姑娘,你沒事吧?身上可有受傷?」
一陣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鑽進了我的心底!我緩緩掙開眼睛,一束微風盪過,吹落陣陣花雨,在日暈間隙下,我看見了一張清逸俊朗的面容。
我定定地看著我眼前這個男子,他眉眼冷峭,面部線條幹凈利落,高挺的鼻樑上還有一點痣,吹眸時可以看見又濃又長的睫毛。真是一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我深陷在他的美貌中不能自拔,忘記了自己還被他接抱在懷裡。
「小姐,小姐……快跪下行禮。」
豆蔻輕輕扯了扯我的衣角小聲提示道。
我緊忙從那個男人的懷裡掙脫出來,微微欠身道:「臣女給……」
眼前的男人輕扯嘴角,笑道:「我是楚王,當然姑娘也可以直喚我姓名蕭寒。」
我眨眨眼睛,「蕭寒?你看起來這麼溫和的一個人,為什麼會有一個這麼冰冷的名字。」
蕭寒垂眸,怔了一會兒道:「我也不知……」
氣氛陷入尷尬,直到父親的一聲責怪打破了寂靜。
「如月!你又上樹!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父親提著一個掃帚朝我奔來。
掃帚打在身上的痛覺我記憶猶新,於是我出溜一下躲在了蕭寒身後。
蕭寒會意,將我護在身後擋了個嚴嚴實實。父親見到蕭寒侯深感驚奇,「殿下剛剛不是走了嗎?」
蕭寒溫和道:「我見首輔家中的花園修繕的極好,令人觀之即生『蒹葭蒼蒼,白露為霜』之意境,剛剛路過時,我有幸見到樹上的這一彎姣好的月亮,與之相較后,私以為這滿園春色頓時失了顏色。」
蕭寒微微側身,回眸看了我一眼。
我聽不懂他嘰里呱啦的說了些什麼,我只知道現在是白天,天上沒有月亮。
我只知道他是在誇我,因為我叫如月。
有了花園的邂逅,我對蕭寒一見鍾情,父親也鬆了一口氣,他終於不用再耗費心思勸我嫁給一個之前從未見過的人。
我們的婚約就此定下,婚期定在了中秋。
都說女子要遵守禮法,婚嫁之前不要拋頭露面。
可現在剛過春季,若是讓我在這婚嫁之前都見不到蕭寒,怕是我還沒出嫁就先成了一尊望夫石。
於是我經常在夜深人靜之時偷偷翻牆進入楚王府。
我翻牆的技術日益成熟,可諸葛亮也有失街亭的時候,這不,我今晚腳底打滑,哐當一下摔在了地上。
「哎呦——」我滿身泥草,摔了個狗啃泥,顧不上身上的疼痛,我迅速站起來對府外的豆蔻說道:「豆蔻,記得幫我放哨,有情況記得發暗號!」
時辰快到了,要來不及了。
我瘸著一隻腳跑到了蕭寒的寢宮,剛想開門就被一隻手給拉了進去。
那隻手將我轉了個圈,正當我頭腦發昏之時一把匕首抵在了我的喉管上。
蕭寒將我當做了刺客。
「蕭寒,我是如月啊。」
聽見我的聲音,蕭寒點燃屋裡的燈盞,在燈展燃起前,我湊到蕭寒的背後笑道:「蕭寒,生辰快樂!」
聽到這話,蕭寒怔了一下,他緩緩轉過身不可置信的看著我,「你知道我的生辰?」
「是啊,」我眨眨眼睛。
「你的生辰是六月初六,很好記啊。我本來想白天過來的,可是白天人太多了,要是被人看見我進了你的府中,一定會說我不知廉恥,我不在乎他們怎麼說我,可是我不想他們說你。所以我只能等天黑人煙稀少的時候再過來,雖然經歷了一番波折,但是還好沒錯過你的生辰。」
蕭寒的眼眸中有了有水波閃動,在橙色的光暈下亮晶晶的。
他笑了,漏出一排皓白的牙齒,「就是為了給我過生辰,你才將自己弄的渾身是草嗎?」
這可怨不得我,誰讓楚王府的牆修的那麼高,讓我沒站穩直接摔在了地上的草坪上。他搖了搖頭,將我扶到桌案前坐下,溫柔的替我摘除了髮絲間的雜草,用手帕輕輕的替我擦拭著臉上的臟污。
他那雙鳳眸看我的時候滿含深情,我在他的盯看下逐漸羞紅了臉。
「身上可有受傷?」他關切地看著我說道。我微微垂眸,不好意思的說道:「我的腳……好像崴了。」
3
說完這話,蕭寒和我的臉都紅了。
女子的腳是不能隨便給男子看的,但是我心裡認定了蕭寒,再加上我的腳確實疼的厲害。
所以禮數什麼的統統被我拋在了腦後。
「你等一下。」
蕭寒避開了我的眼神,他神情閃躲臉頰發紅的樣子十分可愛。
他取來了藥油,扭著頭遞給我道:「你……你自己擦吧。」
「我……我的手也傷了,只能勞駕你了。」
我楚楚可憐的看著他。
他硬著頭皮坐到我身邊,我們之間隔著一條銀河。
「離我近點,不然你怎麼替我上藥啊?」
蕭寒挪動著身子,一寸一寸的朝我挪過來。他輕輕的替我脫去鞋履,掌心覆上藥油輕輕的揉搓著我腳踝的傷處。
看著他臉紅的樣子,我也不忍心逗弄他了,我主動拋出話柄跟他閑聊。
「你今天收了多少生辰禮啊?」
蕭寒手裡的動作一頓,
「沒人送我禮物,也沒人記得我的生辰。如月,我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饒是如此,你也願意嫁我嗎?」
他的眼尾蒙上一層猩紅。
我朝他靠近一步,拉著他的衣袖道:「蕭寒,我喜歡的是你的人,你受寵與否都與我無甚關係,我喜歡的是蕭寒,不是楚王。以後若無人送你生辰禮,那我來送你;若無人愛你,那我就來愛你!」
說完,我從懷中掏出一個荷包。
「送給你。」
「這荷包上的兩隻烏鴉有何深意?」
……
我無語道:「這是鴛鴦!」
「哦。」
他憋著笑點了點頭。
「那你想要什麼?等你生辰的時候我總得還禮呀。」
他抬眸看向我。
我思考良久,喃喃道:「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我要你今生只愛我一個,你不可以娶別的女人!」
我又想了想,興奮道:「我爹求娶我娘的時候,曾許諾親手給她縫製一件嫁衣,我希望,我也可以有一件這樣的嫁衣……」
說完這話之後,我才發覺我與蕭寒的臉離的好近,近到我可以感受到他溫熱的鼻息。
他的目光從我的眼睛上逐漸下移,轉瞬就到了我的唇上,我懂他的意思。
我閉上眼睛攥緊衣角,沒等到他的吻落下我就先聽到了一聲聲的布谷鳥叫。
是我與豆蔻的暗號,有人來了。
「你先躲到桌案底下。」
我剛躲好,就聽到屋外一句尖利的「聖旨到——」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邊關戰事緊急,特令楚王帶兵前去邊境支援,當夜啟程,不得有誤。」
「兒臣,領旨。」
今天是蕭寒的生辰,陛下不僅不記得,還在今天派他去邊境打仗!
陛下對他真的好無情!我暗下決心,今後我要好好對待蕭寒,我要對他很好很好,好到讓世間的所有的男子都羨慕他!
「楚王殿下,還請儘快出發,莫要延誤。」
公公囑咐道。
「好,但我有一物未曾帶上,還請公公稍等片刻。」
蕭寒走進了殿內。
我從桌案地下爬出來,攥緊他的衣袖,「你要出征了嗎?」
「嗯。父皇下旨,我不能違命。」
「戰場上刀劍無眼,你要照顧好自己,早日回來,不要錯過我們的婚期,我會乖乖等著你回來娶我的。」
蕭寒摸了摸我的腦袋,溫柔道:「我會的。」
「我剛才聽你說有東西沒拿,趕緊帶上去出征吧。」
「是有一件東西還沒帶上。」
蕭寒攥緊我的手臂往自己懷裡一帶,我一下子撲進了他的懷裡,未等我反應過來,他的雙手已經捧在我的兩頰上。
下一秒,兩片寒涼的唇壓了上來。
蕭寒親了我!
「等我回來。」
蕭寒看著我蒙圈的樣子,轉身笑著走出了殿門。
我的心臟砰砰跳個不停,我看向他離去的方向,輕道了一句「我會等你回來的。」
蕭寒不在的日子裡。
我比任何人都更關心邊防戰事。
每次父親下朝還家我都要仔細過問三次,「蕭寒受傷否?」「戰事結束否?」「何時歸來?」
連父親也連連讚歎,「整天就知道翻牆打諢斗蛐蛐的小么也開始關心家國大事了。」
我對這些不感興趣,我只關心蕭寒。
那段時間,我遇佛拜佛,遇神拜神,只要是個仙官兒我都一一拜過。
為了表現誠意,一向不擅長女工的我開始學著縫製經幡。
我從春天縫到秋天,還是沒等到蕭寒的消息。
經幡已經有三尺厚了,十根手指也都被針刺成了蘿蔔。
一天,我像將經幡供奉到城外的寺廟裡,我剛上馬車,就聽到豆蔻歡呼雀躍的身影,「小姐,楚王還朝了!」
我欣喜若狂,飛奔到楚王府時連簪子都掉了,我想他在回府的第一眼看見的是我。
我剛到王府,迎面的場景令我頭腦「嗡——」的一下如遭雷擊。
蕭寒坐身著銀黑色戰甲坐在馬上,他的眉眼一如既往的柔和,只是這副溫柔的神情不是給我的,而是給了他懷裡那個姿態嬌媚的女子。
女子生得溫婉可人,坐在馬背上緊緊的倚靠著蕭寒的胸膛,時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
他們二人耳鬢廝磨,如同一對璧人。
那我……算什麼?
明明出征前還好好的,為什麼他又有了旁人?
只愛我一人的諾言還縈繞在耳畔,婚約在即,我算什麼?!
是他失憶了?
還是這個人根本不是蕭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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