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覺得我想幹嘛呢？
4.05
風起雲湧，一天的時間過去。晚上放學的時候，大概是受學校里流傳的八卦影響，班主任陳鐵剛趁著晚自習在班裡提了一句：「晚上放學早點回家，不要與社會上的混混交流，盡量遠離隔壁職中的不良少年們。」
提醒完就放學了。
李葵語緩了緩疲憊的身體，收拾完書包看了眼時間。
晚上九點十四分了。
還早。
昨晚遇見許南之就是在這個時間點。
她躊躇了一會，轉頭望向窗外漆黑一片的天空，月亮高高掛在一角，銀白色。冷冬的風呼嘯而過，刮著樹榦，像是要把樹榦一劈兩半的感覺。
身旁的同學陸陸續續結伴回家，李葵語攥緊書包背帶，不知道該不該走，也不知道巷口裡還會不會有那群混混的身影，一切都沒辦法預估。
林佳惠走過來，見她愣神，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語語，一起回家吧。」
李葵語轉頭，握緊掌心，磕磕絆絆道：「佳．．．佳惠，你先回家吧，我還有一道題目想請教老師。」
她撒謊，通常會臉紅。
作為朋友，林佳惠了解她，覺得不太對勁，彎腰問道：「語語，你最近是不是有點反常啊？」
「沒．．．．．．沒啊。」話落，李葵語迅速移開了視線，低頭，握緊筆桿，悶聲道：「真的要問老師問題，惠惠，你先走吧，再晚就沒有公交車了．．．．．．」
「行吧，行吧。」林佳惠見李葵語不想說的樣子，也沒逼問，向她道了幾聲再見后，轉身離開。
或許是經常和奶奶生活在一起的原因，李葵語比較缺乏安全感，即便是有事，她也從來不向身邊的人傾訴，更不會和別人抱怨。她畏懼戰爭，害怕打架，性子內向，有時自卑。
這種性格看起來容易接近，實則她很有邊界感和疏離感。
就像長時間沒有受到保護，自己在身邊圍了一層高高的城牆。可以放人進來借宿，但絕不會讓人參觀。
班裡的同學陸陸續續走光。
李葵語做完最後一道數學大題，擰緊了筆蓋，抬眸看了眼時間。
九點五十。
已經很晚了。
不過李葵語臉上倒是露出了一個笑容。
晚點走就不會遇到他了。
這時，學校廣播里突然傳來保安的聲音：「請還沒有離開學校的走讀學生馬上離校，學校要進行清校，住校生請儘快回到宿舍，宿管要清點人數，再廣播一遍．．．．．．」
李葵語是最後一個離開的。她背起書包，急急的關了燈，鎖好門，順著走廊窗戶透過來的一點月光下樓。
漆黑的樓道里，寂靜無聲。
李葵語沿著操場，出了教學樓。耳邊呼嘯而過的冬風，凍得她耳朵通紅。她扯了扯圍巾，半張臉埋進圍巾里，汲取一點點的溫暖，背著沉重的書包，步履匆忙往校門口走。
本以為不會再遇到許南之。
可此刻，西京市附中外面站了一群痞里痞氣的少年。
李葵語剛出校門就看見了一群陰魂不散的人。
身後的教學樓在此時滅了燈光，陰暗籠罩了她半張臉，在地上折射出扭曲的影子。
她嘴唇被風颳得只剩一層死皮，嘴角咬得通紅，無時無刻不在透露出她的緊張。
刺骨的寒風絲毫不講情面，迎面吹來，像刀子一樣割裂皮膚，旁邊的大樹枯枝敗葉，覆蓋了一切喧囂。
站在校門口的少年就如同這夜色一般，幽暗冰冷。他穿著一身黑色，蒼白的臉上不帶一絲血色，劉海堪堪遮住眉梢，一雙眼睛冷冽的像雪又像風，許是站在冷風裡太久，眼睫泛起一層水霧，薄唇里含著一根煙，寥寥煙霧緩緩升起。
周遭的人時不時同他講話，他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渾身散發著惡劣氣息。
李葵語見到是許南之，心底「咯噔」一下，大腦一片空白，想拔腿就跑，但雙腳像被定在原地，正巧卻被許南之注意到。
許南之的視線移到她身上。旁邊幾個混混立馬反應過來，圍著李葵語不讓她走。
「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嗎？」許南之清了清嗓子，隨後掐滅煙，扔到地上，抬腳踩了兩下，走到李葵語身邊，逗樂一般把冰涼的手放到她脖子里。
李葵語感覺很涼，下意識縮了縮頭，夾住了許南之的手。
許南之觸碰到李葵語脖子上的溫度。
溫熱。
白皙透亮，皮膚就像在牛奶里泡過一樣。
他擰了擰眉，「嘖」了聲，把手從她脖子里抽出來。
李葵語攥緊背包帶，一見到許南之，就想起昨天他對她做的那些可怕的事情，淚水噙滿眼眶，聲音顫抖著：「我．．我沒報警。」
「不是因為這事。」許南之握了握掌心，不住地心煩。
「那．．那．．你想幹嘛？」
李葵語吸了吸鼻子，微低著頭，心要從喉嚨口蹦出來一樣，腿軟的幾乎站不住，頭腦發麻。
一股冷風再次吹來，吹起李葵語的發尾，風裡夾著一縷桂花香。
許南之聞到花香后，怔了下，又從胸腔里發出幾聲悅耳的笑。
他長得比李葵語高，說話時要彎腰才能和她對視。
此刻，他微微彎腰，平視著眼前的少女。少女眼眶濕漉漉的，可憐又委屈。
許南之心情莫名變好，兩人距離過近，他呼吸出來的熱氣全部噴洒在李葵語光滑如玉的脖子上。
李葵語聞到了濃烈的薄荷煙香。
不知道是抽的哪個品牌的煙，這薄荷香刺鼻，卻讓人一下就能清醒。
她滿含淚水，看著眼前模糊不清的人臉，聽到他說：「你覺得我想幹嘛呢？」
風吹，轉瞬即逝，枝幹被風抽離，昏黃的路燈亮起，光圈周圍幾隻飛蛾。李葵語吸了吸鼻子，下意識往後退。
薄荷香的侵略感太強，她頭腦暈乎乎的。
她渾身哆嗦，支支吾吾的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我．．．不知道．．．」
以前在電視機中見過太多，混混與普通人不同，他們殺人、打架、放火，凡是陰暗負面的事情，他們都敢做，好像不受這個世界的規則束縛，全憑著自己的思維來做。
許南之就是這樣的壞人吧。
李葵語猜不到他的想法。
許南之見她被嚇成這樣，覺得很有趣，漫不經心的學著李葵語說：「我．．．我．．．．我不知道．．．．．」
李葵秋的眼淚又不爭氣的滑落。
這個人又可怕、又沒禮貌。
作者有話說:
寶寶們，一個水晶球可以助力我們南哥追妻火葬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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