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玩具
20.27
教導主任越批評越大聲,許南之回過神,一把推開了他,不耐煩道:「滾蛋。」
說完,他偏頭吐了一口血沫,雙手插兜往樓下走。
教導主任被他這一舉動驚到,一時間愣在原地,啞口無言,反應過來后,對著許南之的背影破口大罵。整棟教學樓都能聽到他的聲音。
真是無法無天,缺乏教養!
教室里坐著的同學無不感到震驚。
第一個敢和老巫婆正面對罵的,也是厲害...
上課時間,許南之漫無目的地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
他握緊拳頭,體內壓著一股邪火,逛了一圈操場,沒找到李葵語。他又去食堂、廁所、教室、角落去找。能想到的地方他都去了,還是沒找到自己想找的人。
頭頂的太陽漸漸被烏雲遮住,天空驟然黑了下去。
許南之站在陰暗的牆角里,翻出煙盒,點燃了一根煙含在唇間,猩紅的煙頭亮起明明滅滅的火光。
他背靠牆,眯了眯眼,縷縷煙霧在他眼前緩慢升起。不知在想什麼。抽了一根又一根,他倏地想起一個地點——學校醫務室。
情緒如洪水猛獸奔涌。許南之用指腹掐滅了煙,扔在地上,眼底閃過一絲戾氣,腳踩過一地煙頭朝醫務室大步走去。
–
醫務室里,校醫掀起李葵語的衣服下擺,檢查她的傷勢。
傷得很嚴重。她皮膚本就細膩,像在牛奶里泡過一樣,被大力推倒,磕在桌角,肋骨以下的皮膚彌散著斑駁點點的淤青。
林佳惠不忍直視,扭過頭,心疼道:「葵語,許南之就是個神經病,他怎麼能用那麼大的力氣推你。我真想替你報仇,揍他一拳。」
「我沒事,佳惠。」李葵語咬著蒼白的嘴唇笑了笑,沖林佳惠搖了搖頭。
校醫拿出碘酒,往李葵語的腹部上藥,「小姑娘,上了葯以後,三天不能沾水,忌煙酒以及辛辣的食物,記住了嗎?」
李葵語點頭,「嗯」了一聲。
校醫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女人,上藥沒輕沒重,李葵語微微蹙起秀眉,忍著痛意,額頭冒出一層薄薄冷汗。她一聲不吭,直到葯全部抹完,包上了紗布。
抹完葯后,校醫還要去給高一新入學的學生普及醫療知識,向兩人匆匆道別後,離開了醫務室。
林佳惠幫李葵語撫平褶皺的衣服,讓她在醫務室里休息一會再回去上課。
李葵語輕輕捂住腹部,堅持要回教室。林佳惠無奈,扶著她剛下床,醫務室的門突然被人用腳踹開。
「砰——」
門框差點被震掉。
李葵語和林佳惠同時抬頭,入眼便是許南之一張陰沉的臉。
天空黑得像凌晨兩點,死一般寂靜。
林佳惠率先反應過來許南之來醫務室的意圖,連忙站到了李葵語前面,害怕但還是鼓起勇氣說:「你想...干...幹嘛,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胡來,我一定會告訴老師....到時候你就等著被學校開除吧!」
「滾出去。」許南之雙目赤紅,幾乎是低吼出來,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讓林佳惠滾。
他踏進醫務室,視線緊盯在李葵語身上,一步又一步逼近李葵語。
林佳惠被嚇得雙腿發軟,卻仍舊護在李葵語身前,故作威脅道:「你...你信不信我報警...」
許南之冷聲打斷:「報,歡迎你隨時去報,我等著他們來抓我。」
「你...你這人有病啊!」林佳惠急得語無倫次,眼淚都被嚇出來了。
「對,我就是有病。」許南之徹底沒了耐心,握緊拳頭,怒吼道:「老子讓你滾出去,聽不懂人話嗎?」
林佳惠被嚇傻,楞楞地僵在了原地。李葵語眼見許南之要發瘋,她抬起胳膊,輕輕拽了拽林佳惠的衣擺,囁喏道:「佳惠,你先去找老師,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葵語...」林佳惠轉頭看她。
李葵語朝她點點頭,示意自己沒事。
現在的情況,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去找老師來解決。
她們兩個都是學生,根本對抗不了許南之。
「葵語,我馬上就叫老師過來,你等著!」林佳惠憤憤地看了一眼許南之,又擔憂地看了一眼李葵語,最後咬了咬牙,跑出了醫務室,一路狂奔到教導主任的辦公室。
–
寂靜的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噼里啪啦的大雨頃刻而下,重重地敲擊著玻璃。
許南之反鎖了醫務室的門,拉上了窗帘,最後一點光源被盡數掐滅。
李葵語瑟縮著肩膀,坐在床上,捂住腹部,咬緊乾裂的嘴唇,害怕得全身都在顫抖。但她還是忍著懼意,深吸一口氣,說:「許南之,我們可以談談嗎?」
她不想再和他糾纏不清了。
「談什麼?」許南之一把掐住她的臉頰,恨不得把她掐死,逼問道:「不如我們來談談你和那個窩囊廢是什麼關係,怎麼樣?」
離得近了,李葵語看到許南之鼻樑上的那道紅痕,刺眼奪目,心底泛起一層苦楚。
「我不想談這個問題。」李葵語抬起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顯得蒼白又無力。
他不想認真談,那她也不想繼續和他說話。
「為什麼不想談?」許南之冷笑一聲,諷刺道:「李葵語,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喜歡保護窩囊廢。白河田給了你多少錢,我雙倍給你,陪我玩,怎麼樣?」
李葵語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看向許南之。
他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藥效恰在這時發作,腹部淤青刺刺的疼痛,刺穿了她的心臟,痛得她喘不過氣。
原來在許南之眼裡,她只是一個任人宰割的玩具。
李葵語再也忍不住,眼淚啪嗒啪嗒,大顆大顆地落在許南之的手背上。
感受到灼熱的溫度,許南之擰眉,看了一眼李葵語。
少女像一個易碎的花瓶,脆弱不堪。
「許南之...」李葵語動了動乾裂的唇瓣,心如死灰,聲音小到似乎只有她自己能聽見,「我不是你的玩具....我不是...」
她不是。
她也有喜怒哀樂,也有情緒。
可許南之從未把她的情緒放在眼裡,想怎樣就怎樣,從來沒問過她的意見。
想到這裡,她突然開始放聲大哭,嘴裡一直重複這一句話,「我不是你的玩具...不是你想玩就玩,想扔就扔的玩具...」
壓抑得太狠,李葵語邊哭邊抽泣,忘記了害怕,只是想發泄,「許南之,你就是個壞蛋!壞人....」
她把自己所有能想到的辭彙全部說了出來,也只拼湊了這兩句。從小就沒對別人說過什麼重話,除了許南之。
許南之的心忽地被抓了一下,這種感覺很不好受,「哭什麼哭?你哭得老子心煩。」
他緊繃著一張臉,動了動手指,想為她擦掉眼淚。李葵語偏頭躲過去,捂住腹部,淚眼婆娑道:「許南之,我討厭你...」
許南之猛然一頓,眼神驟然冷了下去,比之前的眼神還要冷,「你有種再說一遍。」
「我討厭你...」李葵語囁喏重複道,不帶一點猶豫。
情緒上頭,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很傷人。
「我現在給你三秒時間收回這句話。」許南之被氣得面目猙獰,沒了一絲理智。
他開始倒數,李葵語固執重複道:「我討厭你,許南之。」
她不停地說出這句話,徹底將許南之心裡最後一根弦挑斷。
許南之一把抬起她的下巴,指腹狠狠壓著她的左側臉頰,咬牙切齒道:「李葵語,記住你現在說的話。」
「老子以後不玩死你,不姓許。」
作者有話說:
已經開始期待南哥追妻火葬場了。心疼😣女鵝葵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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