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壞蛋
22.97
次日，陽光明媚。
李葵語吃過奶奶做的早餐后，打過招呼，去了學校。
她來的很早。教室里坐著零零散散幾個人，圍成一圈，竊竊私語，討論著昨天發生的事情。
李葵語放下書包，像沒聽到似的，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翻開課本，低頭看書。
那一圈圍著討論的人里，有個女生叫鹿雲。她注意到李葵語來了，向其他幾名同學使了個眼色。他們紛紛抬頭，看向李葵語，一臉八卦的表情。
「鹿雲，你去問問。」其中一名同學推搡了一下鹿雲。
「行行行，我問。」鹿雲無奈，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李葵語，大著膽子喊道：「李葵語，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李葵語放下課本，轉頭，「有什麼事嗎？」
「就是．．．」鹿雲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同伴急急地催促她，她一時沒忍住，「李葵語，你和許南之在醫務室里都做了什麼啊？」
李葵語一怔，顯然沒想到他們會問這個問題，握著書本的手一緊。
她不想回憶昨天的事情，可八卦傳得很快，就像洪水猛獸，不停地被提起。
「只是去上藥．．．」李葵語輕輕搖頭，假裝無事，繼續看書，「沒做什麼．．．」
「不可能，你別裝了！」
鹿雲不信，心直口快道：「我們昨天都聽說了，你從醫務室回來，脖子上有一個草莓印。」說到這裡，她語氣一頓，試探道：「李葵語，你和許南之是什麼關係啊？」
青春時期，最會八卦的就是身邊的同學。
消息一傳十，十傳百，謠言也隨之而來。
李葵語瞳孔一顫，咬緊下唇，悶聲悶氣說：「我不認識他，也沒有關係。」
剛說完，一道質問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什麼叫沒關係？」
熟悉的聲音，李葵語身子猛地一僵。不用抬頭，都知道是誰。
許南之倚在門邊，不知站在那裡看了多久。
他一步一步踏進教室，走向李葵語。
李葵語抿緊了下唇，手忙腳亂的低頭看書，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腹部的淤青又開始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痛得她冒出了冷汗，攥緊衣服下擺。
許南之拖過一個板凳，坐到她旁邊，冷笑一聲：「親過嘴，也能叫沒關係？」
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落入了鹿雲和其他同學的耳朵里。他們瞪大雙眼，捂住嘴巴，十分震驚。
當事人都承認了，八卦瞬間變成事實。
一時間，教室里的起鬨聲大到快要掀翻屋頂。
「你們兩個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你猜。」許南之笑了一聲。
「南哥，我以為你不會喜歡像李葵語這種乖乖女類型的．．．．」
經過昨天的事件，現在班裡大多數同學都很敬佩許南之。
敢打白河田、敢和教導主任對著干，許南之是第一個。
許南之心情難得愉悅，也願意開玩笑，「那你猜錯了，老子就喜歡聽話的。」
李葵語慌亂無措坐在那裡，臉頰霎時紅透，眼眶逐漸濕熱。
最不願被提起的記憶，許南之輕易就說了出來。
明明是他強吻她，不是她自願的．．．
許南之不會在意她的感受，說出這些話，不過是為了在眾人面前羞．辱她。
李葵語低著頭，眼淚一滴一滴，無聲地砸在課本上，聽著他們的起鬨聲，肩膀微微顫抖。
她想解釋，可喉嚨里酸澀難受。
許南之瞥了一眼李葵語，看到她在偷偷抹眼淚，大好的心情瞬間消失，眼底閃過一絲厭惡，「你就那麼不想跟我扯上關係？」
問完這句話的下一秒，許南之突然笑了。
他怎麼就忘了，李葵語在醫務室里，固執的重複「我討厭你」。
她討厭他。
許南之想起這句話，臉上的笑意盡數消失，舌頭頂了頂左腮，憋著一股火，看誰都不順眼。他猛地踹了一下桌角，發出「砰」一聲，震得李葵語桌上的圓珠筆都掉到了地上。
原本還在八卦的同學們聽到這個聲音，愣了愣，看向許南之，「南哥，怎麼了？」
「閉上你的嘴。」許南之冷聲呵斥道：「不該問的別問。」
同學們見他突然發火，不敢惹他，也不知道到底怎麼了，訕訕地閉上了嘴，轉回頭，繼續小聲討論。
李葵語揪緊了衣服下擺，脊背挺得直直的，僵硬著身體，一直低著頭。
許南之就坐在她旁邊，與她挨得極近。她不敢亂動，圓珠筆掉了也不敢撿，生怕身體碰到他。
許南之側過身，踩住她的板凳，用腳輕輕一勾，將她拉近自己。
她坐在裡面，許南之坐在外面。
狹小的空隙，兩個人的衣服布料互相摩擦、碰撞。
李葵語心跳倏地漏了一拍，小幅度挪了挪身子。
「差點忘了。李葵語，白河田才是你的正牌。」許南之一只手搭在她的板凳上，另一隻搭在她的桌子上，形成一個包圍圈。
從外人的角度來看，就像他把她圈在懷裡。
李葵語抿了抿唇，吸了吸鼻子，眨巴著濕噠噠的眼睛，不想理他。
「你不是就不喜歡和老子搞上關係么。」
「．．．．．．」李葵語握緊發顫的手指，聽他無賴道：「你越不喜歡，老子越做。」
李葵語終於有了反應，咬緊下唇，小聲呢喃，「不講道理。」
「跟你講什麼道理？」
兩人離得近，彼此的聲音也聽得很清楚。
李葵語覺得他就是個無賴。
都說了討厭他，他還是死纏著她不放。
她從書包里翻出紙巾，擦乾眼淚，低頭就開始寫作業，不準備再和他說話。
許南之坐在她旁邊看了一會，起身，拖過板凳，坐到她後面。
他也不管那裡原本是誰的位置，反正就要坐在那裡。
李葵語感受到身後的動靜，拖著板凳要往前，不想靠近他。許南之二話不說，按住她的板凳，一把將她拖了回來。
她使力，他也使力，故意不讓她往前。
李葵語急得眼眶微紅，脊背挺得越來越直，生怕碰到後面的桌子。
像只膽小的兔子。
許南之看著，忽而笑出聲，「你再往前一下試試，我馬上坐你旁邊。」
一句話落地，李葵語像被施了魔法，定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只低頭寫作業，咬著唇，隱忍著。
討厭。
好討厭。
李葵語在筆記本上重重寫下許南之三個字，又覺得不解氣，在後面加了一句「壞蛋」。
最後，筆記本上就有了一句。
——許南之、大壞蛋。
作者有話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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