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處分
27.03
周五放學回家，周末休息，轉瞬即逝。
新的一周來臨。
周一例行升國旗，全體學生穿著校服站在操場上。
教導主任先是演講了上一周校內發生的喜事。然後又進行了通報批評。
「高二三班，許南之同學在上課期間故意傷害同學，致其昏迷。其行為已經嚴重違反了學校的管理制度，影響了學校的名譽。現經研究決定，給予許南之嚴重警告一次，並留校察看，以示警告!」
李葵語聞言，偷偷轉過頭，看向站在最後一排的許南之。
許南之心不在焉地站在隊伍後面，校服鬆鬆垮垮的套在身上，拉鏈一直拉到喉結上方，露出鋒利的下頜骨。
他漆黑的眼睫垂下，低頭玩弄著手裡的打火機，火光竄過他的指縫，形成一道弧線。
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
似乎是注意到李葵語的視線，許南之抬眼。李葵語來不及移開視線就被他捕捉到了眼裡。
兩人對視，許南之收起打火機，微微頷首，朝她笑了一下。
那笑容特別無賴。
李葵語慌亂扭過頭，匆匆收回了視線，攥了一下指尖，平復著難以訴說的情緒。
升國旗結束后，有一段很長的休息時間。
林佳惠拽著李葵語去學校超市買關東煮，路上，閑聊道:「葵語，咱們學校有個奇葩規定。」
「是什麼？」
「只要被記處分，都要寫五千字檢討書，在下一次升國旗儀式的時候，當眾上台念檢討。」
李葵語從來沒被記過處分，第一次聽說學校有這樣的規定。
驚訝之餘，她又覺得學校的做法其實沒錯。
犯錯誤就是要認錯，認錯以後才會長記性。
兩人一路聊了很多，一直到學校超市。
休息時間，超市擠滿了學生。琳琅滿目的貨架上擺放了很多商品。
賣關東煮的商鋪已經排滿了長隊。林佳惠牽著李葵語的胳膊，排到了中央，快要到她們的時候，林佳惠突然想起來還有一個東西沒買，「葵語，我去買兩盒酸奶，你先幫我占著位置，我馬上回來。」
她揮了揮手，一會就跑沒了影。
隊伍走得特別快，李葵語第一次吃關東煮，也不知道該點哪些，她左右張望，等著林佳惠回來。
輪到她時，林佳惠還是沒有趕回來。
店員姐姐問道:「同學，吃什麼？」
李葵語看著眼前各式各樣的串串，臉頰紅紅的，支支吾吾道:「姐姐，可以等一會嗎？我同學很快就過來。」
「可以。」店員姐姐笑了笑。
李葵語懸著的心才掉下來。
她的身後還有一長隊的人排著，李葵語見身後的同學等得不耐煩，有些不好意思。正想側身，讓他們先買。一個男生突然插到她前面，拿腳重重踩了她一下，也不道歉，指著櫃檯的關東煮就開始大搖大擺的點東西。
李葵語微微蹙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
這是奶奶給她新買的小白鞋，她才第一天穿，上學之前還拿濕巾擦過好幾遍，現在卻被踩出一道黑色鞋印。她不禁很難過。
她輕輕戳了戳前面插隊的男生，囁喏道:「你踩到我鞋子了...」
男生不以為意，白了她一眼，「有本事你告老師啊。」
男生的聲音特別大，引得周圍的學生紛紛抬頭看向這邊。
李葵語縮了縮肩膀，不自覺後退了一步。
她性子軟，最害怕的就是和別人吵架。明明不是她自己做錯的事情，她總會怪到自己身上。
一時間，她想轉身離開。
「走什麼走。」男生捧著關東煮，故意大喊道:「你不就是高二三班的李葵語嗎？裝得挺清純，真以為我們大家不知道你和許南之的關係啊，能跟許南之搞上，見不得是什麼三好學生。」
這個謠言越傳越大，幾乎成為所有西京市同學的飯後談資。
學生時期，大部分同學都被校規和家長束縛著。不準燙髮、染髮，不準打遊戲，甚至更不能早戀。
一旦有主動打破規則的人，都會成為枯燥課後的學生八卦。
越來越多的人看向這邊。李葵語抿緊下唇，張了張嘴，逼自己努力發出聲音。可她太害怕，那麼多人看著她，她連一句最基本的話都說不出口。
男生走到李葵語面前，朝她晃了晃自己手裡的關東煮，得逞一笑。
下一秒，一個籃球迅猛的砸過來，男生手裡的關東煮「砰」一聲，掉到了地上，灑了一地熱湯。
「誰幹的!」男生憤憤轉頭，看清是誰后，驟然閉上了嘴。
「你說誰幹的。」許南之眉眼狠厲，走到李葵語身前，沒拿正眼瞧那男生，鄙夷不屑道。
男生想起白河田的下場，頓時害怕，連連求饒，語無倫次道:「南哥，不是...我真沒欺負她!」
許南之瞥了一眼身後低著頭、縮著肩膀、受了委屈的李葵語，心被抓了一下。
「跪下，磕三個頭，我就信你。」他拍了拍男生的臉，冷聲說。
「南哥，不是。我真的沒有幹什麼，是她自己非要哭......跟我沒有關係啊。」
「別跟我扯沒用的。」許南之不耐煩，指著他，「單純看你不爽。」
「你相信我一次吧.....南哥...」
「跪。」許南之簡明扼要。
不廢一句話。
所有同學都站在旁邊看著，沒人敢上前阻止。李葵語終於有了反應，抿了抿唇，輕輕拽了一下許南之的衣服。
許南之回頭。
「謝謝...」李葵語看著他，勉強一笑，說:「我只是想讓他道歉...其他的，不用了...」
男生一聽這話，連忙鞠躬說:「李葵語同學，對不起。我不該插隊，也不該踩你的鞋子，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許南之聞聲，掃了一眼李葵語的鞋子。
白皙小巧的鞋子上赫然兩個黑鞋印。
他眉眼冷了幾分，沒再聽那男生胡扯，拽著李葵語的胳膊離開了超市。
訕訕趕來的林佳惠就見到這一幕。
她有點發懵。
反應過來后，丟了酸奶，就朝著李葵語離開的方向狂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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