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學習小組
28.38
許南之拽著李葵語徑直走到操場，按著她的肩膀，讓她坐在觀禮台上。
李葵語像一隻精緻的洋娃娃，一言不發。縮著肩膀，低著頭，手指摳著座椅，鼻尖紅紅的，眼睛也紅紅的。
許南之擰眉，蹲到她面前，碰了碰她的臉頰，「就知道哭，不知道張嘴罵他？」
「謝謝你...」
李葵語只是不停地道謝。
她心情低落，盯著自己髒了的小白鞋，往回縮了縮。許南之見狀，一把攥住她的腳踝，不由分說地將她的腳抬起，放在自己曲起的的左腿上。拿出衛生紙，胡亂給她擦了擦鞋子。
「你幹嘛啊？」李葵語心尖一顫，急忙往回縮腳，許南之摩挲著她的腳踝，蠻不講理道:「看著礙眼，給你擦擦。」
「我自己會擦，不...不麻煩你了....」
她臉頰「噌」一下漲紅，彎腰就要去搶許南之手裡的衛生紙。
許南之攥住她的手腕，撩起眼皮，看她，「別動。」
李葵語抿緊嘴唇，縮回手，繼續摳弄著藍色座椅。她臉頰微紅，視線躲躲閃閃，最後又重新看向許南之。
少年蹲在她面前，漆黑的劉海垂下，遮住了他的眉眼。他面無表情，為她擦乾淨鞋子，也不顧指尖沾上的灰塵。
李葵語看了一會，慌亂無措的移開了視線，試圖縮了縮自己的腳。
「讓你動了嗎？」許南之「嘖」了聲，握得更緊，嘀咕了聲，「怎麼這幺小，還沒我手大。」
「......」
正是下課時間，操場上有不少散步的同學。有人注意到許南之的動作，紛紛看向他。
他單膝跪在李葵語面前，替她擦鞋子。舉止過於親密大膽，引人議論紛紛。
李葵語感到窘迫，「許南之...你別擦了...」
「閉嘴。」
許南之才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他都是怎麼開心怎麼來。
衛生紙擦破了幾張，小白鞋終於被擦乾淨，許南之才放開她，沒有站起來，仍舊蹲在她面前，盯著她看。
李葵語抿緊嘴唇，「謝謝...」
聲音和蚊子叫似的。
「你說什麼？」許南之擰眉，「沒聽清，大點聲。」
李葵語又重複了一遍，「謝謝。」
「還是沒聽清。」
李葵語羞惱，靠近許南之的耳朵，「謝謝你!」
少女灼熱的呼吸噴洒在他的耳根，滾燙。
許南之顫著肩膀，倏地笑出聲，「怎麼，不討厭我了？」
「你...欺負我....我才....」李葵語動了動唇瓣，想說，你欺負我，我才討厭你。
話剛說了一半，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道喊聲，「葵語，別怕，我來了!」
李葵語順著聲音來源抬頭。
林佳惠狂奔過來，二話不說將她從觀禮台上扯起來，拽著她，護到自己身後，看著許南之，如同看仇敵，「不準欺負葵語!」
李葵語窘迫，看了一眼許南之，然後輕輕扯了扯林佳惠的衣袖，「佳惠...」
「葵語，別怕!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林佳惠也不聽李葵語要說什麼，義憤填膺的護著她。
許南之眉眼冷了幾分，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土，諷刺一笑:「我要真欺負她早欺負了，用得著等你來？」
「你說什麼!」
林佳惠被他氣得語無倫次。
許南之白了她一眼，沒搭理她，扔了衛生紙，轉身，離開了操場。
等他徹底離開后，林佳惠才鬆了一口氣，回頭，看著李葵語，「葵語，他真沒欺負你啊？我才不信，你眼睛都紅了。」
李葵語輕輕搖頭，「佳惠，你誤會他了....他沒有...」
不僅沒有欺負她，還幫她擦乾淨鞋子....
有時候，連李葵語自己都懷疑，許南之是不是只是想玩弄她，並不是真心實意要幫她。
可他做出的舉動卻與她的想法背道而馳。
李葵語看著許南之離開的背影，鬱悶的唉聲嘆氣。
-
中午，李葵語吃過午飯後，被陳鐵剛叫去辦公室談話。
談話的內容很簡單，陳鐵剛說:「葵語，學校小組之前因為許南之的事情被耽誤了一段時間，現在可以開展了，至於你要帶的同學....」
他猶豫了一下，說:「許南之性格惡劣，其他同學都不想和他一組，你作為小組長...老師也是沒有辦法，你能不能幫幫許南之？」
李葵語呆了一下，也不想讓老師為難，囁喏道:「我...我可以試試。」
「那太好了!」陳鐵剛喜笑顏開，向李葵語保證道:「葵語啊，如果許南之欺負你，你就直接來找老師。老師一定替你做主。有你輔導他學習，老師也放心了。」
一切塵埃落定，周五早自習，陳鐵剛按照學校小組的名單，換了位置。
一個好學生帶一個差生，陳鐵剛看著座位，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轉了一圈，突然看到李葵語身旁的座位空缺著，問道:「葵語，許南之沒來學校嗎？」
「沒有。」
李葵語停下手中的作業，看向旁邊的空位。
自從上次許南之幫她擦過鞋子后，她就沒再見過許南之。
最後一次見，還是周二。
她路過小巷，在小巷的角落裡看到了許南之。
他抽著煙，和一群流里流氣、胳膊上全是紋身的成年人站在一起聊天。身旁還挨著一個年輕女人。女人一直在往他懷裡靠，嗲著聲音叫他名字。他沒什麼表情，也沒推開那女人，由著她胡來。
那群人聊著粗鄙的話題，許南之時不時勾唇，應和兩聲。
與這群凶神惡煞的人沒什麼不同。
好像那才是他原本的模樣。他本來就是一個混混，不是一個好人。
李葵語只遠遠看了一會，便匆匆離開了小巷。
許南之這次又沒來學校，可能也是逃課了。
陳鐵剛心裡有了數，「葵語，你下午放學的時候去學校周邊找找他，務必讓他回來上學，快期末了，學校要評選優秀班級，絕對不能讓他給我們班拖後腿。」
「我知道了，老師。」李葵語攥了一下圓珠筆，發了一會呆，又重新低下頭，賣力寫起了作業。
時間轉瞬即逝，太陽落下，黃昏染紅天際。
李葵語慢吞吞收拾好書包，從座位上起身，不情不願的樣子。
林佳惠走過來，擔憂問:「葵語，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好吧。」林佳惠挽起李葵語的胳膊下了樓，往校門口走，嘴巴一刻不停，嘀咕道:「雖然你是許南之的小組長，但你又不是他的家長，沒義務去找他吧。」
「還有，陳禿頭自己怎麼不去找，非要你去，難道他忘了上次你在醫務室里被許南之恐嚇的事情了嗎？陳禿頭真煩。」
陳禿頭是同學們給陳鐵剛起的外號。
李葵語嫣然一笑，「佳惠，你別生氣了。我只是幫忙找一找，找不到就回家。」
「那我們說好了，明天不能讓我見到你臉上有傷!」
「好，不會讓你見到。」
李葵語承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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