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他完了
12.34
唇上柔軟的觸感傳來，謝衍呼吸急促，把陸海棠抱離牆面，往自己懷裡按，本能地想要更加深入，他抬起陸海棠的下巴，變換著角度尋找更加貼合的姿勢。
被謝衍微涼的唇吻住的時候，陸海棠一時間大腦宕機，沒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直到察覺到謝衍的意圖才猛然清醒，她使出了渾身力氣也推不開他，越推謝衍還抱得越緊。
情急之下咬了謝衍，謝衍一時不察，吃痛放開了她，她趁機退後幾步，嘴唇上還沾染著謝衍的血，反手給了謝衍一耳光。
謝衍激動得眼眶通紅，還在急促地喘息著，他眸色深沉，眼底涌動著她看不懂的情緒，抬手輕輕擦了一下唇上的鮮血，被打了也絲毫不見生氣的樣子，渾身透著股瘋勁兒。
陸海棠顫抖地看著他，胸膛起伏，一字一頓地問：「你是不是瘋了？」
謝衍偏頭一笑，滿不在乎地說：「大概是吧。」
陸海棠還記得他口口聲聲說的不稀罕自己的喜歡，喜歡就是種負累，那他現在又強吻她，這算怎麼回事？
她氣得渾身發抖，她從小在福利院長大，過過那麼多苦日子都沒出賣自己的想法，她骨子裡對感情和肉體是有高度潔癖的，也許在別人看來不過就是親了一下而已，但對於她來說確實完全不同的意義。
謝衍不喜歡她，卻吻了她，這感覺讓她想起了之前在各個場所輾轉打工的時候，那些大老闆一個個不把她一個孤兒當回事，肆意地對她評頭論足，好像被那些人看上她的身體是她莫大的榮幸一樣。
那些年無助的日子裡，她一個孤女只能一遍遍地反抗，被人罵不知好歹，深夜孤身一人躲在陰暗狹窄的小房子里哭泣，謝衍勾起了她最不願意回想的往事。她瞪著謝衍，眼眶酸澀，心裡漫上一股委屈，眼淚不受控制地滾落下來，不想被謝衍看了笑話，她倔強地抬手擦去眼淚，想要離開。
謝衍只覺得她的淚水好像要連他的心一併灼燒了，他心慌意亂地拉住她，想要說些什麼。
陸海棠卻連演不都願意陪他演了，冷硬地讓他放開，他看著她冷漠的樣子，一愣神，鬆了手，陸海棠就走遠了。
我把她弄哭了……謝衍盯著自己抓過她的那隻手，無措地想，
他像個犯了錯的孩子，找不到補救的機會，只能在原地焦躁地徘徊。
他掏出手機，給他唯一能聯繫的江祈安發消息：［如果你把一個人弄哭了，該怎麼哄好她？］
江祈安秒回：［我靠！謝哥你怎麼把我姐弄哭的？］
這麼快就被猜中了，謝衍含糊地把事情說了個大概，江祈安卻沒像往常一樣八卦地開玩笑，反而直接給他打了個電話，語氣嚴肅：「謝哥，你說你乾的這叫什麼事啊？你跟人說不喜歡人家，又下一秒就給人強吻了，你把我姐當什麼啊？你捫心自問，你真的不喜歡她嗎？我告訴你，你要是不喜歡我姐你就離她遠遠的，別傷害她！」說完氣呼呼地掛了電話。
謝衍盯著暗下來的手機屏幕，陷入迷茫，我喜歡她嗎？我喜歡嗎……可喜歡是什麼感覺，這算喜歡嗎？從來沒有人教過他什麼是喜歡，他也從來沒有被人喜歡過。
這天晚上，那個滿是算計、善於玩弄人心的謝衍，坐在公園的長凳上，一遍遍在手機上搜尋答案，直到耗盡最後一格電量。
陸海棠不知道劇情崩成這個樣子還有沒有救，心裡叫了系統好幾遍也沒有回應。坑爹系統，總是關鍵時刻掉鏈子。
離開宴會的時候又好巧不巧地聽見有人在談論謝衍。
他們對謝衍進行各種惡意的揣測，看著謝衍被謝氏當家人重視的樣子心裡充滿了嫉妒，否定謝衍在這個項目上付出的努力，說他一個孤兒、泥腿子出身的人，全是靠像條狗一樣巴結陸家才能有現在的機會。
她還對剛才的事耿耿於懷，不想管這些閑言碎語，卻又驀地想到那個雨夜她找到謝衍的場景，還是沒忍住反駁：「什麼孤兒出身泥腿子，謝衍是我陸家堂堂正正的養子，他能有現在都是靠著自己的一點一點的努力得來的，不像你們，只會背後嚼人舌根。」
那幾人認識她是陸家小姐，一時間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能賠不是。
她回了家后，發現江祈安正一臉擔憂地坐在沙發上，看見她回來急急忙忙地上來問她有沒有事。
「我能有什麼事。」說著就往樓上走，今晚發生的事讓她感覺很累，她迫切地需要冷靜冷靜。
江祈安見狀，一個人嘀嘀咕咕：「好好的生日，弄成這樣……」
她皺著眉轉身問：「什麼生日？」
江祈安吞吞吐吐：「啊……沒什麼……」
「快點說，誰生日？」
江祈安垂著頭說：「就……謝衍生日唄。」
陸海棠奇怪地問：「你怎麼知道今天他生日？」
江祈安：「我那天幫謝哥去他房間找東西，看見了一塊小毯子，上面綉著他的名字和出聲日期，應該是他當年被遺棄時候的東西吧，他到現在還帶著沒扔。」
陸海棠聽得心裡五味雜陳，謝衍留著自己被遺棄的東西，又想起了他去文家認親卻被趕出來的事，謝衍就是從那以後越發冷漠絕情的。
她嘆了口氣，覺得她是不是欠謝衍的，算了，既然是他生日就不和他計較了。
她打開手機找了家還在營業的店，定了個蛋糕讓他們送過來，沒有要蠟燭，又去廚房煮了碗面。
煮麵的時候她想，果然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謝衍給她煮的面，她終究還是要還給他的。
為了掩飾，她還特地多煮了一碗給江祈安，江祈安看在眼裡，卻意外地沒有打趣她。
指針轉了一圈又一圈，終於在十一點五十的時候，謝衍回來了。
他看著冷著臉坐在客廳里的陸海棠，手掌無措蜷了蜷，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陸海棠說：「看什麼，我不想聽你廢話，你過來把這些東西吃了我就勉強原諒你。」
他這才注意到桌子上放著一個蛋糕和兩碗已經坨了的面，江祈安生無可戀地捧著其中一碗還沒吃。
陸海棠說：「你把這個快過期的蛋糕吃了我就不計較了。」
謝衍看著那個蛋糕突然笑了起來，她怎麼這麼心軟呢，明明氣得不行，還找借口給他過生日，這麼心軟可是要被人欺負的……
他溫柔地沒拆穿她，捧著那碗面吃得津津有味，那個在百度了很多遍的問題，好像在此刻突然有了答案。
她是他觸不可及的九天明月，是在無數個隆冬里等待已久的浪漫春日。
他想，他完了。
作者有話說:
開竅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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