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微臣害怕未來得及為國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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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抿了抿有些發白的唇后,鐘意這才抬頭向皇帝看去。
大宣國皇帝雖然已經近五十的年紀,但因著保養得當,容貌看起來仍然儒雅俊郎。
「陛下恕罪,微臣如此……是因為……微臣……害怕。」
話說完,鐘意的眼眶已經泛起了微紅。
「害怕?在朕這裡你害怕什麼?」皇帝被鐘意的反應驚住,下意識的便以為她怕的是自己。
「微臣害怕……還未來得及為國效力,便被歹人陷害成為眾矢之的。微臣更怕因為微臣牽扯進來無辜之人喪失性命!」
皇帝一頓,語氣漸沉:「昨晚的事,朕聽說了,只是歹人不祥,朕暫時還沒法為你做主。為了彌補你近日受的委屈,朕可以滿足你一個要求。」
見對方對於「禍星」之事隻字不提,鐘意心中才算是瞭然這件事應當徹底過去了。
而續言越的事,鐘意也沒打算在這個時候討要個什麼結果。
之所以說出剛剛的話,是因為她準備賣個慘。
皇帝在這個時候說可以滿足她一個要求……
想到這裡,鐘意的眼淚說流便流了出來:「承蒙陛下看重與厚愛,微臣感激涕零。微臣斗膽懇求陛下允許微臣明日便動身前往雲中縣赴任。」
皇帝聽罷,微微有些訝異:「就這?」
「微臣想立刻為國效力!」鐘意抬袖擦了擦眼角后,一臉忠貞的挺了挺胸膛。
「你知不知道,成為狀元,最起碼能擔任從六品官職。雲中縣縣令,不過是七品。而且那雲中縣地處偏僻不說,還很貧窮。」
「陛下的意思是?」鐘意小心謹慎的詢問出口。
「朕現在能滿足你一個要求。」
看著皇帝的表情,鐘意覺得他現在像極了引誘人許願的阿拉丁神燈。
若是旁人,可能真的會忍不住請求對方給自己換個官職。
可鐘意現在心心念想要回到雲中縣去。
畢竟,真正的她與真正的蘇珏都在那裡。
「請求陛下准許微臣明日啟程趕往雲中縣赴任!」鐘意一臉認真的行禮開口。
皇帝眯了眯雙眼,道:「你不想請旨讓朕給你換個官職?」
見對方終於忍不住主動問起,鐘意繼續認認真真回答出口:
「陛下,微臣在赴任途中曾打聽過雲中縣的情況。您說的那些微臣都知道,正因如此,微臣才更加堅定了去那裡擔任縣令的決心。因為微臣知道,縣令官職雖小,但卻肩負著令一方百姓吃飽穿暖的重擔。陛下既然讓微臣去,微臣就絕不會負了您的信任!」
「好!」皇帝一臉感慨的拍了拍鐘意的肩膀:「朕果真沒有看錯你!」
看到皇帝被自己這段話說的頗為動容,鐘意忍不住有些小小的心虛。
為了能順利回到雲中縣,她剛剛說的話好像有些過於熱血了。
若是這雲中縣的縣令當不好,她是不是在給蘇珏把退路堵死?
——
雲中縣。
看著青鳶端上來的殘羹剩飯,蘇珏的眉頭是皺了又皺。
雖說他是被繼母撫養長大,可對方從未為難過他,對他的吃穿用度更是不用多說。
成為鍾二小姐的這幾日,他才算是體會到了沒有親生母親護著的人日子有多難熬。
「主子,這吃食……雖然看起來不怎樣,但是您放心,奴婢盯著呢,這都是乾乾淨淨的,大小姐她們沒有再往這裡面添什麼東西了。」
看著自家主子遲遲不動筷,青鳶小心翼翼的開口解釋。
蘇珏按了按眉心,沉聲開口:「鍾姝今日吃了什麼?」
青鳶揪了揪手指,忐忑的小聲回答:「奴婢看到……廚娘她們端了燕窩什麼的……」
「燕窩?」蘇珏伸出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桌面。
就在青鳶以為他要生氣時,蘇珏卻是勾唇笑了笑,慢條斯理站了起來:「沒道理他們吃燕窩,我吃這殘羹剩飯。走,跟我去他們那裡瞧瞧。」
「主子,您要出去?」青鳶有些驚訝的捂住了嘴。
要知道,如果不是老爺夫人他們召見,她家主子可很久沒有主動出過院子了。
這件事蘇珏自然清楚,只不過讓他躲在這處偏僻小院里,他可憋不住。
「總不能一輩子都躲在這裡,再者說了,他們不是想讓我嫁給那什麼朱掌柜,我怎麼著也得把自己身體調養好了,不能丟了鍾家的臉。」
「主子……」青鳶淚眼婆娑的看著蘇珏,只覺得她家主子太令人心疼了。
都這種時候了,還委屈求全想著不能丟了鍾家的臉。
蘇珏並未留意到小丫鬟滿臉心疼的看著自己,現在的他只想尋個不算蹩腳的理由再去見見那位鍾縣丞。
他記得清楚,朱飛常說完那幾句話離開鍾府後,鍾縣丞的臉色像是抹了炭一樣黑。
鍾縣丞,一定是有求於朱飛常。
原本兩人應該已經達成了一致,可經過鍾姝那麼一鬧,感覺自己被耍的朱飛常便立刻改變了決定。
如此可以推斷,鍾縣丞所求之事對於朱飛常來說也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
不容易做到的……
難不成是他之前讓薛仁調查的那件事?
眸中劃過一絲光亮后,蘇珏立刻抬腳向外走去。
只不過剛走了兩步,他便覺得自己小腹突然一痛。
緊隨其後的是青鳶略顯慌張的聲音:「主子!您衣服後邊染上癸水了!」
「癸水?」
剛剛還鬥志昂揚的蘇珏神情立刻僵住。
他一個大男人,竟是……竟是會有來癸水的這一日!
「我……我該怎麼辦……」
蘇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也不知怎麼,剛剛還什麼感覺都沒有的他在被告知來了癸水后,竟是瞬間有了走上一步就能流一地血的慌張無措感。
看到蘇珏一臉窘迫的呆愣在原地,青鳶放柔了聲音寬慰出口:
「主子莫慌,奴婢早就給您準備好了月事帶,您可以先在屋內把月事帶墊上,然後再把衣服換下來就成了。」
「墊上……」
蘇珏覺得,自己從未如此崩潰過。
日頭正曬,鍾府絕大多數人都在午休。
唯有蘇珏,無論是站著還是坐著、亦或躺著趴著,渾身都覺得無比難受。
小腹時不時傳來的那種如石墜、如針刺、如刀划的疼痛更是令蘇珏煩躁到了極點。
他不知,女子每月都來的癸水竟是會令人如臨地獄。
看著自家主人眉頭緊皺,額間生汗,青鳶又是擔憂又是無力的咬唇開口:「主子,不然您多喝些熱水?」
「喝熱水管事?」蘇珏深吸一口氣,抬眼向對方看去。
殊不知此時的他因為疼痛,眸中早就蒙上了一層水霧,再加上現如今的神情,柔弱的簡直是令人恨不能抱在懷裡好好疼惜。
青鳶更是因心疼用力攥起拳頭:「大小姐這種時候都是喝些紅糖棗水,可是……咱府上的廚娘慣會巴結夫人她們。尤其現在紅糖愈發稀罕,奴婢沒能給您要來……」
紅糖棗水?
蘇珏挺喜歡吃紅糖棗糕,以往這些東西從未短缺過。而現在最需要這些東西的時候卻是連它們煮的水都喝不上。
一股子怒火瞬間從如臨地獄的小腹中升到了腦子裡。
不行,這氣他咽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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