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鍾縣丞便是如此斷案?
9.5
老人家牽著丫兒向著城門口的方向走去。
鐘意見狀,立刻跟了上去。
張大自然不會輕易放棄,縱使露了些底氣,也不得不帶著他的那幾個同伴一同跟著進了城。
等老人在衙門口擂響大鼓后,鐘意便瞧見了兩排衙役蔫了吧唧立在大堂兩側。
這些人就是自己以後的下屬?
狀態也太不行了吧?
鐘意皺著眉搖了搖頭。
結果,她這幅模樣被張大瞧見后,誤以為她也認為這事兒官府不會管。
「怎麼,你不敢進去了?」
鐘意斜斜睨了他一眼,冷聲道:「都到了這裡了,你還是消停一會兒吧。」
說著,她便抬腳準備向公堂走去。
結果還未踏出第二步,就被人攔在了外面。
「大人還未傳喚,你在外面等著!」
鐘意沉默了一瞬後退了一步。
罷了,等鍾縣丞到了再說。
等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鍾縣丞才一臉不耐的從後面走了出來。
「不過是一個縣丞,端的官威倒是不小。」東方昊看了看被晾著的主子,忍不住輕聲斥責出口。
不等鐘意接話,大堂上的鐘縣丞已經拍了驚堂木揚聲開口:「何人報官?」
張家祖孫三人被傳至公堂后,張大立刻搶先開了口:「大人,草民是張大啊,我們來這兒是因為草民要嫁女兒,可我爹非不同意,偷摸帶她離開不說,還非要來報官讓您判個公道。」
「原來是你們,就因這事你們便敲鼓報官?」
鍾縣丞似乎認識他們的樣子,只不過臉上的神情仍舊透露著不耐煩。
「大人恕罪,草民本不想拿家事來叨擾大人,可我爹偏要來,我這拗不過只好來了。」
待張大搶著說明來由后,鍾縣丞的臉色愈發沉鬱:「真是荒唐!家長里短還要本官來評判,你們當公堂是何地!來人!各杖責二十,隨後拖出去!」
吩咐完以後,鍾縣丞竟是直接起身準備離開。
見對方如此不靠譜,鐘意立刻冷著臉揚聲阻止:「慢著!」
因著鐘意特地用了些內力,公堂內外所有人都把她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本就不快的鐘縣丞回過頭時更是一臉怒容:「今個兒還真是稀罕,一個兩個都變得無法無天了!來人!把這些閑雜人都給本官清出去!」
鐘意面前立刻來了兩個衙役,一個瘦高個,一個虎背熊腰。
見對方如此,鐘意也不再藏著掖著。
輕易躲過衙役的阻攔后,她直接闊步走到公堂中央,朗聲繼續道:
「鍾縣丞便是如此斷案?還未問清是非對錯就要將人趕出去,趕出去不說竟是還濫用刑罰!」
鍾縣丞聽到這話,一臉冷意的再次拍響了驚堂木:「哪來的無知小兒,報上名來!竟敢對本官指指點點!擾亂公堂,你可知該當何罪!」
「我是蘇珏。」鐘意很是配合,直接面無表情的說出了自己的姓名。
眾人一愣,畢竟新科狀元蘇鈺即將要上任他們雲中縣縣令的事,早就傳遍了。
尤其是鍾縣丞鍾陽,聽到這個名字后,臉色可以說是青一陣白一陣。
不等鐘意再去吩咐,一直跟在身後的東方昊已經拿出敕牒及告身:「鍾縣丞,縣令大人已到,剛剛的案子,蘇大人重新來判。」
接過東方昊遞過去的敕牒及告身後,鍾縣丞喉間一滾,臉色有些發白:「蘇大人竟是這麼早就到了啊……」
鐘意側頭一笑:「怎麼?鍾縣丞不想本官來?」
「沒有沒有!大人這是說的什麼話!」反應過來的鐘縣丞立刻走到了鐘意面前,訕笑著俯身壓低聲音道:「蘇大人,給個面子,這麼多人看著呢……」
「鍾縣丞還知道這麼多人看著?」鐘意繼續笑著,幽幽道:「鍾縣丞看起來很忙的樣子,不如你先去忙,這裡有本官。」
不等對方回答,鐘意直接轉身看向了東方昊。
東方昊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本就頗有氣勢的人端起架勢來更讓人心生畏懼:「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帶大人去更衣。」
那些一直看鐘縣丞臉色的衙役頂不住東方昊的氣勢,有好幾個站出來搶著要帶鐘意去換官袍。
鐘意見此,並未著急跟去,而是走到跪在地上的老人,緩聲開口:「老人家先起來,待本官回來,定會還你個公道。」
老人雙眼含淚,忙不迭點頭:「多謝大人……」
鐘意見他眼神不再黯淡,這才放下心來跟著兩個衙役離開去換官袍了。
人生第一次穿官袍,鐘意心中多的不是激動,而是一種沉重的責任。
在她的認知里,一方縣令就應守一方百姓安寧。
所以,坐在日出東方圖下面的鐘意神情格外肅穆莊重。
許是因為蘇珏本人不苟言笑時的氣場強大,那張大不敢再花言巧語說些討好的話。
但是,他還是不甘心,自己閨女的親事自己這個當爹的為什麼不能做主。
看到對方仍舊冥頑不靈,鐘意直接冷聲搬出了大宣國的律法。
她所穿越的這個架空時代,律法中明確規定了女子在十五歲之前是不許嫁人的。
原身十二歲被許配給人家,也只相當於訂婚,不被律法所承認。
張大似乎是第一次知道大宣國律法中還管這個,剛剛還氣勢沖沖的他瞬間泄了勁兒癱坐在地上。
鐘意見他雙眼無神嘴唇卻在動后,直接走到了他身邊。
走近后,才能聽清他在低聲呢喃些什麼。
「人家答應了要給我五兩銀子呢……這……這麼多錢……沒了……沒了……」
見對方仍舊不思悔改,心裡只有錢,鐘意沉著臉又坐了回去:「張大你可認罪?」
如寒風一樣刺骨的聲音將張大拉回現實,只見他先是愣了一愣,隨後便一臉震驚:「大人……我這……我這有罪?我不是還沒把她賣了!啊不是……還沒把她嫁過去!」
一直未曾離開的鐘縣丞也在此時開了口:「蘇大人,張大現在已經迷途知返,您何必再難為他呢?」
「多謝縣丞大人諒解!」張大倒也機靈,聽著對方替自己求情,立刻掬手向他行了禮。
鐘意見這兩人準備一唱一和,冷笑一聲:「你們是不是想說,都是一家人,何必要鬧得如此僵硬?」
「蘇大人,不是下官為他辯解,下官多活了幾年,人生閱歷可能會多一些。誰不知道哪家都有摩擦,都有矛盾。畢竟……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鐘意卻是直接板起臉擲地有聲道:「律法是這世間最為公正的東西,若是因為家庭,被什麼父子,父母,夫妻之類的關係越過去,那是不是就說明,這些關係之間所存在的摩擦、矛盾都可以鑽個空子?原本最為親近的關係儼然會成為遮羞布!」
見所有人都沉默下來,鐘意繼續道:「父親因為家中貧窮,把孩子賣了,把妻子賣了。或者說,丈夫因為一言不合把妻子打個重傷;不孝兒孫拒絕贍養父母,虐待父母,這種種情形都被歸結為外人不可參與的家醜,這世間哪還有安寧!律法的存在更是個形式,何來威嚴!」
話落,鐘意掃了一眼跪倒在地的張大與臉色蒼白的鐘縣丞,不等他們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就直接丟下面前的簽子,朝著所有人厲聲道:
「今日本官若是不以儆效尤,公堂之上都不能秉公執法,本官就對不起這身官袍!」
作者有話說:
今天又加班了
加的我肝疼
本來想更兩章但是寫了一章半后實在熬不下去了
明天絕對會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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