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這個姑娘我曾經見過
13.97
在各處上報的失蹤人口中，鐘意並未發現有夾山村的人出現。
夾山村地處山中，不排除那裡的人靠山吃山。
可在近乎九成的村子都有上報失蹤人口的情況下，夾山村實在太為特殊了。
察覺到不對后，鐘意又立刻派人去調查那一年上任的縣令。
不出一個時辰，東方昊便帶來一人。
此人叫牛不苦，曾當過衙役，一次出任務時受傷斷了一隻手后，便被當時的縣令以他影響縣衙形象為由讓他回家去了。
辭退他的縣令便是那年鬧旱災在任的那位。
牛不苦看到眼前的年輕縣令后，十分震驚竟會有如此年輕好看的縣令。待鐘意說明傳他而來的意圖后，此人先是沉默了片刻，隨後便像是倒苦水一般將那幾年的事情說了出來。
鐘意耐心還算不錯，很是認真的聽他將話說完。
好在她很幸運，牛不苦所說的往事中有兩個點令她十分在意。
一是當年的縣令很喜歡遊走各個村子，與好幾個村子的里正關係都非常不錯，這幾個村子中，便有夾山村。
要知道，夾山村可是很少與外人交集，可偏偏那兩年，村中里正常到縣城拜訪那位縣令。
另一個則是牛不苦所說，他曾經因公事在夾山村住過一晚。那一晚，他聽到借住村戶家中的地窖內傳出了人的哭鬧聲。
當他出去察看時，正巧遇到此戶家主從地窖中出來。
等他詢問過後，對方一臉氣惱的說是家裡的母貓亂叫被關入了地窖。
牛不苦沒再深問，繼續回屋睡覺去了。
待他離開村子一個月後，便因意外斷了一隻手。
鐘意聽著他的過往，對夾山村的神秘已經有了些許猜測。
將牛不苦送走後，白管家便帶著丫兒、丹丹及幾個陌生面孔來了她的院內。
白日她在看案宗之前，特意囑咐了白管家去外面招個廚娘。
因為偌大的縣衙中，除了白管家與那些衙役之外，就只有一個打掃衛生的老伯。
衙役們與打掃衛生的老伯都是回家吃住。
白管家倒是以縣衙為家，但平日里的吃食，都是由他的婆娘給他送來。
新縣令上任，最起碼的衣食住行得有人照料。
畢竟以往的縣令上任，都是帶著浩浩蕩蕩一大家子。而鐘意，除了東方昊與七個見不得光的暗衛之外，便沒有任何一個奴僕為她效力了。
即使鐘意並不習慣有人貼身伺候，但是那些最基本的雜活還是需要有人來做的。
所以，白管家在雇來一個廚娘的同時，還順便找了兩個粗使丫鬟。一個負責洗衣，一個負責雜活。
相比那些動不動幾十個家僕的人家來說，她這個縣令當的已經極為質樸了。
此時，白管家便是帶著她們來面見鐘意來了。
與此同時，他還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大人，這個小丫頭說她認識丹丹姑娘。」
一個面相清秀的小姑娘正局促不安的低著頭站在鐘意面前。
而鐘意在聽到白管家的話后，恨不能立刻將小姑娘拉過來問個究竟。
但現在的她是個謙謙君子，為了不嚇到對方，鐘意只能忍著激動，溫和緩慢的開口詢問：「你從何處認識的丹丹？」
名叫秀兒的小姑娘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回答道：「奴婢……奴婢之前與她見過一面。」
之所以見過一面便能記得，自然是因為丹丹臉上駭人的疤痕。只不過這個原因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沒有說出來。
丹丹曾在雲中縣內待過一段時間。
據秀兒所說，當時的丹丹一直和一個清瘦男子在一起，那男子對丹丹很是溫和，言行舉止中，更是沒有因為丹丹的容貌對她產生過鄙夷。
「你可知那男子身份？」問完后，鐘意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秀兒搖了搖頭：「奴婢不太清楚，但是奴婢有聽到旁人喊他魏秀才。」
果真是丹丹口中的魏哥哥！
鐘意耐著性子繼續溫聲詢問：「那你當初是在哪裡見到的他們？」
「是在東邊的集市上，他們似乎在買菜，然後那位魏秀才被人喊了一聲后，便匆匆帶著這位姑娘離開了。」
「你可記得那魏秀才是被誰喊住了？」
秀兒卻是突然變得更加緊張起來，甚至於直接低下頭一聲不吭。
見她反應這麼大，鐘意眼一眯，隨即語氣更加溫和：「你放心，來縣衙做事你還怕誰能欺負你不成？」
秀兒這才緩緩將頭抬起，語氣里充滿了不確定：「大人當真能護住奴婢？」
一旁的東方昊見狀，立刻冷聲開了口：「雲中縣內，縣令大人都護不住你，誰還能護的住？再者說了，不過就是讓你說出是誰喊了那位魏秀才，你……」
「東方。」鐘意回頭淡淡看了一眼東方昊，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那秀兒咬了咬唇，小聲開口：「奴婢害怕……是因為那人喊走魏秀才時還推搡了一下他。」
鐘意氣勢陡然一升：「那人是誰？」
「錢赫……縣丞夫人的表侄子……」
怪不得秀兒憋了這麼久才說出來。
原來這個人還與她有拐著彎的親戚。
鐘意眼中冷意一閃而過，先是簡單安慰了秀兒幾句，隨後便令白管家把她們帶了下去。
丹丹卻像是聽懂了什麼，臨走之前還問了一遍是不是要找到魏哥哥了，鐘意不敢太過肯定的許諾什麼，只能先溫言將人哄了一會兒，她才肯跟著旁人離開。
沒了旁人在，鐘意直接讓東方昊去派人調查錢赫。
丹丹這邊的事情好不容易有了線索，兩個案子她不願忽視任何一個。
思緒萬千，這夜的鐘意竟是突然失了眠。
輾轉反側間，窗外的蟲鳴聲格外清晰，像是就盤旋在她耳間。
夾雜著涼意的夜風透過窗縫遛進來后，鐘意那寥寥無幾的睡意更是消散的一乾二淨。
既然睡不著，索性再起來看會案宗吧……
這般想著，鐘意便從床上爬了起來。
燭火搖曳，鐘意看得卻是格外認真。
在她百般無聊的統計了一下那年失蹤的人數時，竟是突然發現，失蹤的人數年齡性別雖然看起來分佈很廣，可是去掉那些在災禍之年生存能力本就弱的老弱病殘人口之外，剩下的……幾乎都是還未及笄的女子……
未及笄的女子！
這是不是說明……她最開始的猜測很有可能是對的！
那夾山村……極有可能是個拐賣婦女的窩點！
就在此時，她的門外突然有人輕輕敲響：「主子，您是否還未歇下？屬下有要事稟報。」
聽到薛仁的聲音后，鐘意立刻准許了對方進來。
看著披頭散髮卻精神抖擻的主子，薛仁沒有廢話，直接開口直奔主題：
「主子，今夜屬下夜查了夾山村，果真在村中發現了很多問題。昨夜我們看到的那個赤身露體的男子只有一人，但是在白日緊閉大門的那幾戶人家裡，我們在他們的地窖中各發現了四名昏迷不醒的女子。為了不打草驚蛇，屬下先回來與您彙報，阿三阿二則留下守在了暗處，隨時盯著他們下一步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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