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秒慫
6.34
但只是稍稍愣了愣，虞知許就打開車門，坐上了副駕。
她沒那麼矯情，既然已經答應了陸嶼森，就不必再立什麼牌坊了。
這輛林肯看著低調，實際也要上百萬，坐這個回去不比火車舒服？
陸嶼森也沒墨跡，等她系好安全帶，方向盤一滑便駛入了外面的車流中。
車裡的音樂是《Wonderful U》，虞知許還記得在Y國讀書那會兒，他就喜歡聽這首歌。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倒是還挺念舊。
兩個人都沉默著，任音樂在車裡靜靜流淌，各懷心思。
一曲終了，虞知許才率先打破了沉默。「我和你之間的合約，什麼時候結束？」
陸嶼森平靜地注視前方，聲音沒有絲毫波瀾。「等我膩了。」
等他膩了。
虞知許側過臉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不動聲色地回了一個「哦」。
她始終認為陸嶼森這樣羞辱她，不過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所以其實這個答案倒很實在，想來孟家二少爺要玩膩一個女人，也用不了多久吧。
畢竟三年前，他也只在她身邊短暫逗留了兩個月。
只是想著這些，心裡還是稍微有一點點難過。她當年的本意，是想好好談一場戀愛的。
虞知許閉上了眼睛，不想讓自己的情緒外露。
車廂里有淡淡的森系香味，聞起來沁人心脾。音樂舒緩，陸嶼森開車也很平穩。
她閉著眼睛，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其實這幾天她真的很累，醫院和家裡兩頭跑，還要照顧情緒近乎崩潰的母親。而事實上，她自己也是個需要留院觀察的病人。
車子排隊上高速的時候，陸嶼森轉頭看了她一會兒，眼神是那樣的溫情繾綣。
他調小了音樂聲，又把車內空調溫度調高了兩度，這才跟著車流，開上了高速公路。
一路無言。
等虞知許自己迷濛地醒來時，天色已經黑了，車子正安靜地停在某個地方。她反應了一下，才發現這是自己住的公寓樓下。
陸嶼森還在駕駛座上坐著，正低頭不知和誰發著信息。他嘴角帶著些笑意，似乎心情還不錯。
虞知許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很久沒有看見過他這樣自在暢意的模樣了，這個笑和她心中的少年終於有了幾分相似。
不過……能讓他這樣笑著發信息的對象，已經不是她。
揚了揚眉，她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
陸嶼森這才發現她醒了，放下手機看向她，卻沒說話。
虞知許有點尷尬，對他點了點頭。「不好意思我睡著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就這樣？」陸嶼森盯著她的眼睛，話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虞知許的身體不由緊繃，明明退無可退，卻還是往身後的椅子貼了貼。
接受合約和真的履行合約，畢竟還是存在一定差距的。
電話在這時候奇迹般地響起，虞知許連看都沒看是誰打來的，就趕緊按了接通鍵，很快電話那頭傳來同事林聽的聲音。
「知許啊，給你發信息你怎麼都不回呀？我明天結婚，今晚單身派對你忘了？快來吧，就等你了！」
其實虞知許並不想去這樣的場合，尤其是近期家裡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但此時此刻，這通電話對她來說，卻猶如天降甘霖。她生怕陸嶼森看不見，還猛猛點了頭才回答：「好，行！我肯定要來的。你的單身派對嘛，我怎麼好缺席。」
「好嘞，地址已經發給你啦，你快來哦！」
「好，我現在就來。」
掛了電話，虞知許才故作抱歉的對著陸嶼森搖了搖手裡的手機。「不好意思，我同事今天有個派對，我一早就答應了要去的。」
陸嶼森面無表情，也沒戳破她拙劣的演技，只是抬手按下了車門的解鎖鍵。
虞知許倒是愣了愣，才聽他說：「怎麼，還要我送你去？」
「哦，不要的！」
她說著，趕緊飛快地拿好隨身的包，逃也似的下了車。
陸嶼森的車也沒停留，即刻起步離開了這裡。
虞知許這才大喘了一口氣，按捺下心裡的那些緊張——逞口舌之快她是在行，可若要真槍實彈了，她的確秒慫。
不過既然已經在電話里答應了林聽，她也不好變卦。所以上樓放了東西，換了身輕便的衣服，她就打車去了林聽給她發的地址。
……
那是間量販式KTV，等虞知許到的時候，舞團的同事們幾乎都已經到齊了。
現場氣氛很high，或許是明天就要嫁人了，林聽今晚也特別高興，摟著不同的人一杯一杯地喝酒，慶祝自己總算找到了一個值得託付終身的良人。
虞知許也打從心眼兒里為她高興，林聽是她來寧市后交到的第一個朋友，也是舞團里唯一知道她尋找陸嶼森尋了三年的人。
明天好姐妹就要嫁人了，又是兜兜轉轉才在一起的青梅竹馬，確實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
只是……
看著她分享自己的喜悅，虞知許高興之餘，也有一點惆悵。
三年前，她也曾這樣向自己的親朋好友分享戀愛的喜悅，也曾以為那樣熾熱的戀愛，是可以一路奔著結婚去的。
後來這三年，她拒絕了身邊所有的追求者，只為等一個自己記憶里完美的男人。
不過現實是如此啪啪打臉啊……她愛的終究只是那個自己想像出來的完美愛人罷了。
「知許！」林聽像個樹袋熊一樣，端著酒杯就掛到了她的身上。
虞知許寵溺地回以擁抱：「你少喝點，回頭你們家那位要心疼了。」
「我高興嘛！」林聽嘻嘻笑著，對她舉杯。「來，我們乾杯，祝我終於得償所願！」
虞知許原本喝的果汁，此時她拿了個空杯子，倒了點紅酒進去，卻被林聽攔下。
「你心臟不好，別喝酒。」
「這不是為你慶祝嘛。」
「心意到了就好，身體要緊。」
虞知許笑著拉開她的手，舉起了半杯紅酒。「沒關係，就喝這麼一點點不要緊的。醫生也沒說過要滴酒不沾，小酌怡情嘛！」
「真的？」
「真的！」
林聽這才放下心來，開開心心地和她碰杯。
香醇的紅酒自喉間滑過，有醉人的香氣。虞知許一飲而盡，等她去和別人碰杯了，卻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她也沒有很難過，但是今晚卻格外想要攝入一些酒精，希望回去以後，可以蒙頭睡到天亮。
只是她沒想到，後來在家門口等著她的陸嶼森，顯然並沒有這個打算。
作者有話說:
陸嶼森：搓手手，激動，我去等老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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