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履約
7.04
派對結束，虞知許已經有些暈暈乎乎。
她其實並沒有喝多少酒，但因為身體原因，她從小就很少沾酒，基本也就是一杯倒的酒量。
不過還好，微醺是微醺了，倒還沒醉，也不至於失態。
她安安靜靜地和各位同事告別，然後打了一輛車回家，全程都乖得像是個精緻的洋娃娃。
甚至等走進公寓的大樓，她還不忘和平時一樣，與樓底下的保安師傅打個招呼。
直到進了電梯，她才覺得頭真是暈到不行，就連按下21樓的按鈕時，都覺得入目皆是重影。
歪歪斜斜地走出電梯，她卻被站在自家門口的黑影嚇了一跳。還好感應燈應聲亮起，她才看清那人是陸嶼森。
他斜靠在門口，身上穿了隨意的衛衣，像是剛運動回來的模樣。
虞知許定定地站住，直愣愣地望著他，恍然如夢。
這個樣子的他，和記憶里真的好像。
她記得三年前他也常常這樣，靠在她租的公寓門口等她，只是那時候他手裡有時會捧著一束花，有時會提著一袋好吃的。
他總是那麼寵她，寵得她無法無天，像個孩子一樣任性。
可寵愛是最不值錢的，他消失的那天，也把這些寵愛一併拿走了。
虞知許忽然就哭了出來，自從和陸嶼森重遇，她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她一直都告訴自己，眼前的陸嶼森再也不是她記憶中的那個人了。但是這一刻，或許是酒精的作用，或許是他如同年少時的穿著，讓她的情緒突然就崩潰了。
陸嶼森站直了身子，眼裡閃過一秒的猶豫，然後緩緩張開了雙臂。
虞知許幾乎沒有任何遲疑，衝上去就緊緊抱住了他，把頭埋在了他的胸口。
至少這一瞬間，眼前的人就是她的那個少年。即便她知道她已經和那個少年擦肩而過，可是她好想好想他，也想認認真真地跟他告別，和自己的青春告別。
不知道是誰的吻先落下，接吻、開門、擁抱、推拉、撕扯……
這一次似乎比三年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激烈。
直到虞知許哭著求饒，陸嶼森才耐心溫柔地吻著她，抱著她去洗澡。
等柔軟的空調被包裹著自己，虞知許的酒也算是徹底醒了。
陸嶼森沒在床上，有電話響，他拿著手機去了客廳。
也幸虧他去了客廳，不然她真的有點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
她……也算是履約了吧？借著酒意，撒了酒瘋。
但她很清楚自己每一秒鐘在做什麼，她知道自己沒有醉，她也不是個會酒後亂性的人。
虞知許心裡有點亂，既恨心底最深處的那個自己沒有放下他，又覺得自己怪廉價的，就這樣……履行了秘密情人的義務。
她把被子拉過頭頂蒙住自己，在黑暗中才漸漸平靜下來，又有些惡向膽邊生的憤怒。
算了，不就是睡了陸嶼森嘛！她……她也沒吃虧啊，這種事情，你情我願，她又不是不快樂。
只是即便這麼想著，她的臉頰還是越發滾燙了起來，最後把整個被子裹在了身上，然後整個人像條蠶蛹一樣在床上滾來滾去。
這是她二十四年的人生里，做的最離譜的事情了。
陸嶼森接完電話回到房間，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幕。他愣了愣，嘴角卻不自覺地微微揚起，眼裡有溫柔的光。
只是片刻之後，他好像想到了什麼，臉色又恢復了那萬年冰山的模樣。
沉默地換好了衣服，陸嶼森走到房門口時頓了頓腳步，終究還是打了個招呼。
「我還有事，走了。」
虞知許聽見了，她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能沉默地繼續躲在被子里。
其實從他穿衣服開始，她就聽見聲響了，但好像此情此景之下，還是蒙面俠的角色比較適合她。
等聽到大門打開又關閉的聲音，她才從被子里鑽出來，長長地透了一口氣。
人總是會有些執念，其實倘若她和陸嶼森真談了三年戀愛，這會兒搞不好也已經和平分手了。
但正是因為當年的不告而別，才讓她的愛久久不滅。
或許那個記憶中的陸嶼森，就是對她來說明知沒有意義，卻無法不執著的人吧。
但再執著也就到這裡了。
在她的心裡，在剛才的瞬間，她已經和那個少年說了再見。
她不會再放任自己去喜歡一個不該喜歡的人，合約就是合約，履約就好。
……
這一夜倒還真睡得不錯，第二天虞知許去舞團上班，難得的差點兒遲到。
只不過剛到舞團，她就看見同事們都圍在前台那兒，舞團的運營總監張旭似乎在給大家介紹什麼人。
如果有人進出大門，門口的感應門鈴會自動發出「叮咚」聲，所以虞知許進來，張旭一抬頭就也看見了她。
「哎，知許你來啦！快過來，給你介紹個人。」
虞知許連忙穿過圍著的同事走到裡面，就看見一個清秀漂亮的女孩子站在人群中間。
她的五官不算特別驚艷，但是看起來讓人覺得很舒服，雪白的天鵝頸，勾勒出她姣好的體態。
看得出來，她應該也常年跳舞。
「這是沈棠爾，剛從Y國回來，之前在CLARA舞團，是他們的首席呢。」
虞知許是知道CLARA舞團的，當年她也在Y國讀書，做夢都想加入這個舞團。只不過她心臟不好，其實並不能跳強度太大的舞蹈，所以通不過面試。
聽說這位沈棠爾能當那兒的首席，她也不由高看了她幾分。
「你好，我叫虞知許。」她客氣地對她伸手。
沈棠爾笑眯眯的，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樣子，也趕緊和她握了手。「你好，你可真漂亮！」
虞知許有些不好意思地抽回手來，又詢問地看向張旭。
張旭笑著解釋道：「以後棠棠就在國內發展了，會加入我們的舞團。」
虞知許趕緊對沈棠爾表示歡迎：「那可太好了，很歡迎你加入我們！」
其他同事也紛紛附和：「是啊，以後就可以一起跳舞了！」
「哇，你肯定很厲害，等會兒可一定要給我們露一手。」
「等什麼呀，走走走，我們現在就去舞蹈教室嘛……」
女孩子們湊在一起就是嘰嘰喳喳熱鬧得很，大伙兒七嘴八舌說著，就準備去換練功服。
就在這時，大門口又響起了「叮咚」聲，大家不由自主地應聲看了過去。
可虞知許只看了一眼，就覺得耳邊嗡的一響——她竟然看見陸嶼森懷抱了一束白玫瑰站在大門口。
但甚至她都來不及思考這個人怎麼大剌剌地出現在這兒時，沈棠爾就嬌滴滴地喊了一聲「嶼森哥」，然後小跑步著迎了上去。
作者有話說:
陸嶼森：聽到沒有我麻麻說我是乾淨的嗚嗚嗚，我只是一個不會表達愛的霸總你們信不信？
虞知許：感受不到你的愛，你走！
作者：不信，你走。
陸嶼森：……我媽虐我，我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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