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入院
11.27
第二天上班，虞知許一上午都有些恍惚。
一來是幾乎一夜沒睡，整個人都有些昏昏沉沉。二來她雖然想要再爭取一下，卻沒想好究竟應該怎麼做。
理論上，她應該要向張旭爭取這個領舞的名額，但……如果這件事有陸嶼森的插手，或許她直接和陸嶼森談才更有用些。
可是回想那天他的樣子，她又覺得這事兒八成沒得談。
因為精神恍惚，舞也練得亂七八糟。她們小組的組長看她狀態不好，就讓她先去歇一歇，暫時別練了。
虞知許也覺得自己應該放空一下，就準備去茶水間泡杯咖啡休息下。
通常練舞的時間，茶水間這頭的走廊很少有人。她一個人慢慢走著，腦海里還在煩惱著該怎麼爭取煙雨江南的領舞。
忽然，茶水間這頭的的洗手間里，好像發出了什麼有規律的敲擊聲。
她有些好奇，循聲走過去，發現聲音是從女士洗手間最裡頭的隔間發出來的。那個隔間是平時阿姨用來放置打掃衛生的工具的，所以鎖和其他隔間不同，是裝在外面的，此時也從外面上了鎖。
那個敲擊聲還在不斷地響著，很明顯是人為發出的。
虞知許愣了下，大著膽子問了句：「有人嗎？」
裡面很快就有了迴音：「有！有的！我被關在裡面了！」
這聲音是沈棠爾。
虞知許一聽，立刻就走上前去給她把門鎖開開了。
只見沈棠爾穿著練功服，一臉委屈的模樣，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
她一看到虞知許，還沒等她說話，就帶著哭腔控訴開了。「我也不是故意要搶這個領舞的，你……你怎麼能這樣欺負人？」
「什麼？」虞知許根本不懂她在說什麼，領舞的事，她自己還沒哭，這位大小姐有什麼可哭的？
沈棠爾卻直接哭了起來：「我知道是你生氣，所以把我關在了這裡，也沒個人經過。我叫得嗓子都快啞了……知許姐姐，你要是非這個領舞不可，我可以讓給你的。」
虞知許這才總算是聽明白了，敢情沈棠爾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被捉弄了關在這兒，她卻以為是她做的？
她有些無語，但看她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還是極有教養地解釋了一句。
「不是我關的你，領舞的事情，我也會正大光明地去爭取，不需要你讓。」
「我才來舞團幾天，從來沒有和誰有過衝突，只有這件事……」沈棠爾扁扁嘴，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知許姐姐，你是不是討厭我……」
虞知許看她這幅樣子，頓時氣血上涌。她深深吸了口氣，才能讓自己堅持做個有素質的人。
「我希望你能聽懂我的話，一，不是我關了你。二，我也不討厭你，我們只是同事罷了。」
沈棠爾依舊哭哭啼啼：「你應該討厭我的……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嶼森哥都和我說了，你和嶼臻哥哥只是合約關係。但是知許姐姐，我沒有看不起你，真的！」
虞知許聽了這話更氣了，陸嶼森還真是什麼話都和她說啊！
連她自己在塵埃落定前，都不敢把自己和孟家的合約告訴家裡人，他倒好，明知她和沈棠爾是同事關係，還把這樣的事情告訴她！
真是狗！
她看著沈棠爾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索性也不想多說了，轉身就打算離開這裡。
「知許姐姐！」
誰知沈棠爾竟然還追了兩步，在走廊上又拽住了她。
虞知許有些不耐煩地甩開了她的手，終於扳起了臉來。「沈小姐，我和孟家的關係還沒有外人知道。如果沈小姐今天要用這個來找我麻煩，陸少也未必擔得起。」
沈棠爾瑟縮了下，嘴角向下扁著，泫然欲泣。
虞知許簡直頭大，轉身就要走。
「知許姐姐我不說了還不行嗎？你不要生氣……」沈棠爾又在她身後哭了起來，「我領舞不做了，真的不做了，你不要生氣……」
虞知許只覺得一口氣已經憋到了極點，迴轉身去就吼了一句：「沈棠爾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巧的是，她吼完這一句，就看見了在走廊那頭站著一臉陰沉的陸嶼森，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陰魂不散地又出現在了這裡。
可是沈棠爾背對著他，顯然還沒有看見他。她只是一直小聲啜泣著，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一樣。
虞知許的心臟忽然就猛烈地疼痛了起來，她原本就沒睡好，又平白髮了一通火，實在有些吃不消。
「知許姐姐你怎麼了？」
沈棠爾還想上前來扶她，她往後退了一步不想被她碰到，然後就忽然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
醒來時，入鼻的是熟悉的醫院消毒水的味道。
虞知許看著天花板發了會兒呆，腦子裡面一片空白。
被送醫院對她來說，早就是家常便飯了。本來以為做了心臟移植手術后，她就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可事實卻並不如人意。
說句不吉利的，也不知道這個心臟什麼時候就排異了。要是真到了那一天，她這條命就也走到盡頭了吧。
呆了約有好幾分鐘，她才轉頭看了看病房的環境，這才發現陸嶼森就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直勾勾地望著她。
虞知許回望著他，心裡頭忽然就有些發酸。
她很清楚自己現在和陸嶼森的關係，也不愛這個目空一切的陸少。
她心酸，是因為她愛過的少年也死在了三年前，是因為她再也回不去三年前的那個夏天了。
甚至……甚至在某些時候，她那樣投入與沉浸，也只是想找到三年前那個人的影子罷了。
說起來也好笑，她在正主身上，找從前。
兩個人沉默地對視了會兒，虞知許疲憊地移開了視線，啞聲開口。「是你送我來醫院的？」
陸嶼森「嗯」了一聲，沒有多餘的話。
虞知許點點頭，客氣地說了聲「謝謝」。
陸嶼森似乎有話想說，他難得地猶豫了片刻，低聲囑咐了一句：「你心臟不好，平時要多注意。」
虞知許無所謂地笑笑：「本來就是撿回來的命，要不是等到了手術，三年半前我就應該死了。」
陸嶼森聽了這話，竟忽然站了起來，三兩步走到她的病床前欺身而上。
他冷峻的臉龐距離她的臉只有一公分：「你好好活著。」
作者有話說:
虞知許：媽，你為啥虐我？你不是應該虐渣男嗎？
作者：emmm疼在你身，痛在他心……【頂鍋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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