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投誠（加更）
6.81
白淑妃看她也是明白過來了，扯了扯嘴角道：「只恨本宮當年生的是個女兒，否則衡陽病重時，本宮也該向皇上討個王爵。只可惜，本宮哪裡算計得過別人。」
早夭的三公主便是白淑妃所出，只活了不到半歲就撒手人寰。當時白淑妃萬分傷心，好長一段時間不思飲食。
也不知是不是那時傷了身子，自那以後她便未曾再有身孕。
喪子之痛池相宜感同身受，但也不知能說些什麼來安慰白淑妃，只好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寬心。
白淑妃呆愣了一會兒轉而淺笑：「本宮早就無礙了，那個孩子與這塵世無緣，早去了也是種解脫。倒是你，可有為自己打算？」
池相宜垂下頭，咬了咬嘴唇。「嬪妾不知。如今皇上正是憂心的時候，嬪妾也不敢讓皇上分心。」
話說完，卻不見白淑妃吱聲。
池相宜蹙蹙眉，猜測她要自己表態，只好又道：「嬪妾想，此時皇上不來也是好事。」
「哦？如何好法？」
「那晚嬪妾的舞姿再美，對於皇上來說，也不過驚鴻一瞥、一時新鮮罷了。嬪妾若要不辜負娘娘的提拔，讓皇上記住嬪妾，尚要好好花一番心思。」
「還算是個明白人。」白淑妃略帶讚許地看著她，伸出纖纖玉指勾起她的下巴。「你模樣標緻，若肯用心，想要叫皇上不記住也難。」
她說完拍了拍手，只見雲惜月從外面進來，恭恭敬敬行了個禮。
白淑妃讓她起身，轉而對池相宜道：「以後就讓她跟在你身邊伺候著吧。」
池相宜愣住，片刻才反應過來，連忙推辭。
「這可使不得！惜月是娘娘一手調教的舞姬，怎能去伺候嬪妾，做那些粗活？若是那樣，真是委屈了她。」
「你身邊少個機靈的人跟著，惜月在本宮身邊多年，為人沉穩，心思又靈巧，你且讓她跟著你吧。」
「可是……」
「你不必瞻前顧後，她跟著你，日後指不定究竟是誰的福分呢。」
白淑妃都已這樣說，池相宜也不好再多作推辭，只好勉強笑著點點頭，接受了她的美意。
可是白淑妃的心思，她又怎會不明白？
人心隔肚皮，萬一將來有一日她真的飛上枝頭，白淑妃定會怕她不安分。雲惜月不過就是她安插在她身旁的眼線罷了。
但即便如此，她也沒有權利拒絕。
只盼著雲惜月在她身邊，不要存著害她的心思就好。
……
從正殿出來，雲惜月一直跟在池相宜身後。
秋禾一會兒打量一下池相宜，一會兒又打量一下雲惜月，臉上寫滿了疑惑卻又不好發問，一不留神竟絆了一跤。
「看你這毛躁的性子……」
池相宜忙將她攙起，細細瞧了瞧她未曾摔傷才道：「別在這兒跟著了，我想去太液池邊走走，你先回去吧，有惜月在就好。」
秋禾思量著池相宜該是有話要和雲惜月單獨說，嬉笑著應了聲「好」，便提著裙擺跑開了。
池相宜看著她又好氣又好笑，轉身對雲惜月頷首，示意她跟上自己。
時值八月，槐花黃，桂香飄，橋邊斷腸迎風妖嬈。
太液池旁不少宮人在此嬉戲，天上零星飄著數只紙鳶，迎著柔和的陽光，一片祥和。
池相宜閉上眼便感覺湖風徐徐吹來，帶著些許潮濕與清香，讓人心曠神怡。
若是能一直像現在這樣什麼都不想，日子是不是就能過得簡單一些？
這樣的問題，她自己也沒有答案，便也不需要再去問他人了。
睜開眼微微嘆口氣，她對雲惜月道：「走吧，我們去旁邊花園裡找個清靜的地方走走。好些天沒有出來，人都犯懶了。」
「是，」雲惜月抬頭看了看四周，「不如去芙蓉園吧，眼下雖不是芙蓉綻放的節令，但是花骨朵兒應該已經結了，倒不妨去看看。」
池相宜依言點頭，帶著她往芙蓉園的方向去。
到底未到花期，這兒的宮人明顯少了許多，偶有一兩個也是這邊的宮女，匆匆而過。只是景緻倒也不賴，比起芙蓉滿園的華美，此時更多了一份清幽。
二人又緩緩走了一會兒，池相宜在一株木芙蓉前駐足。「這一株瞧著彷彿像是三醉芙蓉，與旁的很不一樣呢。」
「奴婢聽聞三醉芙蓉清晨開白花，正午時分漸變成桃色，傍晚又變成深紅色，是十分名貴的品種。」
池相宜挑眼看她：「你果真知道的不少呢。當初淑妃娘娘請你來教我跳舞的時候，我就很喜歡你，沒想到現在我們還有做主僕的緣分。」
雲惜月雙手捏著衣角，抿了抿唇忽然撲通一聲跪下。
「池采女是聰明人，奴婢知道自己不必拐彎抹角地說話。奴婢本是淑妃娘娘的人，如今來伺候您，您心裡多有疑慮也是尋常事。但忠僕不事二主，奴婢既然現在跟了您，以後便只聽您一個人的吩咐。」
池相宜靜靜瞧著她，沒有說話。
雲惜月心一橫，又道：「您若信奴婢，奴婢自當助您，您若不信，可以打發了奴婢去做些粗活，奴婢斷無怨言。」
池相宜倒沒想到她如此直爽。
她是白淑妃身邊的人，她心裡自然有些警醒，不免要多留個心眼。
今日叫她隨自己出來走走，也是想要探探她的口風，誰知她竟這樣直接地說出了心裡話，反叫她看不透了。
靜默了會兒，池相宜伸手扶她。「你且先起來，若被人看見了，還當我責罰於你。」
雲惜月起身，仍是低眉順眼。「奴婢只是想對采女坦誠以待。」
池相宜靜默片刻，微微頷首。「你說的是，你我之間大可不必拐彎抹角。我很喜歡你說的忠僕不事二主，我也願意相信你，未來的日子還很長。」
雲惜月抬眸一笑，如玉般的臉上梨渦若隱。
「得采女信任是奴婢的福氣……」她張著嘴還欲說什麼，但是抬眼時目光一滯，後半句話便咽下了。
池相宜猜是有人來，順著她的目光轉身一看，竟是一個男子向著她們的方向走來。
這位男子的容顏看起來有幾分熟悉，可仔細想想卻又一時想不起是在哪兒見過了。
作者有話說:
謝謝粉粉妖的水晶球和25顆棒棒糖，謝謝風信子的靈感光環❤️加更奉上！
這大概是我最爽快的一次加更了哈哈哈，有存稿就是有恃無恐，且加且珍惜～完結了這本和纏綿，下本又沒有加更這回事了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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