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到底哪裡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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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發現洛總今天很不一樣。
他明明還是那副慵懶的模樣，可食指卻不停地摩挲著下唇。
眉眼帶笑。
嘴裡還念叨著什麼…「阿宸」？
一股別樣的酸臭氣讓司機打了個冷顫。
洛總這是？戀愛了？
而且昨天不是剛見過蘇小姐嗎？今晚又？
這可是頭回見。
洛宸推門進來的時候，蘇清只瞥了他一眼就抱著螺獅粉坐在了窗檯邊。
洛宸捏著蘇清下巴剛要吻上去，就被蘇清用手掌擋住了。
「洛總，我覺得你應該去找桑苒，畢竟，我不配。」
洛宸並沒有太在意，他還想再聽一聲「阿宸」。
他用手指輕飄飄地描繪蘇清好看的鼻樑。
嗓音暗啞，情意綿綿。
「她跟你不一樣。」
洛宸的話像鞭子一樣抽在蘇清身上。
又是這句話，總是這句話。
不一樣！不一樣！！
為什麼明明不一樣，還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來擾亂自己的生活。
蘇清用最後的理智把螺獅粉放進貓窩。
打開了房門，「洛總，既然不一樣，你還是請回吧。」
「發什麼瘋？」洛宸攤開手就想抱住蘇清。
卻被蘇清猛地推開了。
蘇清感到屈辱，心劇烈地絞痛，彷彿苦膽被咬碎，她想把這種苦吐掉，可剛到嘴邊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空留她一口苦澀。
「洛總，我跟她到底哪裡不一樣？」
終於問出口了，蘇清手指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手掌中，疼痛在她體內蔓延開。
別總叫「洛總」，洛宸眼神里透著溫柔，他勾勾唇，帶著莫名的慾望。
他今天有足夠多的耐心，他覺得自己從前對蘇清了解的似乎不夠多。
也許，可以重新認識一下。
他彎下腰，他眉眼間帶著熾熱的火，他捏起蘇清下巴，用嘴唇磨蹭著蘇清的嘴唇，「你覺著呢？」
過往種種如幻燈片似的在蘇清腦海里飛速閃過。
跟昨晚那句「阿宸也是你配叫的」一一重疊。
蘇清內心開始顫慄，也許她們倆最大的不一樣就是桑苒享受著萬千寵愛，而她只配隨叫隨到吧？
蘇清告訴自己，不可以哭，一定不可以哭。
有什麼東西在她靜脈中膨脹，逐漸沸騰起來向身體擴散，那是隱忍已久的委屈和憤怒，不可遏制，強悍而迅猛。
「洛總說得是，既然你喜歡桑苒就該去找桑苒，別總來找我。」
「畢竟我只是你的私人助理而不是小姐。」
洛宸慢慢直起腰，他站在水晶燈下，像個冰冷而殘忍的神明。
剛剛那點為數不多的溫柔被他冷冽的目光擊碎。
這女人怎麼這麼不知好歹？
洛宸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蘇清，嘴角和眉尾一同沉了下去，「既然覺得自己像小姐，那就按次收費吧。」
他拿出手機，「這是昨晚的費用。」
洛宸耷拉下眼皮，淡定又緩慢地打了個哈欠，張開長長的雙臂，伸了個懶腰，踱著步，懶散中透著冰冷，從蘇清身邊刮過。
他推門而出，姿態慵懶而冷酷，「之前的你自己算好，我可不欠這種廉價的賬。」
蘇清聽見了沉悶的關門聲，憤怒和委屈漸漸冷卻，失落、可笑、凄涼前仆後繼地在她心裡生根發芽。
手機屏幕亮起，提醒蘇清賬戶到賬十萬。
這算是跟見不得光的前半生告別，繼續踏入更加屈辱、破碎的後半生嗎？
一切醜陋的東西都被攤開放在了明面上。
蘇清把被洛宸反覆多次蹂躪過的自尊重新塞回身體里。
即便她已經遍體鱗傷，也想在傷口上長出堅硬的鱗片，成為她最強壯的地方。
蘇清覺得她該經濟獨立了，只有這樣才能夠徹底擺脫掉洛宸無休止的羞辱。
她抱著螺獅粉坐在窗台上，想著自己那無底洞父親，想著自己的職業生涯。
就這樣想了一夜。
第二天是周六，蘇清想先放鬆放鬆心情，她陪著林棠去看蕭牧的拳擊訓練。
到了地方，蘇清卻打起了退堂鼓，因為這裡剛好也是洛宸訓練的地方。
「不會這麼巧的。」林棠把蘇清拉了進去。
可就是這麼巧，洛宸也在。
蘇清裝作沒看見，和林棠找到了蕭牧。
「表哥，我的任務完成啦，獎勵。」林棠俏皮地把蘇清推坐到蕭牧身邊。
蕭牧遞給林棠一個項鏈盒。
「哇，B家的最新款，表哥，以後你的任務我保證全都完成！」
蕭牧又拿出一個項鏈盒遞給蘇清，「順道買的。」
「啊？」蘇清沒想到她也有。
「多謝…」便道了聲謝。
蘇清剛打開，林棠就湊了過來，「順道買了B家的定製款？我的才是順道買的吧？表哥，你也太偏心了，我可是你親表妹！」
「嘗嘗看。」蕭牧沒有理會林棠，端著他自己榨的奶昔遞給蘇清。
蘇清嘗了一口，「挺不錯的，是巧克力和牛奶嗎？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巧克力？」
蕭牧淺笑點頭，「喜歡就好。」
「表哥，我沒有嗎？」林棠皺著臉。
「那邊有自動售賣機。」蕭牧指了指。
「表哥，血濃於水啊！」林棠抱著頭，小臉皺成了一團。
她氣鼓鼓地挪動，離蕭牧和蘇清遠了點。
蘇清喝著奶昔，感受到一道冰冷的寒光射了過來。
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她低著頭，並不理會。
「蕭牧，過來訓練了。」陳教練是國內最頂級的教練，目前只帶洛宸和蕭牧兩個學員。
今天本就是蕭牧的訓練課，誰知洛宸突然來了。
教練只好先帶蕭牧，讓洛宸等一會。
洛宸綁著拳擊帶，沖蕭牧抬了抬下巴，「比一場？就當訓練了。」
「好啊。」蕭牧沒有絲毫猶豫。
他直視洛宸的目光。
一個鋒利，一個陰鬱。
空氣中瀰漫著危險的氣息。
「洛宸，蕭牧目前的狀態還達不到比賽的標準，他才入門。」陳教練想勸阻。
「不比，怎麼知道達沒達到？」洛宸不以為意。
「我也正有此意。」蕭牧換上拳擊手套，站上場地。
洛宸緩緩起身。
蘇清緊盯著兩人，覺得全世界都安靜了，只剩下她的心臟在砰砰砰地狂跳，全身毛細血管都繃緊了，手心攥出一層冷汗來。
林棠也緊張地抱住蘇清的胳臂。
「你說他們倆，誰會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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