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都錯了
11.88
開門聲響起，突然到來的高大陰影籠罩上來，月光如一抹柔和的銀色光暈，輕輕灑在兩人身上。
洛宸低下頭親吻蘇清，纏綿的熱吻，在蘇清的唇瓣上，不斷地碾磨著，彷彿要把她融化了一般。
蘇清冷冷地壓抑著，聲音低沉，聽起來卻更加的撩人心弦。
洛宸摟著蘇清，兩人在月光下，用兩顆心最遠的距離跳著怪誕荒謬的圓舞曲。
洛宸像是喝醉了酒，溫柔得不像話。
對蘇清而言，這更像是一個錯誤的開始。
她不知道該怎麼說服自己。
當然，不僅僅是因為她毫無準備，更多原因，還是她覺得，以她和洛宸目前的關係，這麼做並不適合。
她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兩人。
金主和被打入冷宮的金絲雀？
被迫成為洛宸和桑苒之間的第三者？
亦或是桑苒才是那個第三者？
那蕭牧又是什麼？
蘇清不知道，她現在心很亂。
她掙扎著，可洛宸的力量太大，她根本就無法反抗。
洛宸的心和他的呼吸都急促起來，彷彿要把懷裡蘇清融進自己骨血中去。他低下頭，臉埋在蘇清的頸項間，聲音低沉而沙啞。
「你不專心。」
他的吻順著脖子，來到胸前，他的吻停留在蘇清的鎖骨處打著轉，等待著一個回應。
在蘇清長久的沉默中，他猛地將蘇清換了個方向，背對著他按倒在蘇清身後的窗台上，他整個人壓了上來。
「為什麼沒扔？嗯？」
蕭牧送的那捧花，被蘇清用水好好地將養著，跟剛買的時候沒多大分別。
相比之下，一旁洛宸陪蘇清買的向日葵頹靡到不行，沒半點璀璨的生氣。
蘇清倒在窗台上，彷彿風一吹就會倒似的，卻有著一雙澄澈而明亮的眸子，那眸光里閃爍著的光澤如同星辰般耀眼。
「因為，我喜歡。」
陰沉沉的夜色籠罩了整個城市，霓虹燈光閃爍著五彩繽紛的色澤，和月光一起照在蘇清臉上，如夢似幻。
洛宸突然伸手過來，捏住了蘇清的下巴，強迫蘇清轉過頭直視自己的目光，他的力氣很大。
「可我不喜歡。」
他的聲音有些暗啞低沉，彷彿壓抑著什麼情緒，蘇清聽得心裡一驚，下意識地想護住花束，可兩隻手腕被洛宸一隻手攢住，蘇清想掙扎卻怎麼也動不了。
打火機噴著橙黃色的死亡氣息，燒在白色玫瑰花瓣上，吞噬掉滿目的白色，小雛菊和洋桔梗在火光中扭曲消失。
洛宸推開窗戶，帶著黑色卷邊的花瓣帶著被毀滅的愛意隨風而起。
又隨風落在地上，花瓣被火焰焚化，變成一灘白水。
洛宸親手打碎了蘇清的鏡花水月，他鬆開手，在黑暗中俯視著半探出身的蘇清。
月光柔柔的，四散開的灰燼帶著美好的回憶飄散，蘇清越用力越握不住。
她苟延殘喘的幾縷愛意隨花瓣一起消散，一同踏進萬劫不復，墜入深淵。
蘇清抬手將向日葵打翻在地板上。
黑的黑，敗的敗，碎了一地。
她倒在向日葵的屍體上，是洛宸推倒了她。
「你毀了我，連花都不放過。」
「是你自己爬的床。」
喉結顫抖，蘇清咬牙忍著心中那股撕裂般的痛楚和難以承受的疲倦感。
這是一種很頹敗的感覺。
彷彿整個人被剝離了身體，靈魂被抽離了軀殼，只剩下一具沒有任何意識的空殼而已。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洛宸親吻咬噬的動作停滯了半秒鐘，隨即又繼續......
曾經的親吻、愛撫、纏綿...都像是在做夢。
彷彿他們此生的相遇只是一場殘忍的意外。
洛宸喉結顫抖著劃過蘇清嬌嫩的皮膚，他體內暴戾冷血的野獸怒吼著要吞噬一切。
他每一個吻都好像要剝開蘇清的血肉，連同皮膚組織一起剜去。
蘇清彷彿感覺不到疼，面無表情地用把指尖伸進洛宸的皮肉里，帶著血抽出來塞進自己嘴裡。
原來冷血動物的血也是熱的啊？
她那麼愛他，為了得到他的愛。
馬不停蹄地從一個自己變成另一個自己。
可最後呢？花非花，霧非霧。
她除了失去曾經的自己，還留下了無數孤獨的瞬息。
命運毫無憐憫之心，黑夜漫漫沒有盡期。
她只剩下不停流逝的時光，和一無所得的自己。
她曾經歡愉過，期盼過，在意過。
但再也不會那樣熱烈了。
「我只是喜歡你，喜歡一個人也有錯嗎？」
嗚咽聲在訴說著蘇清的委屈，怎麼會不難過呢？
15歲那年，見到洛宸都那一刻，就連風聲和蟬鳴都在叫囂著「我愛你」三個字。
他一席紅衣，鮮艷如血，衣襟輕敞開，露出誘人的鎖骨，他桀驁不馴地跨坐在窗台上，輕微地搖晃著手中的酒杯，居高臨下地俯瞰。
他的目光不會為任何人停留。
他像冷峻的神明，不知喜為何物，愛為何物，直到葉家大小姐葉禾的出現，才給了他答案。
一個俗套的她愛他，他又愛著她的故事起點。
彼時的蘇清，滿眼都是洛宸，而洛宸的眼裡只有葉禾。
愛情就是這麼的殘酷。
愛和不愛界限分明。
或許都怪她，偏要去愛，幻想自己是個例外，不知好歹。
又或許誰都沒錯，是命運的齒輪剛剛好把他們纏繞到了一起而已。
故事拉開帷幕的同時也在超乎所有人的預料發展下去。
從洛宸床上醒來的那一刻起，蘇清的人生就不再只屬於她了。
而此刻，就連意識也不再屬於她了。
就像是有人拿著刀子在她心臟的位置狠狠地劃了幾刀。
但又沒有傷口。
就是那麼輕微的連續地疼著，讓她無處可逃。
「你告訴我呀，是不是我錯了？」
蘇清正在被生吞活剝。
洛宸在她身上留下淤青和痕迹。
蘇清覺得自己的身體和靈魂在一次次被撞碎。
她像脫水的魚，離土的木。
在黎明升起前一秒，洛宸用手捂住了蘇清的眼睛。
「錯了，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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