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陪酒
1.58
邁巴赫停在東酈一幢二層獨棟前。
童叔打開車門，一邊叮囑：「先生今晚的航班出差，他讓小姐您近期不要在媒體前露面。」
「我可以，但這件事我不能坐視不理。」
童叔親眼看著林晚回去后才重新上車，無奈搖頭，這父女倆的脾氣倒是如出一轍。
第二天，網上關於漆器非遺的熱度不減，直播雖然被掐，但有人錄屏保存了視頻，在網上傳的鋪天蓋地。
有質疑她學漆器博虛名的，有扒古董研究所的，林晚不在乎，甚至覺得幫老師轉移火力，還是件好事。
「師姐師姐，江海大學終於發聲明了！」
坐在她旁邊的小奈激動地捏著手機。
「他們昨晚親手織的網，今早才連上？」林晚冷嗤一聲。
小奈早就習慣了她的毒舌，可翻著翻著，臉色就變了。
看她神色不對，林晚探過身子去看。
看完后不到十秒，罵了三句。
學校發的聲明，通篇不提喬·漢考斯，反倒是說齊老身體不適，單方面給老師卸任了。
想當初招生的時候，沒少打齊老師的名頭，現在一出事倒是推的乾淨。
林晚從口袋裡摸出個雲腿小餅，面無表情地咬了一口。
「師姐，那咱們現在怎麼辦啊？馬上就要和資方見面了。」小奈著急的很。
今天展覽資方邀約吃飯，本來和參展的人沒什麼關係，可昨日齊老師才出了事，同門們放心不下，林晚帶著小奈來探探口風。
「見招拆招。」
林晚推開包廂門，裡面已經到了不少人，上首卻空出一個位置來，不知道留給誰的。
二人的大師兄周遠是其中一家公司的代表，坐在了第二大資方邱總的旁邊。
林晚一進來就輕而易舉成為焦點，即使是簡單的穿著也掩不住她張揚的美貌。
「這跟那個什麼明星，梁什麼長得還挺像！」邱總不錯眼的盯著她。
林晚的母親梁煙是上世紀選美出道的香港小姐，歌喉出眾，影視歌多棲發展，在最紅的時候嫁給了報紙大亨的小兒子林震，自此隱退，相夫教子。
如果不是生在林家，太出挑不算是件好事。
「邱總，這是我們古董研究所，齊老師的學生。」周遠輕咳兩聲介紹道，拉回邱總的視線。
不一會飯菜上齊，座上幾位借著展覽的名義聊起了生意，周遠主動讓利想保住齊老的資格，老狐狸邱總半天不接茬。
視線卻像是黏在了林晚身上似的。
「師姐，那個邱總一直盯著你……」
林晚夾了一筷子糖醋魚給她，擠出一句話：「我不瞎。」
小奈抿唇，默默吃魚。
周遠再次舉杯被無視的時候，邱總卻開了口。
「那個，是古董研究所的學生吧？」
話茬落在了林晚頭上，她只好抬眸，公式化的笑開始敬酒：「邱總您好，我是古董所齊老師的學生，林晚。」
她剛要一飲而盡，邱總笑眯眯打斷：「小林？坐那麼遠怎麼喝酒啊。」
「過來說話。」他拍拍自己左手邊的空位。
那個位置是主位，一直空著不知道留給誰。
林晚睨了眼周遠，周遠低聲咳了咳，將頭偏了過去。
小奈雙眸滴溜溜的轉，這個邱總難道不看八卦周刊，不上網的嗎？
又看了眼邱總的年紀。
不看也合理。
喝了這杯酒，老師繼續參展的事情算是水到渠成。
林晚捏著酒杯的指骨泛白，沒想到自己還有今天，要去給人陪酒賣好。
她輕嘆一聲，慢吞吞朝著主位走去。
門外的連遲目睹了這一切，眼中滿是冷冽，踏入包廂的同時，直直地看著邱總。
「邱總今天興緻這麼好啊。」
清冽男聲止住了林晚的腳步。
邱總瞬間起身，畢恭畢敬的迎上前去，座上的幾位老闆也都緊隨其後。
林晚回眸，看清楚來人的面龐后，生出一股悔意來，對比起剛才的趕鴨子上架，眼下卻更覺得丟人。
怎麼每次碰上連遲都這麼倒霉，是不是和他八字犯沖。
去寺廟的時候得批一下。
「連總您怎麼沒說要過來？我好提前出去接您啊。」邱總立刻換了副嘴臉，一臉的奉承，鞠躬恨不得九十度俯首。
雖然丟人，可連遲變相救了她，林晚趁亂坐回了原位，鬆了口氣。
連遲坐在了主位上，眼神晦暗不明，盯著邱總似笑非笑：「剛才聽邱總要喝酒啊？」
邱總的笑立時僵在了臉上，視線在林晚和連遲之間來回，這會兒才開始后怕起來。
他不清楚林晚和連遲之間的關係，不斷地朝著周遠使眼色。
「連總，邱總是等著您來喝酒呢。」周遠打圓場敬酒，連遲沒再計較，食指點點桌子算是回應。
周遠清楚林晚的家世，臨城正兒八經的有錢人就那麼幾家，林家和連家自然是有生意上的往來。
但是，連遲和林晚是什麼關係。
他不清楚，也不敢多問。
「哇，沒想到連氏的總裁這麼帥！」
小奈冒著星星眼，儼然一副迷妹形象。
林晚狐疑：「連氏投資了這次展覽？」
怎麼就她不知道？
「連氏是這次展覽最大的資方，師姐你難道不知道？」
「你們兩家應該認識吧，他剛還那麼維護你，給你解了圍。」
「咳咳……」
林晚嘆了口氣，捻了紙巾擦拭衣服上的污漬。
「小奈，你猜什麼魚最容易被釣？」
「什麼魚？」
「話多的。」
……
小奈撇嘴：「本來就是，要不是連總來，你就要去給人敬酒了。」
「不過你家為什麼不投資啊？哪裡還用受這種氣。」
林晚鄭重其事的看了眼小奈，知道為什麼說大學生眼裡的愚蠢清澈見底了。
她招招手，小奈立刻湊近：「我家快破產了，資產都被銀行凍結了。」
「真的假的？！」小奈驚呼出聲，引起鄰座幾人的側目。
林晚在桌下踢了她一腳，她才帶著歉意沖那幾人笑了笑。
「不會吧師姐，你們家真的破產了？」
「放心，我還是會帶你到畢業的。」
太好騙了，林晚不捨得讓給別人。
飯桌就這麼大，坐在上首的連遲，對二人的小動作一覽無餘。
想起林湛的叮囑來。
「對了，齊老的身子不大好，參展的事情好像由他的學生來接手了。」
說罷，視線停留在了展覽主辦方代表程哲身上。
他急忙應和：「是是是，我們也考慮到齊老身子不適。」
「既然是學生，下次這樣的場合就不用他們出席了。」
程哲不敢得罪這位財神爺，只有點頭的份。
一句話，既保住了齊鳴禮的參展資格，也絕了邱總和大多數人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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