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議論
4.21
《漆之為物》第一期節目定在陽海，傳統腰果漆工藝在這裡流傳了數百年，陽海漆藝與豆豉、風箏並稱為陽海三寶。
六月底，亞熱帶季風氣候的城市熱浪席捲，才下飛機的林晚就覺得燥熱不已，加上正是暑假的時間，遊客眾多，林晚又不得不裹的嚴嚴實實，更加煩悶。
「林老師，其餘嘉賓要下午才能到，咱們先去酒店休息吧。」節目組這邊安排了一位工作人員，尹夏，看著很乾練。
「麻煩了。」林晚微微頷首，跟在她身後上了車。
酒店是海景房，她沒帶多少行李，一個箱子就是全部。
「林老師，我先和你說一下咱們節目的行程。」
娛樂圈好似就是這種風氣，見誰都喊老師，林晚聽著覺得好笑。
尹夏拿出行程單講解：「其餘嘉賓今明兩天會到陽海，我們就開始為期十天的第一期節目錄製。」
「這次要去西陵島，向當地漆器大師於觀潮學習漆器技藝……」
聽到熟悉的名字，林晚不免想起從前的事情來。
接下來就是詳細的溝通，需要詢問林晚意見的事項，例如妝造，採訪，宣傳這些。
林晚不是藝人，不需要大量的曝光和節目組達成共贏，更沒有什麼不能和誰同框，避諱誰誰的名字這些細枝末節，對接起來很容易。
不到半個小時，就溝通結束，尹夏合上筆記本：「那就不打擾林老師休息了，你有什麼需要隨時ｃａｌｌ我就可以。」
林晚叫了份餐，洗完澡后一邊吃飯一邊打開自己的ｐａｄ，思忖自己的設計草圖。
櫃面太單調，她加了些蒔繪，中間剔紅的紋樣也重新設計了，有些地方破損嚴重，原本的木胎受損，換成螺鈿修復，也更華麗。
將草圖發給齊老后，林晚開始等待反饋。
永安私立醫院。
「我聽小奈說，晚晚今天的飛機去錄節目了，也不知道人到沒有。」於月枝削著蘋果，不免擔憂。
「估計是到了，都給我發設計草圖了。」
齊鳴禮發送語音：「你什麼都想要可不成。」
說完齊鳴禮接過蘋果：「光是中間那塊剔紅，她都得忙活小半個月。」
坐在不遠處的連遲眼睫微動，默不作聲。
他今日來是有事相求，祖母生日臨近，陪嫁的嫁妝里有一個八音盒是她心愛之物，只可惜從前保存不善壞了，想看齊老能不能修好。
等於月枝出去的空當，齊老才開口：「阿遲，你這物件早點找我倒是行，但是我現在年紀大了，手沒有從前穩，怕修不好，反倒是糟踐了。」
更何況醫生還再三叮囑，不讓他在碰生漆了。
「不過推光漆器是晚晚拿手的，我讓她給你修怎麼樣？」齊老笑眯眯地，像是另有所圖的老狐狸。
聞言，連遲想起那抹落荒而逃的倩影：「她最近怕是忙不過來。」
「先不麻煩她了。」
「你倒是挺關心我們晚晚的啊。」齊老盯著他空蕩蕩的手腕，意味深長的說。
連遲不是將舉手之勞掛在嘴邊的人，看齊老不知情，想必林晚沒有將雪山上的事情告訴別人，他自然也不挑破。
他又陪著齊老說了會話后才離開醫院。
入夜後的陽海涼快許多，也熱鬧異常，酒店附近有兩條小吃街，漆器身為陽海三寶之首，近些年也開了不少的門店，林晚換了條裙子，帶上棒球帽打算出去轉轉。
人剛進去電梯，就聽見兩個工作人員議論。
「哪個大明星要來？」
「哎呀就是最近才回國那個，那陣仗跟走紅毯似的。」
林晚眉頭微蹙，覺得情況不妙。
叮咚一聲，電梯門再次打開，她剛踏入走廊，尹夏就一溜小跑來擋住她的去路：「林老師，您先別出去。」
見她焦頭爛額，林晚問：「誰被跟到了？」
尹夏壓低聲音：「姜以嵐那邊……」
「我也是才接到通知，她們從機場出來就被跟了，現在外面被圍的水泄不通，委屈您今晚還是先別出去了。」
「您想要什麼和我說，我出去買就行了。」尹夏滿臉歉意。
林晚摘下棒球帽，攏了攏頭髮：「沒事，我就是想出去轉轉。」
看來今晚是沒福氣了。
「那個，窗帘您也別拉開，咱們節目還沒官宣您，怕被狗仔拍到。」
林晚表示理解：「不過明天的行程怎麼辦？」
尹夏嘆氣：「只好先安排姜以嵐去別的酒店，轉移視線。」
不然節目組費勁的保密陣容全泡湯了，不過工作人員都覺得這件事情蹊蹺。
星辰娛樂的保密工作一向到位，從航班車輛到酒店，基本不會出現差錯，除非是藝人自己想曝光。
此事一出，工作人員都懷疑是姜以嵐自己想要吸睛，故意透露的行蹤。
「她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捨不得這麼好的機會唄，估計張總得氣瘋。」
前面幾個工作人員的議論，一字不差落入林晚的耳中，尹夏的笑容有些僵硬。
手機叮咚一聲，是工作群傳來的消息。
尹夏看了一眼就說：「林老師，拍宣傳的攝影到了，麻煩你去一下二十層。」
林晚點著頭，重新進了電梯。
二十層是酒廊，林晚進去就看到幾個人在選位置。
幾人無聲對視面面相覷。
工作人員似乎沒料到她會這麼『休閑』。
「那個，咱們先去換套衣服吧。」一個女生打破沉默。
妝造團隊齊全，有專門的房間，林晚裹了條浴巾，端坐在鏡子前任對方擺弄。
「林老師皮膚不錯，素顏很抗打。」
「我化了妝的。」
「您別謙虛了。」
林晚低頭，無聊地擺弄起手機，鬼使神差的點開了連遲的朋友圈。
意料之中的乾淨，基本上都是些風景照，林晚不免好奇，他談戀愛會是什麼樣，會不會官宣。
往下翻了翻，從喀什雪山到加州日落，有一張格外引起她的注意。
是兩年前的跨年夜。
照片正中是一座寺廟，左下角是他一截腕骨，零星露出幾顆珠子來。
和她手腕上的有些相似。
作者有話說:
作者並非專業學習漆器，文中所關漆器的知識大多為網上查閱，如有錯誤之處提前說聲抱歉，希望大家指出、會及時改正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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