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習字不專
11.05
流出來的幾張照片不算出格，江也雙手撐起外套避雨，身子往林晚那邊偏去，動作規矩，甚至沒碰到林晚分毫。
不知道說了什麼，她笑的開心。
不是將勾引寫在臉上肆意妄為的，也不是冰冷的公式化的，是發自心底的笑意。
連遲不曾見過的。
任叔不多言，將托盤默默放到一旁后悄然離開。
原本約定好，林晚要陪連遲一起去看場地，但任叔聯繫她，說連遲出差。
她靜不下心，索性每日去齊老家，美其名曰盡孝。
齊老的堂弟齊之頤是臨城市書法研究協會的會長，孫子百日宴請齊老去喝喜酒，師母不愛熱鬧，又怕齊老貪杯，讓林晚好好盯著。
「小奈說，你還是連遲的特聘助理，展覽那邊還順利嗎？」
老師一貫的八卦，林晚沒多想：「挺好的。」
中午是在酒店吃的飯，人多倉促，飯後師徒二人去了齊之頤家中，兄弟倆說要敘舊，在院子里下棋。
林晚的行書是跟著齊老學的，還跟著齊之頤學過一陣草書，可惜她對漆器的興趣遠大於書法，又被齊之頤說性子急躁，沒多久就不了了之。
「晚晚，你什麼時候再去錄節目啊？」
「我大孫女特別喜歡江也，想托你去要幾張簽名。」
林晚一口應下，估計到時候江也得擺一陣譜，尾巴翹上天。
齊老是個臭棋簍，林晚看不下去指點他也不聽，還反過來指責她多嘴，攆她去書房臨帖。
她心不靜，自然寫不好，鋪了紙后捏著筆裝樣子，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連遲到底是真出差，還是不想見她，難不成他看到了那個熱搜？
林晚不禁懊惱，應該一早就撤掉的，又覺得委屈，她也不想被拍，受害者明明是她。
樓下，銀頂邁巴赫停在門口。
院門開著，男人緩步踏入，手中捧著一方用雙喜暗紋紅布包裹著的木盒。
齊之頤看見來人一愣，有些意外：「不是說今天趕不回來嗎？」
「行程有變，想著時間還早所以過來了。」
跟在身後的任叔揚眉，提前結束會議，再推掉夜晚的飯局，變的可不是行程。
「你先前的禮都送到了，怎麼又帶了東西來？」之前送的長命鎖，已經戴在孩子身上了。
連遲的書法師從齊之頤，因此才和齊鳴禮相識，前一陣齊老出事，齊之頤人在外地，這才讓他代去醫院看望。
「這是您愛吃的糕點，路過百年義利給您買了些。」
齊之頤笑了笑：「你還記著，真是有心了。」
連遲四下看了圈，沒尋到熟悉的人影。
反倒是齊鳴禮開口：「我上次向你討字，你說忙著哄孫子，這回討你徒弟的字總不能再推辭了吧？」
齊之頤聞言看向連遲：「你要是得空，就留下來一起吃晚飯吧？」
連遲接手家中事務后繁忙，齊之頤怕耽誤他事情。
「好。」
「只是不知道齊老喜歡什麼？」
齊鳴禮笑容狡黠：「就要洛神賦最後一段吧。」
書房在二樓偏間，不大但是採光極好，足足快兩米長的書桌對著窗。
落日熔金，暮雲合璧。
黃昏拉長林晚的影子，發梢似乎都泛著光，她懸著筆，久久都沒落下，不知在想什麼。
他逐步靠近，走到她身後對方都沒發覺，看清楚紙上所寫后，呼吸稍有凝滯。
整張紙上，寫滿了他的名字。
筆尖墨水快要滴落之時，連遲伸手扣住她手腕。
失神的林晚被突如其來的觸碰嚇了一跳，抬頭看清楚他面龐后，臉色更是五彩斑斕，慌忙就要將桌上的紙抽走。
卻沒快過連遲的動作，他另一隻手壓著鎮紙，聲音落在林晚耳邊：「別亂動。」
林晚被迫擺正姿態，她一時失神，不知道怎麼就一直在寫他的名字，此時絞盡腦汁，想找個合適的理由來解釋。
偏偏手腕被他扣住，修長的手指骨分明，因為動作牽扯，露出內里白色的襯衫。
「你的字鋒芒太盛。」
他炙熱的呼吸噴薄在她耳畔，林晚的心緒被攪的翻江倒海，根本沒有辦法再去想別的。
連遲感受到她卸了力想逃，反客為主直接包裹住她手掌，帶著她運筆。
他為什麼突然出現在這裡？
終於，林晚難得在他面前靈光了一回：「你是……齊之頤的學生？」
「習字不專，難怪你寫不好。」他反駁她。
林晚撇嘴：「明明是你名字……」
剛剛的靈光轉瞬即逝，她竟然還自己主動去提，實在丟人，咬著嘴唇警告自己別再亂說話。
在他的操控下，連遲二字佔了整張紙的一半，壓下她之前密密麻麻寫的那些。
逆鋒起筆，蘊鋒芒於其中，蒼勁有力，林晚原本還能看的字，在他的映襯下，如同小兒畫符。
她又羞又惱，一時間說不上來哪種情緒更多，想抽回自己的手，對方不肯。
「我倒是覺得。」
在他的名字旁邊，又寫林晚二字，行雲流水，逸筆天成。
「你更難寫些。」
他明明寫的輕鬆自如，林晚剛想反駁，忽而一怔，他說的難道不是名字，而是她嗎？
倏地，她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區別於她所認識的任何一款香水，木質調像是大雪后的森林，一滴松針上剛化開的雪的味道。
夾雜著一些尼古丁。
林晚錯愕，她沒見過連遲抽煙。
下意識的回眸，正好撞上他的視線，從容不迫彷彿能將她看穿。
率先敗下陣來，林晚急忙起身，額頭撞到他的肩，不敢再抬頭，慌亂：「我……齊老喊我下去了。」
面前的窗戶能將院子的景象看的清楚，兩位老者還在鏖戰，壓根沒有別的聲音。
連遲沒戳破，看著她近乎倉皇的逃。
樓梯旁有一面鏡子，林晚匆匆一瞥，天知道她的臉怎麼能紅成這樣。
扭頭去用冷水沖臉，等恢復如常后才回到院子。
齊鳴禮瞟了她一眼，看她兩手空空問：「讓你臨帖，抄的帖子呢？」
咯噔一聲，那張寫滿他名字的紙……
林晚昂首看向書房的窗戶，已然亮起了燈，大約是連遲還在裡面。
現在讓她上去取，和鞭屍沒什麼區別。
「寫的不好，我扔了。」林晚坐到齊鳴禮身後，沒緣由的心虛。
作者有話說:
給【風信子】寶的小劇場，抱歉讓寶久等啦
【小劇場】
連遲因為在節目上露過臉，被公眾號連夜深扒。
扒出一張和某地產大亨女兒吃飯的照片，被無良狗仔造謠二人訂婚。
彼時二人尚未公開。
林晚把截圖發過去，賭氣甩他兩個字：「離婚。」
連宇集團公關能力強悍，幾分鐘就撤的乾淨。
有人連夜飛回臨城，敲開林晚家門。
「離婚了別來騷擾……」
「負荊請罪也不讓進嗎？」說著，手指解開了兩顆襯衫扣子，林晚不自覺吞咽口水。
翌日一早任叔來接。
林晚不僅送他出來，還黏糊了好一會，連遲才上車。
任叔忍不住好奇：「少爺怎麼哄好林小姐的？」
連遲勾唇，繫上袖口：「色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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