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微醺逾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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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微醺逾矩

  春之聲圓舞曲的前奏明快,關語珊粉雕玉琢的小臉紅撲撲的,是面對喜歡的人時的羞澀,又止不住的雀躍。

  對面的男人今日是一身英式黑色西裝,酒紅色的領結顯得他多了幾分儒雅氣息。

  關語珊小心翼翼地攀著他肩,左手去執他右手,不知是激動還是怎樣,竟然跳錯了拍。

  「難怪關老爺子要大操大辦,原來是看上連遲了啊。」

  站在她前面的幾人小聲議論起來:「連少這朵高嶺之花,潔身自好的很,這麼多年也沒見有緋聞,猜不透。」

  林晚歪著腦袋,不知道姜以嵐算不算。

  「那今天,應下這支開場舞,是有意咯?」

  「誰知道呢,你去問問?」

  幾人低笑起來。

  「不過這麼看,倆人倒是挺配的。」

  林晚胸口悶,放下手中的香檳,沖林隨安說:「我去趟洗手間。」

  林隨安不疑,只以為她不喜歡這種場合,找個地方去躲清靜。

  那支圓舞曲到了中段,節奏柔和起來,身後傳來一陣喝彩聲,是關語珊在他掌下提著裙擺旋轉嗎?

  林晚不知道,她背道而馳。

  她進了最裡面的隔間,覺得焦躁不安,想來想去怨會所裡面太悶,又怪高跟鞋穿的難受,索性坐在馬桶上磨蹭著等時間過去,好找借口離開。

  「連遲不會真看上關語珊了吧?」

  逃到洗手間,也躲不過今晚的主角。

  「不清楚,不過我先前聽連遲是拒了今天的壽宴的,不知道怎麼又來了。」

  水流的聲音蓋過女聲,兩人似乎是在補妝。

  再次恢復清晰時,話題就跳到了林晚身上。

  「她最近那個節目你看沒有?」

  說話的人語氣輕蔑:「豪門星二代,做什麼都容易,她可真會投胎。」

  漂亮的女人一貫會遭人嫉妒。

  偏偏林晚不社交,有時候甚至連場面工夫都懶得做,在圈子裡的風評自然不太好。

  「她除了會投胎還會做什麼?看她做漆器也沒做出個名堂來,凈顧著朝三暮四的勾引男人吧。」回答的人語氣更不屑。

  「要不是姓林,和人盡可夫的婊子有什麼區別?」

  兩人同仇敵愾,不約而同地譏諷起來。

  林晚掰著手指數,她的漆器作品得過不少獎項的,國內國際都有,又想起老師的話。

  人們只看得到自己想看的。

  她們想讓林晚是個勾三搭四的花瓶,自然也只看得到她的緋聞。

  從前緋聞下面也會有這樣的惡評,林晚從來不在意,沒想到有機會親耳聽見。

  還真是難聽啊……

  「有爹生沒娘養,我聽我媽說,林家之前給她算命,說她克親呢!」那人信誓旦旦。

  「怪不得!梁煙生她時難產走的,林震也不搭理她。」

  每次說起她的八卦,都離不開這一茬。

  「我上次去林家吃飯,聽傭人說她從來不過生日的……」

  兩個人越說越來勁,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砰!」

  林晚光著腳踢開了隔間的門,在補妝的兩人皺眉回頭,想看是誰鬧這麼大動靜。

  看清林晚面龐后,兩人臉色唰的一白,其中一個口紅都掉了地上。

  林晚面不改色走到二人身邊,將手中的高跟鞋放到檯面上,擰開水龍頭。

  兩人看著眼熟,林晚有些印象,一時卻想不起來名字。

  「好……好巧啊林晚,我說今晚怎麼沒看見你……」

  短髮女生一邊說,一邊推著旁邊僵住的紅髮女,讓她開口。

  「是啊是啊,我們一直想找你喝兩杯來著。」

  林晚從鏡子中盯著對方慌張的臉,嗤笑一聲:「聽的出來,你們很想我。」

  兩個女生臉色幾乎慘白,大腦宕機,除了訕笑不知道說什麼。

  林晚掃了兩眼,發現一個人腿都在抖,頓時覺得沒趣,色厲內荏的貨色罷了。

  回到宴會廳時,眾人幾乎都玩開了,棋牌桌上圍了一圈,舞池裡兩兩一組,換了更輕快的探戈舞曲。

  林隨安正在和幾個姐妹玩搖骰子,見到林晚回來:「姐你怎麼去這麼久啊?」

  「是不是喝多了啊?」林隨安微怔,發覺她臉色不對,異常蒼白,問的小心翼翼。

  林晚勾唇,笑容清淡,表情晦澀不明,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隨手抓起一杯香檳,往外走去,那背影在宴會廳中格外顯眼。

  不知為何,林隨安沒由來的傷感起來,覺得她像是朵枯萎的玫瑰。

  被荊棘層層桎梏,毫無喘息空間。

  二層外是延伸出去的巨大露台,林晚心中焦躁,微醺的狀態下視線也有些模糊。

  她走進露台,夜風灌入她的身軀,禮服清涼,她被吹醒了幾分,蹲下身去,耳邊不住的迴響著剛才的話。

  瞬間湧起一股難過。

  手臂被自己捏的泛紅,指尖逐漸嵌入肉里,林晚卻毫無知覺。

  她家境優渥,有疼她的爺爺和兄長,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乖乖向父親低頭,順著他的意思揀一門輕鬆的生意來接手,再不濟掛個虛名,之後談婚論嫁安享一生。

  可是林晚不明白。

  從小沒有媽媽的是她,她已經被剝奪了母愛,為什麼父親對她也如此吝嗇刻薄。

  林晚忍不住,將臉埋在了掌心中,一片濕熱。

  她沒有察覺到,有人正緩緩靠近。

  男人越靠近動作越輕,見慣了刺蝟似的林晚。

  如今眼前的人像是風雨中枝頭的玫瑰,一陣風就會將她吹落入滿地泥濘。

  那股破碎感讓連遲心捏了起來。

  似乎有人隔絕了夜風,護住她周身暖意,林晚抬眸。

  對上了連遲那雙眼。

  儘管他單膝俯身,卻依舊是居高臨下的姿態。

  領結不知道去哪裡了,襯衫口微微敞開。

  初見時覺得他眉眼帶著戾氣,被嘴角的笑柔了下去。

  今日林晚卻看出別的意味來。

  不可置否的是,這張臉很對林晚的胃口。

  而她雙唇並未著色,眼角泛著紅,暈著濕意,鼻尖耳垂指骨無一不染上粉紅色。

  像是即刻就要隨風消彌,讓人情不自禁要抓住。

  連遲克制住衝動,聲音卻出賣了他,啞的不可思議:「哭什麼?」

  林晚腦子不受控制的冒出一個念頭來。

  吻他。

  身體卻快過腦子先一步給出反應。

  她仰起頭主動貼了上去,僅僅是雙唇緊貼。

  林晚雖然花邊新聞無數,卻並未跟人正兒八經談過戀愛,吻技為零,還平白地擔了海后的罪名。

  更沒注意到,眼前的人身子一僵,屏氣凝息。

  那抹僵硬轉瞬即逝,連遲呼吸一沉,雙手握住她腰肢,將人撈起后,抵到了身後的牆壁上。

  她裸露的後背被冰冷的大理石凍的猝不及防,急促又短暫地驚呼一聲很快就被吻給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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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遲風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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