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投壺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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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氏被這冷冽如寒霜般徹骨的語氣嚇得手心溢出汗來,哪敢不應。
現在眾皇子們都紛紛開始站隊,只有他家老二遲遲還在觀望,已經有些得罪容祺。
容祺把心尖上的良娣交到自己手中,若是出了差池。
章氏不敢再想。
莫看這六皇子容祺清風霽月,這皇室中哪有一個省油的燈?
今日皇室沒有幾位女眷,只有幾位皇子妃結伴而行。
不過現下見是靈壽郡主來,個個都躲得遠遠的,不敢靠近半分。
「你,敢不敢同本郡主比試比試。」
徐蕙掀了掀眼皮,對靈壽這幼稚的攀比頗為費解,不過不想讓章氏為難,隨口問道:「郡主想同妾比什麼?」
靈壽的小鹿眼微眯,倨傲的揚起下巴,「投壺如何。」
無人不知靈壽這些年出入宴會,最為精湛的就是投壺,十投九中,無一例外。
只因三年前容祺一句戲言,笑稱投壺取樂最顯女子颯爽英姿。
徐蕙的眼眸幾不可察的劃過一絲愕然。
靈壽為男子苦學投壺曾經還被她拿來當成笑話講與蕭焱聽,說靈壽苦練多日還比不過自己這個新手。
沒想到時隔兩年,她換了個身份又與靈壽對上了。
「你若是輸了,便當眾尋一侍衛對飲三杯!」
眾人嘩然,感慨這靈壽郡主未免太過咄咄逼人。
宮中未婚配的公主們尋來逗樂,會尋些出身好、有實權的侍衛官們來做遊戲,藉機也能為自己找個如意郎君。
可徐蕙乃六皇子良娣,正兒八經的皇家妾,和侍衛對飲成何體統,傳出去豈不是要貽笑大方?
這徐良娣以後還要不要做人了。
「素日欺負京中貴女便罷了,徐氏是六殿下實打實娶進門的良娣,哪裡容得她這般侮辱。」
「這徐良娣一直養在內院哪裡懂投壺技藝……若真對飲,回去要如何跟六殿下交代。」
「可誰奈何得了靈壽,連父皇都睜隻眼閉隻眼,你我要為了徐氏去得罪了她么?」
幾位皇子妃不約而同搖搖頭,誰都不願做這出頭鳥為自家皇子招惹是非。
「郡主,徐氏初來乍到——」
章氏為難的張口,就被徐蕙側眸打斷:「我同你比,那郡主若是輸了,當如何?」
聞言,靈壽笑得前仰後合,像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指著徐蕙,「本郡主若是輸了,便親自餵給那侍衛三杯,如何?」
徐蕙不可置否,與靈壽無冤無仇也不會多為難她。
眾人移步至台前。
宮人們已經備好了兩壺,放在離二人並立的三尺以外。
徐蕙與靈壽各持一箭,身後侍女各持九箭,個個神情肅穆,嚴陣以待。
「開始。」
徐蕙率先投擲,精美的箭劃過一條弧線,卻正好擦過壺口被彈到草面上。
而另一邊,靈壽先是連投兩箭,都穩穩落入壺口。
幾位皇子妃心中訕訕,這徐良娣約莫是輸定了呀。
「歪了,怎麼會歪了!」靈壽再投,竟是射歪了兩發,「你們怎麼做事的,還不快放穩些!」
「是是是。」
其實水壺壓根沒有挪動過,只是靈壽忿然於自己的技術掉鏈子,特意尋下面人出氣罷了。
幾位皇子妃皆掩了掩口鼻,看著氣定神閑的徐蕙,突然明白容祺寧可失去周王府這麼強大的助力,都不願意娶靈壽的原因了。
接下來,靈壽投壺結束,十投八中,是個極為了不得的成績了。
「呀!七發了!還有兩投。」
貴女們從各處圍了上來,見徐蕙手中還有兩發,皆屏息凝神起來。
只要徐蕙這兩發穩落,那便是十投九中。
忽然,逢生變故。
徐蕙的水壺突然裂開,本以為這場遊戲到此結束,卻不曾想靈壽不依不饒。
「那邊不是還有壺么。」
宮人抹了把汗,「回郡主,那都是小口壺,拿來給貴人們插花作擺飾的。」
靈壽這時候的眼睛忽閃忽閃,若非早就見識過真面目,還真她是什麼懵懂少女。
「徐良娣不會介意吧?」
幾位女眷都傻了眼,靈壽郡主並非蠢笨,可這手段也太不入流了些。
徐蕙此時可以拒絕。
卻不想徐蕙把玩著手中未發的箭柄,眸清似水,「開始吧。」
不讓靈壽死心,恐怕這樣的比試還得捲土重來。
馬場的風驟然歇了。
徐蕙穩住心神,定點輕輕一拋,進了!
「居然是雙箭齊發!」
「徐良娣好生厲害!」
貴女們滿心崇拜,而皇子妃們則紛紛鬆了口氣,總算不用糾結要如何跟六皇子交代了。
「夠了嗎?」徐蕙有些沒好氣道。
她忙著去找蕭焱,沒空陪靈壽過家家。
靈壽先一步擋在徐蕙身前,指著對面的箭靶頤指氣使,「你站到那裡去,本郡主要跟你再來一局!」
徐蕙羽睫輕顫,明媚的臉龐上浮現出不耐,一雙原本溫婉柔和的眼眸迸發出寒光,泛著暴躁的冷意。
其實徐蕙與徐嬌都遺傳了丞相的容貌,很大程度上是極為相似的。
「你聽不到本郡主跟你說話嗎!」
靈壽竟然從腰間扯出那條御賜的赤紅蛇鞭,上面鑲滿了紅寶石格外奪目。
「站到靶子下面,你我射箭,看誰先射中對方頭頂上的圓心!」
靈壽目光如毒蛇在徐蕙的身上盤旋,生怕她不同意,威逼似的甩了一下她那條赤紅蛇鞭。
白姝瑤沒想到靈壽膽子這麼大,默默退後了兩步。
雖她背後有周王撐腰,但是欺辱徐蕙,無異於將六皇子的顏面放在地上踩,陛下也萬不會容許的。
而且,這射箭奪魁,可是要出人命的!
她今日不過是想攪合一番丞相府與周王府之間的關係,讓容祺不那麼順風順水罷了。
她跟靈壽、甚至於林錦柔都不是一個戰線的,他們白家,站的是四皇子容湛。
「靈壽郡主,願賭服輸。」
徐蕙眼底充滿了平靜,不過就是射箭,從前蕭焱不知道教了她多少回。
「郡主,先說好不許躲,免得傷了你。」
靈壽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你可以躲,免得回頭向六表哥吹枕邊風,說本郡主欺負你!」
提到容祺,徐蕙平靜的臉上浮現出不自在的微紅。
什麼枕邊風,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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