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給她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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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壽讓徐蕙先，徐蕙便不客氣。
只見她舉起銀弓搭上箭，稍稍使勁，發現庶姐這具身子骨的力氣確實有些發虛。
徐蕙微不可見的吐了口氣，穩住氣息，閉上一眼，定定的看著對面小小的靶心。
忽然，她惡趣味起，對準了靈壽高盤起的同心髮髻中的圓弧，氣息一放。
對面的靈壽還渾然不覺即將要發生什麼，見徐蕙臨發之際還將弓箭換了位置，昂起下巴輕嘲：「虛張聲勢。」
下一刻，徐蕙手一松，離弦的箭帶著勢不可擋的氣勢，精準的穿過靈壽的髮髻，飛快的插入靶子圓心，狠狠的將靈壽架了起來。
這一變故，驚呆了在場眾人。
看著徐蕙站在原地，淡定的放下弓，耀眼的殷紅裙玦隨風起舞，鬢上的珠釵紋絲不動，讓人看著是說不出的颯氣。
這徐良娣真的從未玩過這些遊戲？怎麼感覺她像是流連多年的老手。
莫非是天天在府中操練不成。
「大膽！快將本郡主放下來！」
靈壽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已經雙腳懸空被掛在靶上，身側的貴人們都紛紛低頭嘲笑於她。
待被放下，靈壽顧不得賭注，揚起鞭子就是一揮。
「你敢算計我！我要你好看！」
徐蕙並非軟柿子，見靈壽玩不起還想動手，自當迎戰。
那蛇鞭靈活，剛要觸及徐蕙面容時，就被一飛來橫劍擋下。
靈壽氣急敗壞，緊接著就要抽出下一鞭。
「靈壽，願賭服輸，才是郡主雅量。」
原是四皇子容湛來了，眾人齊齊行禮。
這是除了容祺以外，入主東宮最有希望的皇子，手握兵權，實力強勁。
「四表哥！」靈壽不服氣的咬著唇，死死的瞪著徐蕙。
可是周家站得是六皇子容祺，靈壽不傻，不會在此跟容湛過不去。
白姝瑤的臉在見到容湛時瞬間漲紅。
「殿下，您流血了。」
白姝瑤遞上一方帕，方才第二鞭是容湛徒手接的。
「多謝。」
徐蕙饒有興緻的看著白姝瑤，隨意扎著流蘇髻，髮際斜插芙蓉暖玉步搖，淡掃娥眉眼含唇，端得是一味清冷嬌柔，美貌自不必說。
看樣子，是對容湛有意。
「今日之仇，我靈壽記下了！」
靈壽冷哼一聲，甩鞭離開。
二皇子妃微嘆了口氣，頗為無奈：「還好今日四弟來了，否則真不知該如何收場。」
「徐良娣做的好！」一皇子妃義憤填膺，「今日她敢折辱你，明日就敢欺辱我等，今日算是給她個教訓。」
徐蕙不敢受眾人恭維。
其實她們都多少受過靈壽的欺負，只是礙於其背後的周王府不敢作聲。
可容祺的態度明確，他不在乎周王府投靠與否，而且徐蕙的背後站著丞相，周王府也會忌憚一二。
故而徐蕙今日隨心所欲，絲毫不顧及靈壽是否會在背後告黑狀。
「郡主小孩子心性，多少還是妾失禮了。」
徐蕙斂容，又恢復了最開始溫婉從容的模樣，低調得不像話。
可是見證過她風采的人們都知道，這個女人想要做萬眾矚目的中心，隨時都可以。
只是她不想。
容湛從頭至尾都凝視著徐蕙，眼底藏著輕微的詫色。
世界上怎會有如此相像之人。
思索間，白姝瑤小聲提醒：「殿下，閭楓來了。」
容湛多看了白姝瑤一眼，走至一旁附耳過去。
「殿下，蕭將軍有請。」
徐蕙看似在與章氏敘話，實則時刻注意著方才緊盯著自己的容湛，直覺告訴她，四皇子不同尋常。
果然，得來全不費工夫。
告別章氏，徐蕙故意支開隨身的宮人，追尋著四皇子的腳步過去。
沒有心腹在旁，徐蕙不敢過分放肆，只能尋一座矮棚，翹首看著上首一玄一藍，靜靜等待。
蕭焱一襲玄色長袍高坐在雄駿的棗紅色戰馬上，凜然森寒，只看著就讓人內心發憷，俊顏充斥著肅殺之氣。
反觀容湛，同樣擅長騎射劍術、身姿矯健，可身上毫無嗜血氣息，更多的是皇族自帶的從容威嚴，漆黑不見底的眼眸，如一潭深水直淹讓人沒處喘息，壓迫感強。
徐蕙悵惘，若是她現在還是蕭夫人，應該能聽到二人暢所欲言。
畢竟以蕭焱對她的寵愛，什麼不能讓她知曉呢。
即便是和六皇子容祺共商大事，她都可以在旁毫不避諱……
不對，蕭焱與四皇子？
徐蕙感受到一道灼熱的目光襲來，她瞬間反應蹲下。
這個矮棚地勢較低，應是看不見她的。
徐蕙伸手招來附近的宮人，那宮人端來一碟子點心和清茶，「貴人有何吩咐？」
徐蕙撇撇嘴，庶姐這混得也著實尷尬，這皇家馬場曾經連她一個外命婦都認得，堂堂皇子良娣竟認不出。
「方纔此地可發生什麼了？」
徐蕙眼神染上善意，盡量平和，「我見四皇子與蕭將軍都在，故有此一問。」
那宮人面上猶豫，又福了福身，生怕徐蕙怪罪，「奴才該死，不知貴人是？」
徐蕙無奈，「我是六皇子的良娣徐氏。」
「原是徐良娣。」
小宮人狀似恍然，「回良娣的話，方才徽翎公主在此地騎馬摔傷了，恰好蕭將軍在，便命人請了四殿下來。」
徽翎？
久仰大名。
一個大齊最為尊貴、最受寵愛的公主，卻心心念念、死纏爛打要嫁給她的蕭郎。
好在蕭郎對自己情意深重，否則她早就成了下堂妻！
「不得不說丞相家兩位千金有福氣呢。」
矮棚邊上的宮人們聚在一起竊竊私語，「據說蕭夫人被火燒死後都快七日了，蕭將軍都不肯蓋棺呢。」
徐蕙飲茶的手輕輕一顫，茶水溢出些許。
他竟是……真的做到了與她的誓言，讓魂魄留在世間七日，再陪伴對方一些時間。
蕭焱啊蕭焱，你怎得這般痴傻。
不知不覺，徐蕙眼眶已然通紅一圈，方才那宮人走上前，「徐良娣，可是風沙迷了眼？」
「嗯，無妨。」
徐蕙看向她，從腰間的香囊內掏出幾枚碎銀遞到宮人手中，「能否幫我將席祿公公叫來。」
宮人有些詫異徐蕙居然還知道馬場中主事的席祿公公，但轉念一想，面前的貴人可是馬場常客蕭夫人的姐姐，也就不足為奇了。
「良娣稍等。」
「儘快吧，六殿下還在等我。」
席祿見到徐蕙時明顯震驚了，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才敢行禮。
「您，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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