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榮元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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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蕙聽完有些木訥，她不曉得自己該做出什麼反應，六皇子娶不娶正妻於她而言都一樣，總之她最後會回到蕭焱身邊去的。
難怪那日貴妃警告她是什麼目的，恐怕就是擔憂她會生出不該有的心思吧。
徐蕙心底冷笑，什麼皇子妃她才不稀罕呢。
只是見寶真如此緊張，生怕此事會影響到二人之間的關係，徐蕙也不能什麼表示也無。
「貴妃娘娘定有她的決斷，再說六殿下娶誰關乎了……」徐蕙遞給寶真一個眼神，「自是不能草率了事。」
寶真氣急：「立你為正妃就是草率了嗎？徐蕙，你也未免太怯懦了吧！」
徐蕙神色從容的反握著寶真的手，「寶真殿下，妾是庶出自有難處在的。」
「這還不簡單，叫丞相夫人將你過繼到她膝下不就是了。」
徐蕙莞爾一笑，這世間的種種要真的都這麼簡單就好了。
「你趕緊吃，一會兒嬤嬤回來可就吃不成了。」
過後，容祺領著二人到正殿用膳。
徐蕙略微用了些，緊著巳時一刻前離去。
「一會兒我到坤寧宮接你。」
徐蕙總覺得容祺心神不寧的，好像總擔心今日她會出事。
應下后，徐蕙便帶著瑤綺離開。
偌大的御花園，遠遠的就看到榮元公主的儀仗緩緩駛來。
「嫡公主好大的架勢呀。」瑤綺驚嘆。
徽翎公主雖然打扮得精緻華貴，但是儀制上終是輸榮元一籌，端看著這封號就可見一斑。
以她對蕭焱的了解，護送完榮元公主后，他應會在坤寧宮附近的秋驚亭小憩，那才是迎上去的最好時機。
徐蕙不緊不慢的跟在儀仗後頭，在離坤寧宮還有幾步遠的時候，蕭焱竟在宮前大大剌剌的坐下了。
「這蕭將軍還真是狂。」瑤綺再嘆，「坤寧宮前貴人往來無數，他竟絲毫不避諱。」
徐蕙聞言得意含笑。
蕭焱這個人就是「狂」，貴人駐目又如何，他蕭焱同樣是旁人奉承不及的貴人不是？
「徐良娣安。」
徐蕙認得此人，是蕭焱身邊近身侍從文庭。
「蕭將軍特命臣在此等候良娣。」文庭從背後拿出一捲軸，「將軍問，那日良娣的話已經收到，但不知道良娣所需的是不是這副？」
說罷，文庭與瑤綺一同展開畫卷，上面雖題著「江南春園」四個大字，卻全然不是她所要的那捲。
徐蕙笑了，蕭焱還是一如既往的謹慎。
真正的《江南春園》圖，上面有錦繡河山，更有蕭焱手下所有私兵的埋伏點。
「似乎，不是。」
徐蕙不意外的看向蕭焱坐著的位置，「勞小將軍轉告蕭將軍，我要的那幅畫，獨謂『萬里江山披錦繡，歌盛上京史長音』。」
這隱喻的「錦繡河山」以及上京的私兵，是十分明顯了。
文庭細細張口琢磨了一遍，忽而恍然，看向徐蕙的目光都帶著敬畏，「良娣的話，臣必將帶到。」
「有勞。」
今日人多眼雜，徐蕙知道是無法與蕭焱說上話了。
「走吧，皇後娘娘該起身用膳了。」
瑤綺依舊還沉浸在方才那句詩詞中，不知道文庭的反應怎麼那樣大。見徐蕙提步，這才反應過來跟上。
「徐良娣。」燕如福身。
徐蕙看了眼安靜如斯的寢宮，「姑姑，皇後娘娘可用過午膳了？」
燕如有些惆悵搖頭，「娘娘食慾不佳，早膳也才用半碗米粥，這樣下去，身子如何受得了。」
「妾可能進去瞧瞧？」
燕如點頭，「奴婢帶良娣進去罷，現下榮元公主正在裡頭陪侍呢。」
榮元公主這兩年都住在侯府為仙逝的太老夫人披喪，許久未歸了，今日匆匆歸來，一會兒許是皇上也得來看看女兒。
「有勞姑姑。」
燕如含笑，雖說皇后與貴妃水火不容，但是六皇子這位良娣倒是位明事理的，難怪能得六殿下喜愛。
殿門被輕輕掩上，徐蕙繞過一段高闊的長廊，再穿過兩道屏風后，才到了皇后的內殿。
裡面已經站著幾位宮裝麗人，林錦柔也在，說話都壓低了聲調。
聽到珠簾晃動的清脆聲，眾人紛紛回頭，見是徐蕙來，只有榮元公主露出了一抹禮貌的笑意。
徐蕙迎上前欲給榮元公主行禮，就聽她柔聲開口：「不必多禮了。」
此時的皇后剛被榮元公主哄著用了一碗雪蓮百合粥，與女兒閑話了兩句就撐不住睡下了。
柳承徽、林錦柔與令婕妤三人皆在一側的珊瑚鑲理石交椅上坐著，手邊擺著糕點茶盞，偶爾發出幾聲交談。
「徐良娣若是不嫌棄，幫本宮一同挑揀一下母後方才交代下來的賞賜，以後命婦來拜見時，好有東西賞去。」
徐蕙微微吃驚，據她所知，這榮元公主雖親和，卻最是待人疏離。
「妾自願意為殿下分憂。」
榮元眼角微微揚起，滿意的頷首。
二人剛移步，就見令婕妤緊跟上前，「榮元殿下，您與徐良娣這是要到哪兒去？」
榮元腳步微頓，回過身輕輕抬眼，「婕妤有何指教？」
這便是有幾分惱意了。
令婕妤訕訕的看向徐蕙，再看向侍奉榮元的貼身宮女面露不虞的模樣，想著背後還有兩位小輩盯著，頗有幾分下不來台。
好歹她也是陛下後宮的老人，正三品的婕妤娘娘。
這麼想著，令婕妤挺直了腰板，「皇後娘娘鳳體有恙，命我等前來協助一二，那娘娘有什麼吩咐，殿下大可交代臣妾與幾位貴人一同行事。」
聞言，榮元神情平靜，並不反駁，唇角還勾起了淡淡的弧度。
「林良娣，你來。」
令婕妤朝著林錦柔招手，待她上前，還別有深意看了徐蕙一眼，狀似挑釁，「殿下，這位林良娣在六皇子府中執掌中饋，皇後娘娘交代的事情，做得應是比徐氏穩妥。」
「林良娣？」榮元的眼底染上嘲意，可惜她們二人並未注意這細枝末節的變化。
令婕妤以為榮元採納了自己的話，當即笑得合不攏嘴，面上都得意了起來。
久未歸宮的皇女不受寵愛，又沒有同胞兄弟撐腰，對她這種侍奉陛下多年的老人還是要給予幾分薄面的。
可是令婕妤忘了，榮元即便性子溫和，她也是嫡出公主，未來是這個大齊無可取代的長公主，哪能任她個妃妾指手畫腳。
「是呢，太傅大人的嫡女林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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