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處置容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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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錦柔見容祺就這樣走了,整個人都怔在原地,榮元見狀,疏離道:「林良娣若無什麼事,也可自行離開了。」
榮元的不喜已經明晃晃的寫在臉上了。
林錦柔的臉上閃過一絲難堪,就緊跟著容祺的步輦離開。
坤寧宮中只剩下狼狽不堪的五皇子與柳承徽,二人的臉上寫滿了恐懼與懊悔,怎麼好端端的就變成這樣了呢?
他們臨出府前,可從沒想要尋徐蕙的麻煩,更沒有想和容祺作對啊。
「走,我們去找四哥!」
容舜抹了把額上的汗珠,拉過柳承徽就走。
榮元見這瘟神離開,淡漠的收回視線,「都清理了。」
昭華宮中。
鄭昭訓正在院中給大缸里的魚兒餵食,就見容祺雙唇緊抿的抱著一身狼狽的徐蕙走近。
「傳太醫。」鄭昭訓轉頭向身側的福妍吩咐。
接著迎上前,幫著容祺將徐蕙安置到貴妃榻上。
「多謝。」容祺輕聲道。
鄭昭訓的心下微微顫了下,挽唇一笑,「福妍已去傳太醫了。」
「嗯。」
容祺的大掌覆上徐蕙的額頭,「可還有哪裡受傷?」
徐蕙搖搖頭,「沒了,他不敢打我。」
見這個時候徐蕙還要嘴硬,容祺無奈,「還犟嘴,也不知道喊人?」
「皇後宮中,哪能放肆呢。」
徐蕙抿唇,「我不是傻的,五殿下在我這兒也討不得好就是了。」
這話從徐蕙的口中說出,倒是真讓二人有幾分詫異。
尤其是鄭昭訓,竟是毫不掩飾的覷了徐蕙一眼,自覺太明顯又默默低下頭去。
「殿下,我來給良娣更換衣裳吧。」
扶沁與瑤綺都去了翊坤宮,幫臨溫與臨安去拿給坤寧宮的賞賜了。
昭華宮可沒那麼多存貨能拿來賠的。
比起容祺,徐蕙更樂意讓鄭昭訓幫自己換洗,「殿下先到正殿去?」
容祺見兩個女人都正經的盯著自己瞧,若是不出去倒顯得不是君子了。
「從前也不見你這樣害羞。」
容祺看向徐蕙的眼神可以溺死人,像口偌大的漩渦滾著風浪。
換上乾淨的衣裳,鄭昭訓也不再叨擾二人,徑直離開。
太醫前來開了膏藥,容祺一邊擦拭,徐蕙一邊叫喚。
「這樣用力做什麼!」
徐蕙倒吸一口涼氣,猛地抽回手。
這一變故,兩個人都愣在原地。
「我再輕些。」
容祺蹙著眉頭,小心翼翼的為徐蕙擦著傷口,一點一點的像是在繡花似的。
徐蕙低下頭去給自己的傷口呼氣,二人的腦袋越靠越近,氣息都能噴洒在對方的鼻尖。
「嬌氣。」
容祺收回手,「知道疼,下次還敢嗎?」
徐蕙心疼的盯著自己的傷口瞧,「哪裡嬌氣,我又不是男子。」
聞言,容祺溢出笑聲。
「自巡遊歸來,你的性子倒是活潑不少,是前幾年我都不曾好好認識過小蕙么。」
我心中警鈴大作。
猛地抬頭,撞進了容祺那熾熱清澈的眸中,徐蕙頓覺口乾舌燥。
可莫名,徐蕙在他那從容的神色中捕捉到了一抹探究。
是開始懷疑她了嗎?
「阿嬌在時,我總覺得羨慕,她是相府嫡女,父母寵愛,蕭將軍也獨寵她一人。」
徐蕙緩緩垂眸,「我以為,只有那樣幸運的女子才有資格任性撒嬌的。」
容祺皺起眉,心疼的抓住徐蕙的臂彎,「小蕙……」
「直到阿嬌去了。」
徐蕙氤氳出自己都看不明白的霧氣,「我才知道人活一世,順應本心最為重要。」
說罷,徐蕙期待的抬眸,看著容祺清澈的眼眸變得堅定,隱藏著難以拒絕的情愫,透著真誠,「小蕙,你只管做你自己。」
我會護著你的。
但這話,容祺沒有說出口。
他即便是為了多年前的救命之恩,也會守護徐蕙一生歡愉。
徐蕙見容祺信了她的說辭,終於鬆了口氣。
畢竟一直偽裝著庶姐的姿態遲早是要露餡的,而容祺是枕邊人,不提前預防,如今日這樣的懷疑可能日積月累后就要變質了。
容祺又笑,「原來你都是因為蕭夫人才……」
「不然是因為誰?」
徐蕙明知故問,容祺雙眸微沉,輕笑:「罷了。」
她知道,容祺是誤會了。
他恐怕以為她的變化,都是源自於那虛無縹緲的「心上人」。
今日容祺留宿,也多虧了我的傷勢,都不需要絞盡腦汁想法子了。
至於寶真說的月貴妃要為他迎娶正妃一事。
徐蕙隻字未提,六皇子府的事情,她並不想摻和半分。現在心心念念的,都是蕭焱的回信。
昨日容舜與徐蕙的衝突被攔下,但是五皇子大鬧坤寧宮還是流傳了出去。
前朝後宮皆議論紛紛。
言道五皇子枉為人子,不敬國母,逼著皇帝處置他。
這一來,朝廷中的風向又變了。
堂堂皇子教訓一個妾,竟被架到如此難堪的地步,偏偏帝后都默許了,這往後誰還敢低看六皇子及其一派的人。
可偏偏五皇子不佔理,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今早,皇帝的口諭便下了,由皇后全權處理。皇后思來想去,竟是決定要收回五皇子的府邸,回到宮中好好學習規矩。
這個消息一出,榮貴嬪哪裡坐得住?
她本就不對五皇子入主東宮有什麼期盼,只待容舜來日誕下皇孫,能封個王侯當當,將她接出去享享清福。
皇后此舉,無異於是要收回這恩典吶。
故今日大早,榮貴嬪與月貴妃皆到了坤寧宮中。
皇後由榮元攙著坐上鳳座,面容蒼白到打了厚重的胭脂也無半分血色。
只見她凌厲的視線掃向下首二人,皇后的威儀盡顯,口吻中暗含警告:「本宮病著,這後宮都無一日安寧么。」
「臣妾不敢。」
見二人還算恭謹順從,皇后稍稍舒服了些。
輕輕握起茶杯,品了一口,才道:「你們若是為了兩位皇子前來,便不必多言了。此事說大不大,只是咱們容家的家事,可說小,卻也不小。」
伴著茶盞落下發出的一聲悶響,皇后輕咳兩聲:「一個皇子,與自己的弟弟的女人鬧齟齬,倒是真好意思。」
榮貴嬪有些羞赧的低下頭,「娘娘教訓的是。」
「既是敢在本宮的坤寧宮鬧,就得想清楚後果。何況,那徐良娣是丞相的女兒,你當徐家會善罷甘休?不若讓貴妃替你求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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