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做錯什麼了嗎？
11.33
因為江楓為高三班設立了專門的自習室，而夏嬋預約到的時間比較晚，所以只能整層樓比較靠後的犄角旮旯里。
周五晚上的自習室沒什麼人，她剛好圖個清靜，準備給自己模擬一套試卷再回家，外面天色沉下來，自習室的窗帘已經拉上，全部的暖光燈都開了起來。
她前面的一個女生也站起來收拾東西。
旁邊有好幾個閱覽室，廁所和接水的地方都要穿過層層書架，她剛好要去接水，結果剛到一個書架叢里，「啪」的一聲。
停電了。
烏漆嘛黑一片，周圍又只有她一個人，太過安靜的環境只會讓恐懼加增。
她摸索著書架要往回走，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到了卻始終沒到，手機放在桌子上沒拿，這會兒不免讓她懷疑是不是又穿越時空了。
突然耳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她以為是管理人員來檢查了，剛想開口，卻感覺那聲音好像不緊不慢的，沉穩的很？
而且，管理員來檢查，連個手電筒都不帶嗎？
委屈了她匱乏的想象力，她居然能想到閱覽室熄燈殺人狂這種恐怖劇情。
後背發寒，她悄聲無息的靠著書架蹲下，靜待那個聲音消失，可不僅沒有，還離她越來越近。
那腳步聲很輕很穩，卻每一腳都踩在她心上，直到那聲音距離她不過幾尺，就要到她的書架邊了，她捏緊手裡的水杯。
可下一秒腳步聲卻突然消失了，夏嬋一直閉著眼睛，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突然她感覺後背有整細風飄過，她本能的咬牙暴起，拿起水杯反手一砸......
砰的一身巨響，水杯沒砸到人，她倒是撞書架上了，痛得窒息，而馬上就有人擒住她的胳膊，
冷冽的質問從頭頂傳來，「你在這裡幹什麼？」
熟悉的聲線穿透痛覺到達她的辨認神經，她抽著氣，「......裴江鶴？!」
扶她的手僵了一瞬，立刻拿出手機開了手電筒，少年清冷驚訝的臉出現在微弱的光中：「夏嬋？」
但在看到少女痛得呲牙狼狽的樣子后，趕緊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你，你先別說話......」她無力的靠在他肩膀上，啥也管不了了，痛得舌頭都捋不直，眼淚嘩啦啦流下來，「啊我的下巴......」
裴江鶴頓住，將手機放到書架上照著，抬手小心的扶住她的臉，「我看看。」
修長溫熱的手指輕柔的按了一圈下巴，他皺眉，「好像脫臼了。」
夏嬋嚇得一動不動，他卻沉思了兩秒，「一般來說會造成這種情況可能是你有些缺鈣......」
所以呢？
她眼神疑惑的詢問，對方卻表情有些古怪的問道：「夏嬋，你知道乳酸鈣的化學式是什麼嗎？」
不是吧大哥？我痛死了你在這裡學化學？
還沒等她憤怒，下巴瞬間傳來劇痛，咔嚓一聲不過半秒，神奇歸位了。
「......」
夏嬋呆住了，少年的長指捏著她下巴幫她合了合，輕笑了一聲，「看來已經不痛了。」
說著扶住她的頭要把她擺正，中間視線突然掃過她左耳耳後，頓了一下。
那處不知道什麼時候有個極小的藍點，像是刺青一般。
她顫抖著坐起來，靠著書架呆瞪著他，「......謝謝。」
微弱的燈照下，少女的臉乾淨清麗，一雙微微上挑的杏眼一眨不眨望著他，裡面明明白白墜著尷尬和震驚，像只炸毛后突然發現哈錯人的貓，實在過於可愛。
他眼眸含笑，溫聲道：「不客氣。」
看見他笑，她愣了愣剛想說什麼，突然一聲細微的啪——的聲音響起，她條件發射一激靈，裴江鶴也皺了下眉頭，起身去看。
是一本書從書架上掉下來了。
夏嬋見鬼似的拍拍胸口，誇張的哭噎著說：「我再也不這麼晚待在這裡了。」
見少年笑意更盛，她臉僵了，
「......所以乳酸鈣的化學式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
「你故意的？！」
「嗯。」
在裴江鶴的攙扶下她爬起來，但想起剛剛恐怖的氛圍還是心有餘悸，拿起掉落的杯子抵住他故意陰沉臉道：「你知道罪魁禍首是你嗎？」
「你有燈幹嘛不開，一個人在這裡散步一樣，想嚇死誰？」
「嗯，我錯了。」他無奈的順哄著，伸手抽走她的水杯，拿過手機給她看，「因為手機快沒電所以沒打算開，不過下次會記得，對不起。」
這態度過於誠懇了，倒顯得她凶神惡煞的，她尷尬的咳了一聲掩飾尷尬。
「你怎麼也來自習室了，你不是每天都和那個......」梔子花學情交流嗎？
察覺到這話里有奇怪的酸，她果斷打住。
裴江鶴笑意淡下，「我過來找本書。」
她這才看清他手裡拿著一本《仲夏夜之夢》，挑眉，「哦，和你很襯的一本書。」
「......為什麼這麼說？」
「感覺？」她一路借著裴江鶴微弱的手機光亮，回到自習室收拾東西，隨口感慨，「要我說，現實要真有仙王的花汁離婚率會少一半。」
他幫她拿了一些東西，聞言怔了怔，「可你不會覺得，其實它造成的結果是假的嗎。」
夏嬋動作頓住，奇怪的看向他，「那又怎樣，夢還不讓夢啦？至少它能保證忠誠永恆。」
遍地都是脫口而出的愛，只有維持到最後的忠誠才難能可貴。
沉靜的眸色閃了閃，古怪的沉默了一會兒，輕聲笑道，「我知道了。」
「......」你又知道什麼了？
兩人下樓的時候才看見有管理員匆匆過來，嘴裡還埋怨偏偏周五出這事，見到兩人時催促他們倆趕緊回家。因為機器壞了，一樓需要人工登記，躬身寫的時候恍惚聽到了樓上管理員的安慰聲和女孩兒的抽泣，
「你聽到了嗎？」
他目光從她耳後挪開，「嗯，應該是被嚇到的學生。」
確實，這誰不嚇到。
她同情的抬頭看了一眼，結果剛好對上一雙桃花眼，那人很高，一身黑色衝鋒裝，雙手插兜走路，散漫隨意。而管理員正扶著那個女生走在他前面。
似乎沒想到她會抬頭，對方愣了一下，然後極快的反應過來，不躲避的朝她挑了下眉。
「......」神經病。
她收回視線，老覺得這人有點眼熟，剛想問裴江鶴認不認識那人，卻發現這人面無表情的微垂著眼，氣質有些冷。她猛得就想起被她刻意淡化的限制級記憶。
「夏嬋，你耳朵後面有胎記嗎？」
是他剛剛看錯了嗎？為什麼沒了。
「啊？」她回神，沒聽清。
少年皺了下眉，垂下眼遮住一閃而過的陰霾，帶著失望輕聲道，「我最近做錯什麼了嗎？」
不然為什麼一直躲著他，如果不是自習室斷電恰好碰上，他還能和她面對面說話嗎？果然他不行么？還是說只有剛剛那種男生才可以讓她有興趣......
夏嬋怔住，立馬擺手，「沒有！」
「你最近不是挺忙的嗎？而且......」以前不也是這樣嗎？
她沒說出來，實在是這人低落的情緒快把她淹沒，她立刻轉了話風，「而且你剛剛還幫了我，我還得謝謝你。」
「怎麼謝？」少年突然抬眼緊緊的盯著她，「我可以選嗎？」
「......當然。」
作者有話說:
裴同學：我做錯什麼了她躲著我不理我。
夏嬋：......你得問你「自己」。
裴總：我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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