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出色的小白臉
7.98
老鴇離開，周遭傳來絲竹聲。
沈明珠忽然想起謝琅，他新婚之日去那個什麼什麼樓與這裡一比，倒是落了俗套。
那裡脂粉味太重，俗氣又無聊，倒不如這裡，不曉得是誰布局，甚至帶了幾分雅緻。
嘖。
意識到自己居然無端想起謝琅，沈明珠心下劃過一絲異樣，隨即被飛快掩飾，轉頭看著春桃道：「可有通知那幾人，什麼時候到？」
「回殿下。」
春桃正色道：「幾位大人正在路上，很快就能趕來。」
沈明珠點頭，開始發獃。
話說，要是把這裡買下來怎麼樣？以後也好當作個新據點，似乎比其他地方更加出其不意？
······
短短一刻，清竹已經為自己換上一身月白衣衫，更是襯得人如修竹，姿態清雅。
老鴇匆匆看他一眼，只覺得可惜，若是那位貴人喜歡的是清竹這一款，那她定然狠狠宰一筆，清竹也是個識趣的，定然能讓自己掙得最多。
急著去找，清竹卻在擦身而過時叫住她，溫和道：「阿嬤，不知裡面那位貴人喜歡什麼樣的？」
老鴇聞言腳步一頓。
清竹是自己這裡的頭牌，只是向來賣藝不賣身，這樣反倒吊著人胃口，時不時出來彈一曲，就攬金無數，他本人也極為聰慧，自己救下他時，眼前人不知什麼原因，正躺在亂葬崗上。
無父無母，甚至失去了記憶，老鴇看著他清麗的臉，毫不猶豫把人帶回。果然，清竹極好控制，他身份不明，但能出現在那地方，身上穿著的也不是俗物，只能說明他或許有仇家，若是自己從樓里出去，那下場······
「阿嬤。」清竹扯著她的袖子將人拉至角落，哀求道：「只求阿嬤給我個機會。」
老鴇猛地從回憶中抽離，看著清竹俊秀的側臉，警告道：「你可別想著離開，幾年前我救你，可不是讓你現在學著那些小賤蹄子對個人一見鍾情，好倒貼上去。」
清竹聞言，面上神色仍是鎮定，完全不見什麼屈辱之色，只是低聲湊道她耳邊，「阿嬤可知那貴客身份？」
不等老鴇回答，清竹繼續平靜無波道：「我曾不經意間見到貴人身邊那位侍女，當時她正在京城最大的糕點鋪買東西。」
「她是長公主身邊的宮女。」
這句話像是平地里投下一個巨雷，炸得老鴇瞬間臉色一變，扯著清竹衣領道：「你確實？」
「阿嬤。」清竹淡淡道：「我自然是敢肯定，才會說出這種話。」
老鴇回想剛才沈明珠儀態高雅，出手不凡，身邊的人也不像尋常家丁，頓時話信了大半。
「阿嬤。」清竹繼續哀求道：「您讓我去吧，樓里除了我，還有什麼人能生得更好，也更能應付那位貴人。」
「但是······」
「阿嬤不必擔心。」清竹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眼底浮現出几絲悲哀，「長公主剛出嫁，我若是跟著她回去，不知道要受駙馬多少這麼，孰輕孰重，我自然知曉。」
「我現在身世不明，只求著多掙些錢財傍身。」
老鴇看著清竹，沉默良久，只說道：「我給你一次機會，若是討了裡面那位不喜，那你自己想辦法了結。」
「我這裡自然也沒辦法留你。」
清竹聽完卻不畏懼，只是心中忽地放鬆，隨即揚起臉笑道：「自然，多謝阿嬤嬤給我找個機會。」
「很好，下去整理一下衣冠，給你半盞茶的時間，我再去找兩個。」
「記住，那位貴人喜歡乖巧的。」
「是。」清竹垂眸，聽著老鴇的腳步聲漸遠，他才抬頭，嘴角勾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
······
聽話的還沒來，穿著一身玄色衣衫，身材健壯，但是卻莫名顯得畏畏縮縮的幾個影衛來了。
見沈明珠面上的神色，幾人收斂起不自在，恭敬道：「參見殿下。」
「嗯，起來吧。」
沈明珠看春桃一眼，後者立刻賜坐，對著幾人道：「幾位大人還請坐。」
三人坐下，神色稍松，卻在聽見門外傳來的絲竹聲時動作一致地僵硬片刻。
見著手下的三個得力助手露出這副神情，沈明珠只覺得自己像是被謝琅感染上些缺德，忍不住輕笑出聲。
「殿下。」還是最沉穩的曉風打破沉默，說：「這次我們都發現些問題，只是礙於人手不足，所以先讓人穩住，再回來讓您定奪。」
幾人坐得近，沈明珠擔心有人竊聽，直接讓人將整個樓層包下，讓侍衛站在門外守著。
「繼續。」
見曉風面上的謹慎，沈明珠解釋道：「現在整個小樓都在本宮的控制下。」
「是。」曉風回神，才說：「臣和其他幾位大人搜尋到青州，昔日舊······太子的亡故之處。」
「臣本已經打算離開，但是在離開前一夜察覺太子亡故之處不遠的一家茶樓似乎不大對勁。」
「追查之下，那茶樓主人原是京城人士，據說在京城之中有什麼親戚成了官員，正巧在太子亡故后第五個月，所有搜尋之人都撤離后，幾人離開青州北下京城。」
沈明珠垂眸，目光落在手腕上一條紅繩編成的鏈子上。這鏈子編得歪歪扭扭，卻是太子哥哥親手所編。
「臣下意識覺得不對勁，當即令人去京城搜尋幾人蹤跡，只是那幾人在離開青州后竟是不知去向。」
「還請殿下恕罪！」曉風跪下，身邊的兩人跟著他齊刷刷離座，「臣和其餘幾位大人並未找到確鑿的證據，甚至此事都是隱隱察覺不對，只能回京城稟告殿下是否繼續查下去。」
太子一事震驚朝野，南下代抱恙的天子巡視的太子竟是忽地暴病而死。先皇追查數年仍是不得蹤跡，只能當作是天命，抱撼而亡。
若不是沈明珠發覺沈明遠不對勁，怕是也不會想到這一方面。
「查。」
這是唯一的蹤跡，即使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沈明珠也不願錯過。
「是。」
不等幾人起身，門外就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沈明珠抬頭，就見一個穿著月白色衣衫的美男子抱著古琴緩緩走入，身後還跟著二人，生得也不差，可和他相比，卻莫名落入俗套。
幾個暗衛頓時一震，險些倒在地上。
殿下不是說來這裡談事嗎？怎麼忽然出現一個生得這麼出色的小白臉！這不會是未來的面首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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