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替代
0.95
元瑤趕緊把身上的碎銀子往婆子們手裡塞，即便心動，婆子們沒一個收下的。
元瑤無法，只能老老實實地跟著前進。
令她驚訝的是，她居然被帶到了引嫣閣。
而不是老夫人的院子。
引嫣閣里住著的，是新過門一月余的側妃，永安侯府嫡女顧嫣然。
永安侯顧家，雖逐年式微，但餘威尚在。
顧家在攝政王戰死的消息傳回之後，主動聯繫王府，表明家中嫡女愛慕王爺多年，願意嫁進來，老夫人思慮再三，讓人抱著雞拜了堂。
按理說顧嫣然可趁機以正妻之位居之，侯府卻只道不合禮數，本乃高攀，即便攝政王不在了，也不願占丁點便宜。
這件事傳出后，永安侯可謂是賺足了名聲，王府也很給顧嫣然臉面，雖她不是正妻，一應規制卻都是按著正妻之禮來的。
顧嫣然嫁過來之後，老實守孝，時常給老夫人請安，倒也配得上她蕙質蘭心的美名。
但半個月後，她卻「暴露本性」，行事開始張揚，和三小姐起了次衝突后，略有收斂，但因掌家權主導，她和三小姐之間註定不安生。
除此之外，元瑤擔憂的，卻是自己與她的另一重身份牽扯。
果然，等她被帶到屋內，被獨自留在顧嫣然面前時，通過顧嫣然看她的眼神，元瑤便確認了。
顧嫣然怕是早就認出她來了！
「十公主，我的表妹，別來無恙。」
顧嫣然長相明艷，豐滿玲瓏，滿頭珠翠，眉眼間充斥著一股跋扈勁兒，看著就不好惹。
這也符合元瑤對她的印象。
從小就拔尖要強，不肯向人低頭，心氣極高。
此刻她是主，她是奴，即便曾經地位顛倒，她看著她的眼神也帶著慣常面對下人的不屑不耐。
元瑤向她行了一禮，顧嫣然倒是並未挖苦，手上把玩著一方手帕。
「娘娘安。」
見她只說了這麼幾個字，沒有多言的意思，顧嫣然才正眼望來。
從進這個屋子開始，屋裡就沒有不相干的旁人，顧嫣然身邊的老媽媽慈眉善目，從顧嫣然手中接過帕子，代替主子上前，親熱地捉住元瑤的手，將那手帕塞進元瑤手心。
「公主莫要驚慌，改朝換代已有七年，過去的便過去了，您的生母和嬪還與侯夫人是親姐妹，您和娘娘乃親的不能再親的表姐妹，血脈相連，萬不能生分了去。」
元瑤不知道她們打的什麼主意，緊緊捏著手帕，只表現的驚恐慌亂。
手帕她不用展開，都知上頭的圖案是荷花。
顧嫣然上次與三小姐起衝突見過她，她雖長開，但和幼時差別不大。
自此生了疑心，便派人到她屋裡把手帕搜了出來，確認了她的身份。
這不難猜。
畢竟這塊手帕，她娘和侯夫人手裡各有一個相同的。
元瑤從娘胎里出來就呆傻，蓋因宮斗陷害，與顧嫣然沒見過幾面，想必在她的印象里，她一直這般。
即使後來她恢復為常人，也小心保持偽裝。
顧嫣然看了元瑤半晌，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之色，和於媽媽對視一眼，微微頷首。
於媽媽便繼續溫聲道：「大小姐知您想要出府，不喜被困在一處，正巧我等有一事相求，只要您答應，不僅能出府，大小姐還會贈您一輩子吃穿不愁的銀錢，您看如何？」
說是相求，但見剛才被脅迫帶來的做派，元瑤敢肯定，只要她拒絕，下一秒就會被押送官府。
前朝餘孽，還是皇家血脈，即刻就得被咔嚓了。
而且她留在王府，也有不能很快離開的理由。
想是這麼想，元瑤覺得顧嫣然很可能是想讓她給三小姐使壞，用計爭奪管家權，心裡有底，面上全心全意地表演起來。
她依舊難掩害怕，視線在顧嫣然和於媽媽之間驚疑不定地來回幾次，才結巴道：「我、我，你們不會是想利用我復辟前朝吧？」
剛才都說了過去的已經過去了，她還這麼問，不怪是個傻的，顧嫣然抿了下嘴，皺眉轉開頭。
於媽媽無奈，又是一通安撫，元瑤才鎮定下來，卻猶存一些防備。
有戒心很正常。
觀察這麼久，於媽媽和顧嫣然已經確定元瑤只是稍有成長，性子還是如幼時愚蠢天真，放下了大半的心，終於吐露實情。
「大小姐前陣子生了場大病，你也是知道的，這病卻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調理好的，王爺提前歸來，還身中情毒，你便代替大小姐到主院服侍。」
元瑤頓時懵了。
什麼？代替表姐和王爺圓房？
這什麼逆天之舉！
她震驚的表情一點也不摻假。
顧嫣然等她消化了一會兒，才親身上陣，親昵地拉起元瑤坐在她身邊的椅子上，「我知此事實屬為難你，但我這病遲遲不好，不能侍候王爺左右，愧疚不已，你我表姐妹，均肖似母親，長相有幾分相似，只要你侍寢時少說話，不露出端倪，等我病好，你我再換回，準保萬無一失。」
「今日你與王爺圓了房，我便將你出府贖金補齊，叫你安心，之後每次，也會贈你銀票，作為將來出府的資本，和嬪出自永安侯府，表妹也不想讓侯府敗落下去吧？」
「父親將我嫁與王爺，便是一場豪賭，如今顯見王爺回歸，此時萬不可功虧一簣，表妹，我不想逼你，你我一損俱損，而且我手裡還有我娘交給我的，她與和姨的來往書信，事後一併交於你。」
元瑤表現出被觸動的樣子，心中那根弦卻是綳得很緊。
顧嫣然以她的身份，她娘死因的線索作為要挾，她不想答應也得答應。
她留在王府的最大原因便是調查她娘死亡的真相。
京城還未發生動亂時，她娘就先一步意外離世，她這幾年查到的線索指向王府中一位姓楊的姨娘，以及一樁被攝政王在三年前翻案的冤案。
姨娘她正在接近，但楊姨娘性子安靜，幾乎不出院子，元瑤在她這邊沒什麼進展。
至於翻案卷宗，那更是得到王爺的書房裡才能查找翻閱，確鑿沒影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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