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調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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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瑤獃滯的面色漸漸恢復,她笑道:「那當然。夫人看中的是手藝,可不是我這個人。」
「我可不信,人往高處走,那不是貪慕虛榮,也不是叫你掐尖爭寵,到了那邊,也可以老老實實做個綉娘啊,別死腦筋。」那丫鬟看著元瑤的眼神寫滿了「恨鐵不成鋼」。
雖然同是三小姐院里的,但元瑤不知道她是不是顧嫣然的眼線,聞言只是傻笑一下,轉開了話題。
「不怪都說你是個痴兒。」那丫鬟嘟囔一句,悶頭繼續幹活。
……
賞花宴很快開場,嵇思妍與顧嫣然等人接待女眷,男客們則都聚到了嵇善淵那邊。
六月下旬,正是賞蓮花的時候,男男女女最後都彙集至假山旁的湖心亭,三三兩兩湊在一起嬉戲玩鬧。
賞花、表演后,才是品茶上菜的時辰。
元瑤等人在後廚忙活完,方得了片刻空閑,但不能被抓到偷懶,只好穿梭在前廳與后廚之間,自己找活兒做。
起碼明面上要過得去,讓人看著像是在幹活。
元瑤等人路過假山後面時,迎面卻正和一群高談闊論的公子哥兒碰上。
一行丫鬟低垂著頭,福了福身,就要離開。
誰知,那領頭的公子卻低喝一聲:「你,站住!」
聽到這有幾分熟悉的聲音,元瑤差點把手背摳出血來!
是承恩伯世子!
國破后,她從宮中逃出來后的第一站便是承恩伯府。
沒有路引等物,她賣身為奴。
好在母親和嬪在未被打入冷宮前,身邊有丫鬟婆子到了年紀被放出宮的,元瑤聯繫上一個,得到了些優待。
這才進了承恩伯府。
但她卻未曾想到,承恩伯世子風流無度,幾乎日日流連秦樓楚館,府里的許多丫鬟,但凡有點姿色就會被他霍霍了去。
幸而她最初便是在承恩伯夫人院里,還懂得隱藏,沒被惦記上。
但時日久了,承恩伯世子年紀漸長,被伯爺和夫人放縱,一次意外,元瑤險些被他得手。
她的醫術救了她,滿身紅疹似是得了疫病的她被抬出了府,才得以逃脫。
已經過去了四年,元瑤覺得大概率不會被認出來,但她不敢賭承恩伯世子那雙「會發現美」的眼睛。
從腳尖方向可判斷,承恩伯世子指的是自己。
果然,其他丫鬟紛紛被趕走,元瑤知道阿杏會幫助她,有幾分安定地停在原地。
「不知幾位爺有何吩咐?」
她假裝很是害怕地抖著身子,聲線勉力維持鎮定地問。
「哈哈,倒是有趣,這丫頭怕是沒認出世子你來。」
「哎呦,咱世子爺的大名誰人不知啊,她不走,九成是想被看上帶走呢!」
「我說世子怎麼把這丫頭留下了,世子最近偏好異域美人,雖然這丫鬟姿色差了一些,但身段嘛,嘿嘿,在世子與那花魁大戰間隙玩玩她也不錯嘛。」
沒人回答她,元瑤聽著這些公子哥兒的調笑,咬了咬牙,沒吭聲。
「正是此意,子安兄不愧為吾知己也!」承恩伯世子自得不已。
這丫頭被他遠遠瞧見,雖穿著打扮普通,但身形飽滿,跟個熟透了的桃子般誘人,特別是與身旁丫鬟說話流轉的眼波,靈動嬌俏,看的他心弦顫動。
此等美人,便是只容貌不美罷了,風情更甚。
笑夠了,他才又看向元瑤,勢在必得地問:「我願出你的賣身錢,助你恢復自由身,你可願意跟著我?」
他確實長相不錯,濃眉大眼,家世優越,身邊聚集的自是同流。
幾個同好也望著元瑤,等待她答應。
要知道,即便她不答應,他們也自有讓她答應的辦法。
只要得手了,這丫頭多會精神失常,想留在王府,也是不行了。
元瑤面上驚慌失措,心裡卻頗為無語。
這裡是攝政王府,這幾個公子哥兒還敢調戲府上的丫鬟,冒犯攝政王府的威嚴,此事要是被主子們知道,他們可吃不到什麼好果子。
她無意與他們糾纏,這麼會兒工夫,已是思量好逃跑路線。
回頭拐過去,從假山另一邊繞路,也是去前頭的路線。
只要碰見認識人,混進去還是很輕鬆的。
花園裡鋪滿了鵝卵石,雨後發滑,他們若不留神追來,摔一跤也是輕輕鬆鬆。
正當她提步,回身急速衝出,來到過彎處時,沒料到恰有人拐過來。
元瑤暗道要糟,隨便撞到哪家的少爺小姐,她都落不到什麼好下場。
希望也是同她一樣從後面過來的下人。
這麼想著,她一個恍神,身體隨著慣性向前一個出溜。
本以為會撞在人身上,沒想到直接趴人懷裡了!
更令她覺得糟心的是——
「卡嘣」一聲,束胸的帶扣開了!
她趕緊垂首含胸,沒聞到大多僕人身上的劣質熏香味,遂邊道歉邊起身。
「貴人恕罪,是奴婢有眼無珠,衝撞了貴人。」
一個低頭抬頭,元瑤卻是一愣,隨即就是一個大大的激靈。
娘啊,她撞到的是攝政王!
幸虧她收著力道,沒把人撞疼,也沒碰到什麼不該碰的。
但落到別人眼裡,可就不是這樣了。
常年混跡煙花場所的幾人卻是對視一眼,眼神揶揄起來。
「王爺。」幾人給攝政王見禮。
嵇善淵瞥了元瑤一眼,瞧出幾分熟悉,抬手撣了撣衣衫,沒計較元瑤的冒失,而是看向承恩伯世子幾人。
剛才一個丫鬟急的都要哭了,看到他們就求救,說另一個丫鬟被來府上參加宴會的公子哥兒調戲,嵇善淵正巧閑下來,距離又不遠,便下令過來看看。
發落了幾個公子哥兒,不是什麼大事,也能殺雞儆猴。
自從凱旋,他重歸朝堂,老傢伙們表面上對他客客氣氣,背後打的又是另一番主意了。
還沒挑到他們的錯處,從他們的兒孫輩上下手,也不算欺負。
這承恩伯府世子風流的名聲在外,他都有所耳聞,即便冤枉了他,也無可厚非。
「調戲王府的丫鬟,誰給你們的膽子?」嵇善淵積威日久,只是盯著幾人,平靜地開口,便叫承恩伯世子等人變了臉色,心底一突。
這時候,他們才意識到闖禍了。
攝政王兩年多不在京城,他們囂張更甚,攝政王一回來,他們又主動往鐵板上撞。
純純地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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