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驚險
4.29
幾人頓時回憶起了被塵封的關於攝政王的鐵血駭人記憶，沒敢狡辯，立刻就開始道歉。
幾個家境一般的，竟是狠心給了自己幾個嘴巴子。
可見他們紈絝，還是有點政治眼光。
元瑤成了個置身事外的透明人，趁此時機，向承恩伯世子幾人那邊看了一眼。
本來抱著一點看好戲的心態，卻在目光觸及其中一人時攥緊了手指。
她今天到底什麼運氣？
接連遭遇兩個禍患之源？
站在承恩伯世子右後方的白衣男子，正是和她同病相憐的前朝八皇子梁啟。
八皇子的生母未入冷宮之前已是四妃之一柔妃，本來也是嬪，住在一個院里，與她母親和嬪關係還不錯，因為誕下皇子升了位份。
但後來柔妃被質疑其子血脈不純，她娘也被連帶一起打入了冷宮。
八皇子從小陰鬱自閉，元瑤痴傻，兩人沒有多少交集。
後來柔妃日日以淚洗面，鬱結於心而死，八皇子不知道被帶出去給誰養了。
八皇子的鼻尖上有一顆痣，她記得很清楚。
即便長相有一些變化，元瑤也大概斷定他就是八皇子。
她非常慶幸從始至終自己都沒叫他們看清自己的臉，這會兒迅速又低下頭。
這幾人認錯速度太快，態度誠懇，嵇善淵沒有做更多為難，很快便放了他們離開。
等人都走後，寂靜的花園拐角處安靜下來。
嵇善淵再看向元瑤，這才認出她應該是那日回府時，遠遠瞧他的，有些膽大的丫鬟。
雖未看清臉，但身形相仿。
嵇善淵相信自己的直覺，這種直覺，多次救了他的命。
「還有事否？」他難得問了一句。
元瑤頭皮發麻，趕忙答道：「奴婢無事了，多謝王爺解圍。」
嵇善淵淡淡地「嗯」了一聲，「小心腳下，去忙吧。」
元瑤如蒙大赦，低應一聲，走向阿杏等待的方向。
嵇善淵擺了擺手，衛詢雙手搭上輪椅把手，一個用力，輪椅轉動，就要離開。
然而當元瑤從側面經過，嵇善淵餘光瞟見一閃而逝的下顎線時，一股說不出的熟悉感襲上心頭。
他抬手止住衛詢的動作，忽地沉聲：「站住。」
元瑤腳步一頓，心跳撲通撲通，猶如響在耳畔。
她轉過身，福了一禮，低眉順眼，「王爺有事儘管吩咐。」
嵇善淵目光幽深，五指微彎，衛詢得令，調轉方向，將輪椅對準元瑤，推了過去。
元瑤聽著輪椅滾動的聲響，一瞬間，心跳彷彿與之同頻，嚇得她眼前產生了重影。
她後知後覺意識到，她還在發燒。
輪椅越靠越近，元瑤卻什麼也做不了，她討厭這種任人擺布的感覺。
「抬起頭來。」
終於，死刑被宣判。
元瑤鬆了口氣的同時，也緊張起來。
她知道攝政王的秉性，說一不二，所下決定不容人置喙，敢回嘴，也得先想好有理有據的理由。
元瑤緩緩抬起頭，心中默念「認不出我認不出我」。
飽滿的櫻桃唇，小巧高挺的鼻，視線向上，是那整張臉上最亮眼的杏眼。
眼波流轉間，似是在勾人。
怪不得這丫頭能引得那幾個紈絝生了佔有之心。
嵇善淵第一時間腦中閃過這樣的想法。
即使這個叫元瑤的丫鬟不白也不柔，身量算是中上高的，但也有不小本錢了。
剛才的那種熟悉感，在見到她整張臉后，不知不覺煙消雲散。
她和顧嫣然確實在某些角度有些像，但五官中，也就鼻子像而已。
既然叫住了人，嵇善淵不想叫有心之人覺得他看上了這丫頭，便多言一句：「你也是你們三小姐院子里的？」
元瑤謹慎答道：「回王爺，是。」
「三小姐即將擇婿，聽雨苑多了個主子，爾等好些伺候。」
「謹遵王爺命。」元瑤再次福身。
見此，嵇善淵挪開視線，此女胸前被解放，多次顫動，實在不雅。
「走吧，回去。」
衛詢頷首，一行人這才離開。
元瑤徹底放鬆心神，和阿杏會合，先把束胸扣好，經此一遭，兩人回到了后廚，半晌沒敢出去。
但還沒待多久，一個嬤嬤便沖了進來，詢問起點心中是否放了牛乳。
廚娘搖頭，「三小姐吃不得牛乳，我們怎敢放？」
那嬤嬤掃視整個后廚一眼，瞧見元瑤和阿杏，頓時眼前一亮，「你們兩個給我把所有菜都檢查一遍。」
兩人應聲，跟著嬤嬤一起。
廚娘見狀，縱使心中不願，也招呼在場之人都動手。
元瑤湊到何嬤嬤跟前，「三小姐如何了？可需要奴婢們幫忙？」
來的嬤嬤正是三小姐院子里的管事何嬤嬤。
何嬤嬤嘆了口氣，「我覺得三小姐就是碰了牛乳，但后廚沒放牛乳，我怕不小心混進去，這才檢查。那邊已經去請白醫女了，三小姐剛吐了，身上還起了一片疹子，看著恁嚇人！」
廚娘聞言，氣便消了。
眾人檢查完，確認牛乳距離灶台這邊遠遠的，未曾用其製作任何一道菜，只好作罷。
何嬤嬤無奈嘆了口氣，去下一處尋找過敏原。
元瑤心中一動，剛才她已經問清，三小姐衣服被茶水打濕，回屋換衣服的時候才發現的過敏，也就是屋裡都是三小姐的自己人。
她會針灸，對多種過敏治療都很擅長，要想不去引嫣閣，能得三小姐青睞，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何嬤嬤，也帶上我吧，一些不方便做的事，您儘管交給我就成。」她拍著胸脯自薦。
何嬤嬤略一思量，答應下來，拽著她便往聽雨苑跑。
三小姐的懷疑對象不止后廚，賞花宴上的許多人都可能是黑手，元瑤腦子缺根筋，力氣大，有不少出府經驗，或許還真可能有事讓她去做。
幸虧三小姐過敏癥狀不重，黑手有所顧忌，不然這會兒早就通知王爺了。
兩人一路暢通無阻地進了三小姐閨房，元瑤第一眼就注意到三小姐撓了一下下身。
想必那裡瘙癢難耐。
且面部、頸部都有明顯凸起紅疹。
「白醫女呢？」三小姐嵇思妍虛弱地靠在床頭，聽到有人回來，問道。
（古代沒有過敏的說法，但為了方便理解，算是架空的一個元素，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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