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轉機
6.19
難道顧嫣然也知道元瑤會醫術了？
顧嫣然當時生了場重病，好像涉及點婦科病，白醫女回家探親，她想要元瑤幫忙調理也說得過去。
但顧嫣然的情況又不一樣，她總不會也和大哥一樣到了病急亂投醫的地步了吧？
明明盧大夫就夠了啊。
大哥和長嫂圓了房，又不寵幸姨娘中的任何一個，難道就這麼伉儷情深了？
管家權說不好也會很快被從自己手裡奪走。
嵇思妍再看自家大哥，不禁撇了撇嘴。
有了媳婦忘了妹，不外如是。
嵇善淵看出妹妹有點小情緒，但沒放在心上，其實這會兒，他已經隱隱感受到身體的放鬆了。
連那股情毒誘發的燥熱也褪去不少。
沒想到那丫鬟針灸的手法如此不凡。
妹妹即將擇婿，將這丫頭放在她院里總歸不便。
這個想法只在腦海里閃過一剎，就被嵇善淵拋到腦後，妹妹成親起碼還要幾月，此事不急。
兩刻多鐘后，元瑤將銀針拔下。
「這套銀針賞你了，喏，再賞你二兩銀子，若你能將我大哥的頭疾危害降到最低，好處更多，你可想好了，日後莫要再藏拙。」
元瑤應道：「多謝三小姐，奴婢會的。」
嵇思妍擺了擺手，剛要放她離開，沒想到大哥發話了：「衛詢。」
衛詢心領神會，也打賞了元瑤二兩。
元瑤又感謝了嵇善淵一番，這才緩緩退去。
室內只剩下自己人，嵇思妍才細細詢問嵇善淵的感受。
半晌后，她面露喜色，「長此以往，每日一次，派人尋找雪蓮便也不用那麼緊了。」
「說完我的事，聊聊你，看上了哪家兒郎？」嵇善淵重新坐下，不打算讓妹妹再岔開話去。
嵇思妍怏怏，「我還不想成親嘛，祖母催，你也催我，你看二哥，他都十八了，還未娶妻呢！我著急招贅幹嘛？」
「說來說去，似乎怪到了我的頭上？」嵇善淵目光不善。
嵇思妍趕緊投降，「沒有沒有，祖母每次問，他都以你二十二才成親為由拖延，我這不也想著等十八再說嘛。」
「你二哥還未建立功業，不日我將派他出京歷練，在祖母那兒，這個理由站得住腳，反倒是你，因為管家之事與你長嫂鬧起來，祖母不喜，自是急著為你擇婿，叫你安定。」
嵇家總是戰死沙場者眾多，對於傳宗接代這件事尤為看重。
家中的女娘不想出嫁，一般便會選擇招贅，生出來的孩子還隨嵇姓，是嵇家的人。
自然，祖母催的便不止孫子，孫女亦然。
嵇家兒女長輩關係向來很好，沒什麼嫌隙，嵇善淵與妹妹說這些，便是掏心之語。
嵇思妍怎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她只是覺得自己還不夠成熟，不想早早成婚而已。
「你若是不想早點生育，便先成婚，過幾年再說。」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嵇思妍只好點頭，「好吧，不過大哥，管家之事是不是都要交給長嫂了？」
「你若喜歡這些，便和你長嫂各自負責一部分，她調理身體備孕，不宜勞累，這些還是你先管著。」嵇善淵道。
嵇思妍終於開心了，「說定了啊。」
「對了，長嫂還朝我要過元瑤來著，說是看中綉技，我看了，她綉技一般，勝在花樣新奇百變，我懷疑長嫂也知道元瑤會醫術的事兒了。」心事放下，嵇思妍便開始想到什麼說什麼。
嵇善淵「哦」地疑惑一聲，眉頭微蹙。
把元瑤調到引嫣閣？
倘是如此，倒是比來聽雨苑方便許多。
……
元瑤回到自己的小屋時，外頭已經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冷不丁地，元瑤打了個冷顫，感覺有些冷。
這會兒還沒到晚上收工的時辰，元瑤坐在屋子裡唯一的一張椅子上，從妝匣中拿出綉著荷花的那條手帕。
那日顧嫣然到三小姐院里來，最後才圖窮匕見，想要管家權。
便是在她們會面之間，朝雨腹痛，將點心交到了她手上，她才被顧嫣然注意到。
而等顧嫣然出來，又看到了在院子里和阿杏說笑的自己。
在不笑也不抿嘴的時候，她僅左側的酒窩不會顯現，但她笑了，顧嫣然興許便起了疑心。
第一眼眼熟，第二眼起疑，再派人到她這裡翻箱倒櫃，手帕便無所遁形。
當初她娘突然暴斃，又很快連帶屋裡的東西和屍體被內侍們帶走，這是她娘唯一的一件遺物了。
要想藏住身份，手帕實不該留，但她怎好丟了燒了？
查清她娘死亡真相，這條手帕便是吊著她前進的那口氣。
被帶到顧嫣然面前，看到她手裡的手帕時，她差點和她拚命。
摩挲著荷花的紋路，眼前浮現和嬪的音容笑貌，元瑤漸漸冷靜下來。
目前她已經在三小姐那裡留下不錯印象，只要有用，她就還能留在聽雨苑。
下一步便要接近楊姨娘。
至於壞事，無疑便是攝政王的「亂入」。
不說什麼醫術被發現，最重要的還是怕代替侍寢的事暴露。
算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哪有人能將所有事都算無遺策，不出紕漏的？
而且，她還要去攝政王的書房一探究竟，若是能在攝政王那裡得到些許優待，很顯然對此極為有利。
危險與機遇並存，她必須迎難而上！
……
元瑤本以為接近楊姨娘的機會還要很久，沒想到第二天，楊姨娘院里的丫鬟水袖就求到了三小姐這裡。
攝政王今日出京，據說去了京郊，得晚些回，再行施針，但本就對醫術很感興趣的三小姐叫她進了裡間，非要和她探討針灸。
元瑤斟酌分寸回答時，水袖便被朝雨帶了進來。
「三小姐，求您通融，給奴婢一塊出府的牌子，湯媽媽感了風寒，三日都不見好，恐有向肺部轉移的架勢，盧大夫不在府中，奴婢去吉春堂請人！」
水袖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
嵇思妍知道她是楊姨娘院兒里，楊姨娘來這兒小坐過幾次，都是帶的這丫頭，見此剛要叫朝露把對牌給她，未料半路被元瑤攔住。
「小姐，或可讓奴婢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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