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談心
8.1
不然晚上侍寢，烏漆嘛黑的，再怎麼樣，也不會不能去。
不過她又明白，若顧嫣然病好了，她沒了利用價值，後果只有一個死字。
她固然可以憑藉展露高超針灸讓王爺暫時離不了她，但要是和顧嫣然的事情暴露，王爺一定會直接弄死她倆。
聽聞過王爺許多霹靂手段的元瑤一絲也不敢賭。
想來想去，這件事還得掩藏著，且她最好以醫女的身份迅速從楊姨娘處獲得有效信息，在暴露之前，脫身離去。
還要和顧嫣然利益捆綁不知多久，元瑤就是憋屈又難受。
像昨晚那樣，生病還要被叫起來侍寢的事，說不準會再來幾次。
阿杏把飯菜拌在一起，裝在一個稍大些的碗里，坐到元瑤身邊，「給你。」
元瑤回神，接過來開吃。
「上次朝雨姑娘來的時候，你臉上的妝沒掉，我也就沒給你補，等會兒吃完了，你趕緊補上。」
「要我說你看中府里哪個管事，憑你的相貌嫁過去，也能過得不錯。」
阿杏又去給她自己盛飯，絮叨聲傳來。
突然，她彷彿想起什麼似的，拿著飯勺就直接轉過來，笑道：「上午何嬤嬤叫我出去，原是門房那兒有人找你，你猜是誰？」
「呃，沈周？」元瑤回。
阿杏無語，隨即感嘆：「好吧，你也沒什麼朋友，就和那個沈公子有點牽扯了，他說他要和幾個同窗去仙女湖遊船，這幾天就不來了，挺急的，沒帶零嘴。未瞧見你，他還很失望呢，不過我沒和他說你生病的事。」
不等元瑤接話，她又轉回去，「嗐，我剛才還說讓你在府里找，這麼看來，還是沈公子更有前途些。」
元瑤不好說她其實是和沈周她娘有牽扯，不是沈周，而且沈周的到來也是在提醒她……
她娘的祭日到了，她需要出府一趟。
「謝謝啦，我可不想早早成親，等攢夠了錢，咱們結伴出府去，這不是約定好了的嗎？你怎麼還給我拉郎配了？」元瑤給了阿杏一個白眼。
「我的錯我的錯，這不是看你美得跟天仙似的，心生憐惜了嘛，怎麼也要找一個丰神俊朗、孔武有力的男子，沈公子還差點。」阿杏三兩下盛完飯，坐回到床頭。
元瑤沒忍住笑了聲，抬手推了她一把，「凈胡說。」
阿杏話題又跳到別的地方，「誒你說，顧夫人什麼時候能懷孕？」
「怎麼也要幾月吧，不是在調理身體嗎？」元瑤垂首吃飯，隨口道。
阿杏卻搖頭，「我看幾年都有的，顧夫人本來身子就不好，王爺又……唉，而且我跟你說。」
她看了看左右，才湊到元瑤耳邊，小聲道：「你可能不知道，永安侯夫人當初嫁進侯府三年才有孕生下的世子呢。按你的說法，母女很可能遺傳，體質差不多，顧夫人估計也是個難有孕的。」
「……不會吧？」元瑤這下是徹底驚呆了。
她不懷疑阿杏這話的真實性，而是想到了顧嫣然的姐姐顧妙然與她娘和嬪。
顧妙然和顧嫣然姐妹雙生，從小身體就不好，不常出門，後來又被拐子拐走了，估計早就離開了人世。
侯府世子也身子比較瘦弱……
至於她娘，進宮八年才懷了她，她一直以為是侍寢少的緣故。
現在看來，好像不是。
要知道，多年未孕，說是調理，什麼偏方都敢用的，生下的孩子自然多不康健。
顧嫣然身體向來很好，但說她難有孕，元瑤覺得還是能信一下的。
畢竟世子和顧嫣然差了五歲之多。
元瑤她外祖母當初有孕亦然。
「也不知道老夫人知不知道這件事。」阿杏在旁又嘟囔一句。
頓時，這句話猶如一道閃電劃過元瑤的腦海。
要是老夫人早就知道了這件事，給王爺納了八個姨娘也就情有可原了。
這樣的話，侍寢的壓力是不是就可以減小不少了？
……
清華園，晚膳用完，裘氏單獨將大房的三個孩子留下。
她讓嵇善淵坐在自己身邊，抓著大孫的手，瞧了他半晌，道：「太后已傳來消息，明日安樂群主生辰宴尾，封妃的聖旨便會下達。」
又問：「你對顧氏，可是喜歡得緊？」
「並未，祖母何出此言？」嵇善淵有幾分裝傻的意思。
他知道後院那八個姨娘不是擺設，都是祖母的心意。
果然，裘氏笑著白了他一眼，嗔怪：「那你為何專寵顧氏一人，她身子不便，你也不換個人。」
「只是用慣了而已。」嵇善淵隨口道。
裘氏卻笑意加深，先看了眼捂嘴偷笑的嵇思妍，笑說了句「也給你多招幾個上門贅」，才對嵇善淵道：「便是如此，你也多關注下那些姨娘，我看那孫姨娘出自孫家，她爹曾在你爹手下待過一年，不會與你沒有話聊，定是個可心的。」
「孫子公事繁忙，實在消受不起。」嵇善淵卻一口回絕。
裘氏抿了下嘴，嘖了一聲，「莫不是不喜祖母的安排，未經你允許，便都將她們抬進了王府？」
「孫子並無此意，本也無納妾的心思，祖母既選了顧嫣然，也不想庶子庶女先出生吧？」嵇善淵顯然知道些內情。
裘氏拿起茶杯呷了口茶，撫上胸口，「罷了，外頭皆道我嵇家多出痴情種，卻不過是看透了生死離別，責任心刻進骨子裡，除了妻子一人，不好再同旁人有過多牽扯。你這麼想，祖母理解，但現在西境北疆安定只是暫時，祖母也怕白髮人送黑髮人吶！」
嵇善淵目光一動，攥著裘氏的手緊了緊，弟弟妹妹已先一步上前站到了裘氏一左一右。
「哎呦，大哥，你別說了，祖母你也別動氣，快，順順背。」嵇思妍沖嵇善淵眨了眨眼睛。
嵇善信將責任攬過去，「等長嫂有孕，我就娶她十個八個的！」
「呸，你當咱們嵇家是什麼人了，還十個八個。」裘氏終於聽不下去了，瞪了嵇善信一眼。
霎時，幾人都笑了起來。
出了清華園，嵇善信推著輪椅，嵇思妍走在嵇善淵左側，認真看向大哥，問道：「大哥，你和我倆透透底唄，是不是真看上了長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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