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炸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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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待過些時日，三妹與小妻子關係緩和些許。
不然三妹一定會鬧小脾氣。
但……為何這麼晚了，夫人還吩咐下人出去買東西？
又看了會兒卷宗，嵇善淵在衛詢的提醒之下休息片刻，瞧了眼天色，便道：「引嫣閣來人了嗎？我們也回吧。」
衛詢便上前為嵇善淵推輪椅，順便答道：「剛才那邊傳話來了，一刻鐘之內便可到。」
嵇善淵頷首。
衛詢將嵇善淵推進較為封閉的凈室，這才放手，看著主子自己站起身，便退了出去。
主子沐浴，可不需要他們這些下屬幫忙。
不到一刻鐘，元瑤剛到，便見嵇善淵衣衫不整，披散著長發，一副剛從凈室出來的樣子。
見了禮，她保持右半身對著嵇善淵，低眉順眼的樣子停在他不遠處。
嵇善淵見此，抬了抬手，「過來，為我絞發。」
元瑤遲疑一秒，即便局促不安，還是走了過去。
她拿起一塊毛巾，撫上嵇善淵如墨長發，動作小心地擦拭絞弄。
在此期間，她也盡量保持警惕，一旦王爺突然扭頭看來，便能立即低下頭去。
好在，直到嵇善淵叫停，他也未轉頭。
屋裡只點著幾盞燈，散發著微弱的亮光，這些燈光每次都叫元瑤頗為不喜，大大增加暴露的風險。
「就寢吧。」
聞言，元瑤鬆了口氣，將毛巾重新掛在架子上，跟在輪椅後頭，在嵇善淵上了床后，也爬了上去。
她熟練地先去解自己的衣帶，本以為會如前幾次般直接進入正題，卻未料攝政王又開了口：「聽說你請了仁心堂的黃醫女來府上？」
元瑤放在帶扣上的手指一頓，忍著差點抬頭辨別王爺臉色的想法，點頭道：「盧大夫開的葯見效慢了些。」
作戲做全套，顧嫣然是找過盧大夫的。
「既如此，我便撥給你一人，如何？」
元瑤忐忑更濃，迅速思量顧嫣然可能的回答。
顧嫣然的婦科病同代替侍寢一樣，也需要隱瞞，盧大夫開的葯與其說是見效慢，不如說是壓根不對症。
顧嫣然之所以到府外去請醫女，定然存著保密的想法。
那當然不會喜歡有人往她院子里再塞人。
元瑤醞釀好說辭，才道：「多謝王爺好意，黃醫女醫術了得，雖才一次，卻卓有成效，婦人家的小毛病，實不該叫王爺操心。」
「黃醫女比起您要撥給妾身的大夫想必不如，但也已足夠。」
嵇善淵還是第一次在夜裡和小妻子聊這麼多，雖她拒絕，但他也不著急，反而將目光落在了她那衣衫半解的隱約春光里，好一會兒才挪開。
「既如此便罷了，也叫你知道有這人，便是三妹院里的元瑤。」
剛才小妻子為他絞頭髮手法溫柔又不失力道，嵇善淵聯想起她平日里的討好做派，不吝嗇多說幾句。
殊不知話音剛落，對面的小妻子卻身體驟然僵硬。
元瑤罵娘的衝動都有了，合著兜兜轉轉，我還逃不出顧嫣然的手掌心？
她不行，你來了。
之前幾次每晚和王爺說了什麼話，連帶一些表情，她都要事無巨細地描述給顧嫣然聽，顧嫣然還要多問幾句，防她撒謊。
今晚此事，為了自身安全，元瑤不打算說，但若是之後攝政王再在顧嫣然跟前提起，可如何是好？
至於攝政王為什麼這麼做，元瑤念頭一轉，也想明白了。
比起常去妹妹院里惹人閑話，不方便，將針灸治療移到妻子院里正好。
一切的源頭便是顧嫣然嫁進來，她若不嫁進來，元瑤不會被她認出，也不會為了爭得生存空間在三小姐面前展露針灸，不展露針灸，三小姐也不會獻寶似的讓她給攝政王治頭疾。
攝政王若不知道她的技能，斷不會生出將她調到引嫣閣的心思。
一環又一環，元瑤自責又對顧嫣然多了些怨念。
她和顧嫣然之間，註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想歸想，現下該解決的是眼前的危機。
元瑤操著顧嫣然的腔調，稍微抬了抬眼，驚訝道：「元瑤？她做的綉品樣式新奇，妾身倒不知她還會醫術。」
「但既然王爺這麼說了，明日妾身便召她到引嫣閣，叫她試上一試，若和黃醫女相比差不太多，妾身還是用那黃醫女罷，元瑤她畢竟是三妹院兒里的人。」
一味拒絕不是上策，必將引起王爺懷疑。
如此之下，她明天隨便找個理由過去，真情表演，叫顧嫣然以為有暴露風險，王爺和三小姐都要有所動作，她是去通風報信的即可。
聞言，嵇善淵略微驚訝。
小妻子的話提醒了他，若是元瑤針灸並不那麼高明，日後將元瑤調過去做個綉娘也可。
目的達到，嵇善淵不再多言，徑自將小妻子壓在身下，沒讓她先勞累。
……
翌日，果然如嵇善淵所料，水患急報天剛亮便傳回，嵇善淵洗漱過後，和照常過來的顧嫣然說了一聲，便要去上朝。
祖母有意請女夫子來家中，為四妹五妹教導女學，顧嫣然本還想在去清華園的路上，借著關愛妹妹的名頭再和嵇善淵親近一番，見此只好應了聲，目送人遠去。
嵇善淵由著衛詢推著，卻突然一抬手，側過臉來，對顧嫣然道：「若是元瑤入了你的眼，也可帶去祖母那兒給她瞧瞧。」
話畢，嵇善淵示意衛詢推他離開，徒留顧嫣然震驚在原地。
墨淵居還有青竹青嵐以及一眾侍衛，顧嫣然強壓下驚駭，迅速帶著盼兒回到了引嫣閣。
喝了好幾口茶水，顧嫣然的心跳才沒那麼快了。
盼兒也被嚇得不輕，結結巴巴地還要給於媽媽解釋。
於媽媽聽了個大概，已是明白，走到顧嫣然身邊，猜測道：「王爺說的怕不是綉技，萬不能是咱們先前說的紓解之人。」
顧嫣然快喘了幾口氣，也緩了過來，但猶存后怕，恨恨道：「無論如何，這丫頭都不是個安分的主，去，盼兒，你將她帶來，我便要問個清楚。」
盼兒領命下去，於媽媽繼續勸慰：「我知大小姐顧慮的是王爺的後半句話，她元瑤綉技再新奇，也不該被帶到老夫人那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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