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咯噔
12.38
元瑤幾人趕緊行禮。
顧嫣然剛才一直在清華園前廳里，壓根沒注意下沒下雨，見此便猜到幾分，剛要叫她們離開，身邊的元氏卻忽地抬步向前。
「娘？」顧嫣然預感不妙，叫了一聲。
元氏卻似沒聽到般，腳步未有絲毫停留。
方才，她注意到女兒著重看了那個站在前頭的丫鬟，且這丫鬟的身形側影叫她越瞧越覺得熟悉。
見她上前，女兒居然開始緊張。
這丫鬟絕對有問題！
但這裡畢竟是攝政王府，沒等元氏走到元瑤跟前，顧嫣然就下令：「都回吧。」
於是，一群丫鬟快速福了福身，在元氏的注目禮下，乾脆離去。
元氏轉過頭來，看向顧嫣然，埋怨道：「後頭那梳著雙丫髻的丫鬟大膽直視我等，你作為王妃，怎地不教訓她？」
顧嫣然隱晦地打量著元氏的表情，聞言不高興，「那是三妹院兒里的，我越俎代庖？母親合該為我著想些。」
「是娘想岔了，你才嫁過來不到兩個月，根基不穩，再過些日子，你可要回府探望我和你爹。」
聽出元氏指的是大哥的事暫罷，顧嫣然面色稍霽，點了下頭。
元氏到底比顧嫣然多吃了二十多年的鹽，沒叫女兒看出異常。
但等到午飯後，臨近離開之際，元氏還是在半路堵住了元瑤。
她觀察過了，元瑤作為三小姐的丫鬟，為三小姐做活，適才三小姐和一群貴女投壺結束，她便負責帶人將東西拿到庫房。
支走那個和元瑤很是親昵的丫鬟，她便落了單。
元氏便正逮住這個時機，帶著兩個健婦，趁著元瑤落單，成功實施了計劃。
終於看清那丫鬟的正臉，元氏頓時愣在原地。
像，那雙眼睛太像了！
與她的像，與姐姐的更像！
乍一被攔住，元瑤還算鎮定，但目光觸及元氏時，元瑤就知道身份要暴露了。
下一瞬，一道快速的腳步聲漸近，元瑤一回頭，就被潑了一身水！
一大桶水兜頭潑過來，元瑤感受到的只有窒息般的難受，她抬手抹臉，眼睛死死地盯著元氏，簡直要噴火。
將她的全貌都看清，元氏笑得暢快又狠厲，「我說怎麼那麼眼熟，原來是外甥女啊。」
「我即將被調到引嫣閣，是王妃的人，侯夫人這是什麼意思？」元瑤心裡窩火，也放開了膽子冷冷回擊。
泥人還有三分火呢，她即便是個傻子，也不會不知好賴。
元氏聞言卻不以為意，繞著元瑤走了一圈，掃視她的全身，嘖嘖有聲：「嫣然早就認出你了吧？還留著你，想必你有些無法替代的用處，小姨便給你個機會，將此事和盤托出，不然我可真要將你送到官府。」
元瑤自是不會被她三言兩語激的亂了分寸，如今永安侯府還需要依靠顧嫣然，元氏八成只是在詐她。
至於她為什麼不知道這件事，元瑤對此也生了疑。
這對母女的關係，好像並不如傳聞中那般好。
「我不知道王妃有沒有認出我，但王妃是個好人，我不允許你污衊她！」元瑤卻瞪著眼睛，一臉怒容，回視打量她的元氏。
和她對視半晌，元氏猛地笑出聲，「罷罷罷，果真是個傻的，小姨曾經對你們母女怎麼樣你不記得了嗎？只是作為嫣然的母親，來考驗你的忠心罷了，莫要當真，也無需回去和嫣然說。」
「真的？」元瑤表現出將信將疑的樣子，兩隻手胡亂在臉上抹著。
不知她是有意無意，整張臉被揉成了個小花貓，叫人看不清相貌。
旁邊的嬤嬤又給元氏使了個眼色，元氏安撫元瑤幾句，見她乖巧，這才離開。
只是剛轉身，她卻面色陰沉下來。
她自然不認為元瑤是真傻，輕易被女兒拿捏，沒問出兩人之間達成了什麼交易，就意味著女兒的把柄沒拿到。
一時興起的計劃也不知是否露餡……
四人急匆匆地剛進了花園，就趕緊躲到了林子里。
在她們面前，顧嫣然同樣帶著幾個健婦飛快經過，去的便是她們回來的方向。
等人走了好一會兒，元氏都沒敢冒頭。
片刻后，面前又經過了一隊人，只不過均是身著輕甲的侍衛。
未免被發現，元氏幾人又往後躲了躲，沒看清這次到底都有誰又過去了。
又等了半晌，元氏四人才在花園裡找了個地方納涼。
……
飯後，顧嫣然便被裘氏分派了主持大局的任務，作為裁判，她陪著未出閣的女娘們比賽射箭，又去了夫人們那裡，和她們聊起八卦。
聽著各種各樣的離譜八卦，顧嫣然覺得這段時間的鬱氣散了不少。
突然，身邊的陳夫人拉了拉顧嫣然的袖子，示意她靠過來，顧嫣然湊近，陳夫人便低聲道：「舅母聽說你元家女難有孕，我這邊有兩個偏方，不知王妃可要一試？」
顧嫣然面色微變，但這是王爺生母虞夫人堂哥的夫人，也是她的舅母，她又不好懟回去，只好笑道：「嫣然本就在調理身子，子嗣之事順其自然。」
陳夫人露出不贊同的神色，「須得做好準備，才能說順其自然吶，你自個兒瞎琢磨，也要像你娘被嘲笑成『不下蛋的母雞』？」
說話太難聽了，顧嫣然嘴角一抽，看出舅母有點沒腦子，但她又是好心……
這樣的人，若拒絕，她會立刻或是回去向認識的人講這事，一旦有人認同，她能說給更多人聽。
顧嫣然沉吟片刻，還是答應下來，「那便勞煩舅母了，只是我母親那裡定然也是有的。」
「哪個好用你用哪個嘛。」陳夫人滿意了，又轉頭去找侯夫人，把整個花廳都看了個遍，也沒見著人，不由疑惑：「你娘呢？」
顧嫣然也沒發現元氏，頓時心裡一個咯噔。
母親不會是去找元瑤了吧？
雖引嫣閣的人都是她的心腹，但其中也有幾個是被她娘手把手調/教出來的，元氏使喚她們能使喚的動。
想到這裡，顧嫣然再也坐不住了，又應付了舅母片刻，方吩咐盼兒叫來幾個健婦，一面打聽元瑤的蹤跡，一面在花園中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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