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察覺
12.86
不久后,有人來報,顧嫣然便立即帶著人沖了過去。
她們動作不小,很快引起了侍衛們的注意,消息傳到負責守衛王府的衛竟耳里。
衛竟何其敏銳,卻未曾想剛組織起幾人打算跟去一探究竟,又有人前來彙報。
「統領,王爺回來了。」
雖今日乃王爺的休沐日,但忙時顧不得這個,此時回來再好不過。
衛竟鬆了口氣,便將此事報告給了嵇善淵。
都水監等一干人等任命完畢,只待出京去崇州治水,朝廷卻又面臨更大難題——國庫空虛,如何搞錢。
嵇善淵與皇上、幾位輔國大臣忙到現在,算是制定了初步計劃,未料剛回府,又得忙。
他目光落在衛竟身上,「王妃尋找元瑤?是何緣故?」
衛竟:「屬下不知,但王妃步履匆匆,頗為焦急,應是有要事。」
要事?不如說是蹊蹺。
嵇善淵回憶了下這段時間與王妃相處及調查到的種種細節,將茶杯放下,「走。」
衛詢便又推上輪椅,一行人跟上顧嫣然的腳步,也追了上去。
……
倒霉,就是倒霉。
元瑤收拾了原地的水窪,盡量走小路,往住處趕。
天公不作美,就要進聽雨苑了,嘩啦一聲,綿綿細雨又落了下來。
元瑤只好用一隻手捂住臉,另一隻手擋在胸前,頂著雨往回跑。
「站住!」
一隻腳剛踏進聽雨苑的後門,元瑤就被一道男子的喝聲叫住。
她又往前跑了兩步,想要假裝不得已,無法停下,但耳畔捕捉到比常人重些的整齊腳步聲后,元瑤選擇了從心。
是王府的侍衛們。
她低垂著頭,用餘光向後偷瞄,看來的是哪位統領,是否好說話。
聽到熟悉的輪椅滾動聲時,元瑤想死的心都有了。
攝政王居然親自來了!
這什麼情況?難道侯夫人是什麼重要逃犯不成?
還是她被栽贓陷害了?
堂堂攝政王大駕,殺雞焉用牛刀啊!
元瑤在內心裡瘋狂吶喊,但什麼用也沒有,那即便坐在小小輪椅中,仍顯得挺拔健碩的身影最終還是停在了她面前。
「王妃找你何事?」沉寂一息,充滿威懾的話語響起。
元瑤驟然打了個哆嗦,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被凍的。
她小心回答:「奴婢不知,奴婢剛才不小心跌進了水坑裡,急著回去換衣服,或許王妃突然身子不適,才想叫奴婢瞧瞧?」
嵇善淵審視的視線如凌遲般一寸寸刮過元瑤全身,注意到她白了一個度的膚色,以及那浸濕后顯露出樣式的束胸時,幾不可察地一頓,又很快移開。
「抬起頭來。」嵇善淵命令。
元瑤閉了閉眼,心道顧嫣然沒有先找到她,反而是攝政王來了,不如咬咬牙直接勾引攝政王算了,但她又將此否決,暗罵自己偽裝了好幾年,應該繼續堅守本心。
若是成了姨娘,可就真要被顧嫣然握在掌心任她玩弄了。
她緩緩抬眼,眼中充斥著不安和窘迫。
少女的整張臉秋毫必現,徹底展露在自己面前,嵇善淵竟一時間看的呆了。
原來她臉上就沒有不「變樣」的地方,若說原來只是小家碧玉,那麼現在可稱一句國色天香。
即便荊釵布裙,也難掩她的耀眼。
更妙的是,她還透著股嬌憨勁兒,兩種氣質組合在一起,何等惑人。
怪不得要遮住。
嵇善淵倒沒有被欺騙的心思,府上的丫鬟就是丫鬟,不是他的女人,但在這一刻,嵇善淵的視線卻難以從少女的臉上移開。
少女似是被看的不好意思了,又將頭低了下去。
直到聽到身後有人咽口水的聲音,嵇善淵才回神,發覺到不對。
這丫鬟,和王妃倒是有幾分相似,特別是鼻子和眼睛。
只是顧嫣然那雙眼睛看人時,給人的感覺更多的是自傲、有目的性,雖她對自己百般討好,但骨子裡的盛氣凌人一直存在著。
而元瑤則不然,她大多時候眼神都很清澈,情緒寫在臉上,容易讓人放下心防與之相處。
王妃之所以急著趕來,應是知道這件事,要幫忙。
元瑤姓元,說不好和王妃有血緣關係。
上次元瑤天黑未歸,王妃還讓人幫忙尋找。
恰在這時,顧嫣然也帶著人趕到,見到元瑤的真容暴露,顧嫣然暗嘆口氣,趕忙走到元瑤身邊,對嵇善淵道:「王爺莫怪,妾身未曾想驚動了侍衛,元瑤,唉,她此番情形,妾身難免多關照。」
嵇善淵微微頷首,「她是你表妹?」
顧嫣然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念頭一轉,便知王爺應是看出她們兩個長得肖似了,便順勢回:「是,只不過元瑤的祖父曾是前朝罪臣,被貶謫到北邊,妾身雖與她相認,但不好公之於眾。」
「你尋她時,應不知她跌進水坑罷?何故而來?」嵇善淵又問,目光時不時掃過元瑤。
今日府上這麼多人,顧嫣然早就做好了會遇見人解釋的情況,聞言淡定道:「許是午膳多吃了幾口羊肉,妾身又在吃藥,有些補過頭了,適才不舒服,且以元瑤的姿色,淋了雨便危險加倍,妾身實在擔憂,沒多想,便帶人來尋了。」
真的是這樣嗎?
理由合情合理,但嵇善淵卻總有種被一群人愚弄的感覺。
妻子擔憂不作假,她身後的盼兒等人亦然,元瑤則感動地看了妻子好幾眼。
這一切的一切,又沒有什麼不對。
在場之人各種情緒氣場混雜,氣氛不知不覺焦灼了幾分。
元瑤雙手護在胸前,心裡打鼓,就怕攝政王太過敏銳,真看出什麼來。
她幅度很小地抬頭瞄了嵇善淵一眼,卻不巧和他幽幽的視線對上,嚇得她火速又低下頭。
跟個受驚了的小兔子似的。
嵇善淵看的一陣好笑,瞥見元瑤身下都快匯成水窪之處,終是放了行。
「下次莫要如此急躁,多去清華園同祖母學習。」
顧嫣然應了一聲,拉著元瑤迅速離開,又隱沒在拐角處。
現場安靜了幾息,衛詢請示:「主子?」
沉默的嵇善淵卻突然牽了下嘴角,面上浮現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剛才,他的王妃匆匆而來,出了汗,但他卻並未聞到熟悉的香氣。
那麼,晚上侍寢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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