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無掛
16.19
阿杏疑惑：「你已是醫女，難免出府採買藥材，夫人這都不許？」
「阿杏，你莫不是忘了我在給誰針灸？王妃本就看我看的嚴，我若出府，還要把去處、做什麼的詳細說與王妃聽，但你剛接手我的活計，之前不常出府，我帶你熟悉，便是一個好的借口。」
既然需要阿杏幫忙，元瑤昨日便給阿杏透露了她現在的工作。
阿杏聞聽此言，拉住元瑤的手，「還不如當初不去了，聽雨苑的日子更好些。」
「主子們的命令大過天，哪裡容得我等質疑？」元瑤也感覺處處受制。
阿杏眼中的心疼更甚，元瑤剛才的表現也叫她意識到黃醫女一家的死不簡單，如今元瑤代替黃醫女去了引嫣閣，還真不知道日後會面臨什麼，可以幫忙，她自是沒有拒絕，一口答應下來。
元瑤看著她，問道：「你的贖身錢還差多少？」
地位不等的丫鬟小廝們贖身錢都不一樣，當然，也和當初買進來時的花費掛鉤。
有一技之長的僕人便貴些，但元瑤和阿杏都只是普通丫鬟。
即便到了三小姐院兒里，也堪堪停在三等，這有好有壞。
晉陞不上去，得到的好處沒有大丫鬟們多，但相應地，受到的誘惑或是其他風險也小了很多。
最重要的，贖身錢也會少一些。
兩人的贖身錢都是二十兩。
阿杏猶豫片刻，才說：「我，我娘大前天來了，她曾經做活時被那家少爺射瞎了一隻眼睛你是知道的，她的眼睛又出血了，朝我要錢，我就給了三兩。」
「你確定不是給你弟弟？」元瑤皺眉，目光嚴厲。
阿杏趕忙搖頭，「我娘將圍巾摘下來給我看了，確實很嚴重，但……」在元瑤的逼視之下，她眼眶微紅，「但她拿錢回去是要給她自己治病，還是給我弟，我不知道。」
「最後一次，聽見沒？你娘若是不治病，給你弟弟揮霍，便是尋死，一旦眼睛感染，便活不成了，也叫你斷了念想。」元瑤有點恨鐵不成鋼。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慈母敗兒，阿杏作為大女兒，被賣了又聯繫上，多次被索要錢財，要不是她幫忙，阿杏也很快醒悟，早就不知道被他們害的什麼樣。
阿杏抹了一把眼睛，堅定點頭，「我不會再見她們了，等我們的錢都攢夠了，我就跟你走，去哪兒都行。」
「這還差不多。」元瑤看出她沒言不由衷，想了想，道：「那你還剩八兩左右吧？我給你補齊了，你先出府，在外頭住下，等我也出去，咱們就走。」
阿杏猛地抬眼，「你哪裡搞了這麼多錢？」
她可是知道，元瑤在外頭也有牽挂，總是送銀子出去，若不因此耽擱，元瑤都能出府好幾回了。
「三小姐和王爺均有賞銀，你先拿著吧，先去你舅舅家住一陣子，等我去找你。」元瑤不想阿杏哪天也被顧嫣然神不知鬼不覺弄死。
最後，阿杏終是沒有多問，舅舅舅母人都很好，住在京郊的村子里，她去了，也不算離京城太遠，元瑤知道地址，能找來。
「好，那過幾日，我先出府，你一定要來找我！」
……
在靜安寺的大師們上門的前一天，元瑤便去了三小姐那裡，拒了與潘霖結親的想法。
想著阿杏接下來也要離府，聽雨苑怕是也不會再來，元瑤在聽雨苑多待了會兒，才回到引嫣閣。
在引嫣閣的日子相對自由，元瑤回來時，還沒到吃晚飯的時辰，但攝政王卻已到了。
元瑤便被叫去先為其施針。
令她感到些許意外的是，往日較「老實」的毒藥今日卻活躍起來。
有時針灸起效，攝政王會吐出一些黑紅色的帶毒的血來，但今天還未拔針，王爺突然將手帕拿出。
並吐出一大塊的血，是平常的三倍有餘！
幸好帕子材質特殊，但也快被浸透。
「應是治療有一定效果了。」元瑤有八成確定。
剩下的那兩成，沒把脈她也判斷不好。
顧嫣然等人被嚇了個夠嗆，王爺昨日可未吐血！
但見王爺沒有處置元瑤的意思，只能忐忑的看著。
顧嫣然直接起身走到近前，示意為了保命胡說八道的元瑤退後，小心問：「王爺是否需要明鏡師太來瞧瞧？」
上午去了墓地，可能王爺情緒波動過大，病情加重，顧嫣然真怕元瑤闖禍。
嵇善淵瞥了她一眼，將帕子遞給青竹去處理，細細感受著身體的變化。
確實如元瑤所說，十幾日的針灸起到了效果，這會兒不用服藥，也不用聞那股香氣，他都覺得頭腦清靈。
這幾天他被時不時發作的頭疾困擾，陛下又召御醫為他看診，御醫只道繼續服用盧大夫開的葯便可。
此刻仿若回到了未中毒之前的輕鬆。
他將視線轉向元瑤，王妃對她多番不信任，但效果不會騙人，元瑤實乃針灸大師！
可能她對調理身體不擅長，但卻在解毒方面研究很深。
「你想要什麼獎賞？」嵇善淵問。
這是又歪打正著刺中哪兒了？顧嫣然一行人詫異無比，同時又暗暗感嘆元瑤的運氣之佳。
見元瑤像是被嚇得沒回過神來，顧嫣然趕緊提醒：「元瑤？王爺問你話呢，你助王爺吐出毒血，可是想要什麼獎勵？」
「王爺，娘娘，元瑤、元瑤不求什麼，只願王爺可以允許我可以為更多的人針灸治病。」元瑤福身，頗為忐忑地道。
顧嫣然面色微變，這小蹄子是想要更多權力，不想被困在引嫣閣呢。
總往楊姨娘處跑，她都沒同她計較，她還敢蹬鼻子上臉？
她又轉回去，剛要開口，卻見臉色恢復如初的王爺直接應了下來，「你和白醫女擅長方向不同，日後便同她一起罷。」
「是，多謝王爺。」元瑤面露喜色。
顧嫣然也揚起笑臉，「王爺所言極是，免去她二人糾紛。」
這時，外頭有丫鬟進來，「王爺，娘娘，晚膳已備好。」
元瑤將銀針拔下來，主子們用餐，她和一些下人退了出去。
回到住處，元瑤給腳踝塗藥按揉完，坐在鏡前重新梳頭時，卻是一驚。
除了用於固定的一根銀簪子，另一根木簪子居然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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