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睚眥必報的性子
2.8
我用一天的營業款，恭恭敬敬地送走了兩個混混。
結果半夜裡，衚衕口的院子里就鬧了鬼！
一個混混起夜，剛睜開眼便看到弔死鬼坐在自己的肩膀上，血淋淋的舌頭就垂在他的臉前，他登時就慘叫著尿了一褲子。
另一個更慘，被弔死鬼直接勾到了自家院里的一株大槐樹上，拿了自己的皮帶把自己掛了起來，若不是他家裡人聽到鬼哭狼嚎的聲音，人早就讓抓了替身。
這兩個傢伙平日里招貓逗狗干點雞零狗碎的壞事，雖然罪不至死卻讓人噁心，家裡人管不住，警察也沒辦法。
大半夜發現兩人同時撞了邪，家裡人立即明白，他們兩個是招惹到了什麼東西！
好在那個拉在褲子里的混混還算清醒，對眾人說是到我家的香燭店訛了錢。
兩人家裡長輩連夜就打了徐大媽家的電話，求她找我說情，饒了他們家兩個不爭氣的孩子。
徐大媽夜半三更接到電話，聽到電話那頭一陣又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才知道我白天並不是認慫，而是給他們下了套，不顯山不露水地整治了兩個無賴玩意兒。
電話里，不光兩個混混的家人求饒禱告，那個沒昏過去的混混更是恨不得通過電話跟徐大媽磕幾個響頭，讓她趕緊求我救他狗命。
他只要一抬頭，就能看到掛在半空里的那個弔死鬼在向他招手……
徐大媽熱心，連夜領著兩家人帶著禮物就來敲門。
我隨手把兩個折成三角的小小黃符丟給他們，然後抱起那堆賠禮的東西回了屋。
等我一覺睡到第二天上午起床的時候，徐大媽早已經把我懲惡揚善，整治兩個無賴的事迹傳遍了四面八方。
她還神秘兮兮地跑到我店裡告訴我，那兩個傢伙把黃符燒水喝了，現在雖然看不到弔死鬼，但是還能時不時地聽到鬼喘氣兒的聲音。
我咧嘴笑了笑，告訴徐大媽他們是疑心生暗鬼。
做壞事多了，總想著有鬼報應，其實乾坤朗朗天地迢迢，哪裡有什麼鬼神，不過是自己嚇自己罷了!
徐大媽才不信我的鬼話，非得要了我一打黃符小三角去，說是送給家裡親戚辟邪用。
……
徐大媽知道我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
如今吳明玉惹得我這樣難堪，她怕我真的為了報復她做出點什麼嚇人的事兒來。
其實，徐大媽也有私心，萬一我也弄個什麼弔死鬼掛在樹上！
以後誰還敢租她家的房子？
我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心思，當下抿了嘴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徐姨，沖著吳奶奶的面子，我也不會欺負她孫女呢！」
說著，我小小的打了個哈欠，指了指裡面的套間道：「我昨天沒睡好，今天得好好補覺，一會兒還要去看看我爺，再晚上，還要去鬼市一趟呢！」
「哎呀！小河，你可也別累著自己。」
徐大媽拍拍我的胳膊，有點兒心疼地道：「有啥事兒跟姨說，能幫的咱們一定幫忙！」
送走了熱心的房東徐大媽，我索性關了店門。
跑到裡面套間我的屋裡去睡覺。
我們的店前面是個二十多平米的小鋪面，四櫃實木櫃檯和兩個實木的大展示櫃都是以前那個有品位的藏傳佛教小店老闆留下的。
一道藏式唐卡黃財神的布帘子，格開了後面的起居室。
原本緊挨著店鋪的這個空間，是個小小的茶室，裡面船木茶台茶椅還有全套的功夫茶具，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樣子。
我爺爺卻不懂得風雅，把那些高雅的東西都摞在角落裡吃灰，把這小小的空間改造成了廚房。
小廚房后牆上有兩道門，一道是我爺的卧室，另一道是就我的。
我的房間很小，不到五平米的空間，只放了一張床和一個小小的衣櫃，連我平時寫字畫符的桌子都是摺疊在床邊放著，這屋子唯一的優點是有個通向院子里的小門以及一個小小的窗戶。
剛打算躺下好好的睡一覺。
開向大雜院的那扇小窗里就傳來一聲驚叫，然後是一堆人嘰嘰喳喳地吵嚷起來。
我嘆了口氣，抓起枕頭一下子蓋在了頭上。
「杜星河，你裝神弄鬼搞到我頭上來啦！！」
只聽得吳明玉的尖叫聲由遠及近直到我的窗口處，她開始拍我的窗玻璃。
隨著「嘭嘭」的敲擊聲，她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了進來，「你別給我裝死，把我屋子恢復原狀！！趕緊的！」
「小吳，你屋子鎖得好好的，怎麼能怪人家？！」
是房東徐大媽的聲音。
「就是她！屋裡的東西跟她發給我的清單一模一樣，你還真的以為是我奶自己置辦的啊！」
吳明玉嚷道：「杜星河，你再裝死我可要砸玻璃了！」
我實在被吵得沒辦法，只好從床上坐起來，拉開窗帘正對上吳明玉的一張大臉。
「你砸吧……」
我睡眠不足容易暴躁，此時已經是強忍著滿腔的怒意，瞥了眼跟在後面的徐大媽，道：「徐姨你看到了啊，砸壞了讓她賠就好。」
「……我要去派出所告你入室盜竊。」
吳明玉被我不咸不淡的態度激得怒氣直飆升。
「好啊！你儘管去！」
我發現自己今天補覺變成了一種奢望，索性從床上爬起來，趿著鞋子把門打開。
「吳明玉，你有沒有良心！拿著吳奶奶老家租地的錢，逼得她半夜去撿廢品！老人家出了事，你連送終的東西都不願意置辦！你究竟是不是個人？！」
「你胡說！！」
吳明玉愣了一下，依然嘴硬，「那老東西有個屁的錢！！」
「哦？！」
我陡然從房門處探出半個身子，剛好把臉貼進吳明玉的臉側，陰陰冷冷地道：「你要不要跟你奶奶親口對質一下？！」
一瞬間，大雜院里刮過一陣陰風，眾人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吳明玉被我嚇了一跳。
我的臉本來就沒什麼血色，常常呈現出一種近乎透明的白色，如今又沒睡好覺，兩個青黑的眼圈怎麼看都是一副陰氣叢生的模樣。
「你別想嚇我！」
吳明玉說話的時候，下意識地瞧了下天上的太陽，料想這朗朗白日之下，我也整不出什麼幺蛾子來，「你叫啊！現在就叫老東西出來，問問她是不是非得買你家店裡的這些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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