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生意紅火日，開個小檔口
15.93
沈文山微微頷首，他記得這個女子，那日他親自尋她買涼粉配方，出價分明已極高，卻仍然不知好歹，油鹽不進。
如今又弄出個「關東煮」，似乎還和客來軒有合作……他的眼眸愈發深沉。
「讓沈揚可以準備起來了。」
「是。」
因著今日又賺了不少銅板，陶嘉寧夢裡都是甜滋滋的，若不是聽見雞鳴，怕是就要睡過頭。
將昨晚就收拾妥當的五色花放進筐里就匆匆趕去了鎮上。
坐在驢車上，陶嘉寧打著哈欠。
每日早起趕去鎮上，身體定是吃不消的，最好還是買家上門或是……
供完客來軒的貨，來到陳府後門時，陳管事已等待了多時。
他喜笑顏開地迎上來，在陶嘉寧拿出五色花時愣在原地：「陶夫人，這是何物？」
陶嘉寧沒說話，而是摁著最上面的一朵花，向右擰開，陳管事的嘴跟著花瓣的一收一合張大。
「此物名為『五色花』，不日便是乞巧節，來往贈禮最是合適不過。」陶嘉寧細聲慢語地解釋。
這物件，定是最受少爺小姐喜愛了！
陳管事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連價格都沒問便讓小廝全部收下。
但陶嘉寧還是報了一下價格：「乳酪球二十文一個，毛巾卷三十文一個。禮盒一百文，共四百文一盒。這裡有二十盒，便是六兩。」
「沒問題沒問題，小娘子，若是又有什麼新品便直接來府里找奴才。」
陶嘉寧笑著點頭，挑著扁擔離開，忽然駐足在一個巷口，她迅速閃身背靠著牆，微微歪著頭，看著巷尾那兩人。
錢程面對著她這一邊，神色焦急似乎在解釋著什麼，對面的人負手而立，身形有些眼熟，陶嘉寧好半晌才想起來，這不是那日來買配方的公子？他們二人是如何湊到一起的？
聯想到前夜錢程的舉動以及孫寡婦的試探，陶嘉寧頓悟，同時心下又有些煩躁。
怎的她這點小生意那麼多老鼠來搗亂呢？
忽然那邊的對話似乎結束了，公子慢悠悠離開，留在原地的錢程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暗暗握緊了拳頭。
見無戲可看，陶嘉寧匆匆離開。她走到主街道時，發覺路上的行人比往日都多，面色興奮，都往著一個方向跑。
她隨便攔住一婦人問道：「這位姐姐，你們這是？」
那婦人上下打量她一下，便道：「你不知道嗎？醉仙樓新推出活動，全場所有菜品只需八成錢，拉一個人來下單吃飯，便能多一次投壺，最高可免單呢！我們現在都急著拉人呢我先走一步！」
陶嘉寧眨眨眼睛，這新活動的套路怎麼如此似曾相識……簡直就是古版的拼夕夕！
她跟隨人群走到醉仙樓門口時已經人潮擁擠，不少人都在拉攏著路過的人。
「你過來吃飯，我給你幾個銅板如何？你還能找別人一起來，說不定還能免單！」
酒樓里時不時便有「我免單了！」的歡呼聲傳來，惹來門口人群沸騰。
零元購誰不喜歡？可被套路虐了千百遍的陶嘉寧深刻明白，大部分都是托。若是真如此容易，醉仙樓怕是虧的連本都不剩。但是如今風聲傳了出去，活動打折的錢和多單的利益比起來不值一提。
接下來幾日，醉仙樓依舊搞著活動，顧客絡繹不絕，雖然少有免單，但比往日價格便宜便都是心滿意足。
陶嘉寧這日剛賣空關東煮，還回小推車，準備離開，卻被客來軒的小二叫住。
「掌柜的是想要買我的涼粉和關東煮配方？」廚房裡，面對紀景容的請求，陶嘉寧皺眉。
儘管他隱晦地表達了自己願意用二十兩銀子收購兩個方子。
涼粉和關東煮她都賣上沒幾次，若是現在便賣出配方……
明顯眼前的利益根本比不上往後的利益。
她略有些為難開口：「掌柜的，我們算是熟人了。我也就直說了，這配方我是不能賣的，您也是看出來了，涼粉雖是應季吃食，但利潤不少。關東煮就更不論了，如今叫我將配方賣給你，實在是不太行。」
紀景容臉色未變，顯然他也是早已料到陶嘉寧的回答，他只是深深嘆了口氣，目光疲憊：「想必陶夫人也知道，醉仙樓一直以來是我客來軒的對家，如今他這活動愈發吸引顧客，我客來軒卻拿不出一點對策，再這樣下去，怕是……」
陶嘉寧忽然眼睛一亮，她醞釀片刻道：「掌柜的，我有個想法不知你是否能答應。」
她湊到紀景容耳邊說了幾句。
「入…股？」紀景容對這個詞有些陌生，但是他聽懂了陶嘉寧的解釋，她攜配方過來，客來軒為她單開一個檔口，從此這個檔口的利潤他們四六分。陶嘉寧六，他們四。
「這……」紀景容微微蹙眉，若是讓陶嘉寧入股，那萬一做出來的吃食有任何風險，他們客來軒都是要負責。
陶嘉寧沒有說話，她靜靜地等著紀景容的回答。
外面此時正好又是一陣喧嘩聲，暗示著醉仙樓的生意之紅火，對比客來軒真是門可羅雀。
紀景容一咬牙，抬臉點頭：「陶夫人，我同意！」
陶嘉寧勾唇：「那便麻煩掌柜的寫一份說明，要寫上我入股配方，利潤分成，風險等等，而後你我二人摁上手印，合作便是成功了。」
紀景容頓時驚訝，這合夥說明書連他都差點忘記，真不知眼前的村婦是否真的是村婦？與她合作的這段時日，除了打扮，她無一舉動不像是世家教導出來的大家閨秀。
聰慧溫婉，綽約多姿。
又想到這幾日縣裡風靡的五色花又是出自她之手，忽然，他搖搖欲墜的心像是找到了支撐點，安穩起來。
或許他真的可以相信一把眼前人，相信她能重新帶領客來軒，走向往日的輝煌。
次日，客來軒陶氏檔口正式營業。
為此，陶嘉寧和紀景容還特地找了乞兒，用糖果收買他們在大街小巷傳唱著打油詩。
「一碗涼粉解炎暑，兩串關東可忘憂～」
「借問美食何處有，定是客來軒檔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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