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客流量被搶，又遭髒水潑
17.03
醉仙樓。
「這都是你從陶嘉寧嘴中聽到的？」沈文山坐於椅上，凝視著眼前人，語氣冰冷。
小五連連點頭：「千真萬確掌柜的。」
「沈叔叔，那咱們豈不是可以趁他們還沒來得及推出，搶先一步！」一旁的沈揚面色激動，有些興奮，似乎已經想象到了客來軒慘敗的下場。
沈文山微微翹起一邊嘴角，揮了揮手：「行了，你下去吧，再仔細盯著客來軒那邊。」
「是……」小五微微鞠躬，但仍然停在原地，猶猶豫豫道，「掌柜的，我娘她……」
「只要你繼續幫我做事，你娘她便不會有事。」沈文山輕飄飄地睨了他一眼。
「……是。」小五拖著發抖的身體，躡手躡腳走出酒樓，小心翼翼地望了眼客來軒，迅速拐進巷子。
今日悶得很，太陽未曾出來，空氣少的讓他難以呼吸，更覺得心中的惴惴不安與頭暈眼花。
用過午膳，陶嘉寧照例站到門口迎賓。然而像是掐准了時間，對面醉仙樓忽然鑼鼓喧天，新的活動告示張貼在門口，不少準備踏入客來軒的民眾都扭頭去湊了熱鬧。小二在門口大聲解讀：
「醉仙樓重磅推出拉九人下單即免單活動，同時，拉不到人的客人，可以選擇參與咱們的滿減活動。滿一兩銀子減三百文，滿二兩銀子減七百文，滿三兩銀子可減一兩銀子！買的越多！減的越多！」
人群里頓時爆發出鼓掌和歡呼聲。
不少人嚷嚷著：「這不比對面客來軒划算多了！撈那什勞子的免單活動，不如咱來湊滿減！我先來！誰和我一起？」
現場嘈雜一片，小二穩了一下秩序又道：
「同時，每日午時與申時來醉仙樓看上一眼，就可參與抽獎活動。抽到第一名的，全場十兩銀子以內免單，第二名全場只需七成錢！第三名……」
民眾情緒愈發高漲，聲音此起彼伏。
上午客來軒門口水泄不通的情況，一模一樣出現在了醉仙樓門口。
陶嘉寧站在門口，似心有所感，抬頭與醉仙樓二樓的沈文山對視上，對方似乎極其滿意現狀，看著她的目光裡帶著憐憫和嘲諷。
似乎在說他們做出那麼多努力，最後還不是為他們鋪了磚？
陶嘉寧深深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冷眼轉身進了酒樓。
此時雜物間內，紀景容正拿著木棍氣呼呼地抽著小五，帶動的響亮風聲彰顯了紀景容此時憤怒達到了定點，然而小五在地上蜷縮著打滾，咬著牙硬是不吭聲。
「好啊！回家，回家，給對家報情報？小五？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這本事！」
「啊？你說話啊！我紀景容待你不薄。你年紀小沒技術，當乞兒乞討過日子，我收留你，把你當半個兒子看。今日你說回家，我還讓你先取一兩銀子應急，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紀景容眼睛發紅，瞪視著地上半天憋不出一個屁的少年，指著他的手直發抖。
最後將木棍一甩，藏在廣袖下的拳，拽得死緊，他似是自嘲，苦笑道：「罷了，罷了，我紀景容命中有一劫，是我該啊！！活該！」
陶嘉寧站在門口，目光漠然，掃過地上蜷縮著的小五，開口：「小五，你若有苦衷，如今說出來，改過自新，我和掌柜的酌情或許原諒你。但你若是被誘惑迷了眼，那想必掌柜的也不會再顧及舊情，一刀兩斷。」
見小五還是一副生死隨天的模樣，陶嘉寧雙手環胸，似乎不經意道：「聽掌柜的說，你還有一老母在家？今日下午無客，我正好訪上一趟，與她細細談一番你的所作所為。」
小五一怔，放大的瞳孔慢慢聚焦，好像回過了神，不顧疼痛，磕絆著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臉上落下兩行淚，帶著崩潰的哭腔：「掌柜的，陶夫人，他們將我老母軟禁了起來，威脅我若是不幫著他們傳遞情報，便再也見不到我娘了！」
陶嘉寧眉梢鬆動，果然是這樣。
剛想開口，又有小二焦急地跑了進來。
「掌柜的，有客人在咱們賣的鴨脖里吃到了老鼠脖，現在鬧的外面的食客都喊著要解釋！」
陶嘉寧和紀景容迅速望向小五，小五打了個冷顫，連忙搖頭：「不是我！！」
陶嘉寧蹙眉，與紀景容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疑惑。
紀景容的人品她是知道的，根本不會做出這種砸自己招牌的事情。
那麼定是有小人偷換了廚房的吃食，並且找人安排一齣戲碼，想要將僅剩不多的客流全部流失掉，並且還順便降低了客來軒的名譽！
不待她開口，紀景容已經在吩咐小二：「十倍賠償那位食客，態度好一些，外面的食客……全場菜價降至六成價吧。」
陶嘉寧抿唇，沒有多說什麼。
二人跟著小二走到大堂時，外面的食客還在叫喊：「客來軒！黑心商！退錢！！」
小二按照紀景容的指示腆著臉和那位食客商量，不停地道歉鞠躬，然而那食客一副書生模樣，卻不依不饒，昂著頭指著小二的鼻子就破口大罵：「還想息事寧人？我偏不！」
他轉頭對著一眾食客憤憤道：「不曾想這客來軒竟用老鼠來魚目混珠！各位都是用真金白銀買的吃食，他們這也太欺負人了些！我今兒就坐這了，不關門我就不走！」
紀景容羞紅著臉，不停地解釋：「各位父老鄉親，客來軒開店也有數年，食材安全方面，一直都是選取最優，從不會濫竽充數，以假亂真。」
然而食客們明顯聽不進去任何話，怒氣沖沖：「今日客來軒店裡的老鼠脖既然是真的！那往日不知道有多少咱們沒發現的老鼠脖，呸！」
紀景容越解釋，食客們的情緒似乎越激動，他急的左顧右看，卻發現陶嘉寧不知去了何處。
陶嘉寧此時正伏在牆邊窗下，揮手趕走幾隻低飛的蜻蜓，悄悄透著鏤空望進窗內。
目光掃過一片，終於鎖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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