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香酥雞架
3.49
原本溫暖的院子，瞬間變得冰冷，大家好不容易拉近的關係，又恢復到了起點。
周鈺喝了一口熱茶，「原本來此遊玩，卻不想被姑娘勾了魂。」
雲姝誤以為周鈺是登徒浪子，臉蛋瞬間「咻」地一下紅了起來。
山竹一把攔在雲姝身前，打斷周鈺看自家小姐的眼神，「你想幹什麼？」
周鈺瞧見雲姝的臉頰瞬間紅到了耳根，山竹像老母雞護著小雞的模樣，他忍俊不禁笑了起來，「原本來此遊玩，卻不想被姑娘的廚藝勾了魂，打算留在此地一段時間。」
「什麼？！」星漢驚得瞪圓了雙眼，急忙咽下口中的肉，「公子，這距離京……不……府邸才百餘里。」
「百餘里不挺好的嗎？」周鈺看了一眼差點露餡的星漢，「方便回府！」
他不想引起眾人的的猜想，急忙轉移話題，「姑娘，廚藝了得，請問店在何處？」
雲姝算是聽明白了周鈺的意思，暗暗罵了一聲自己的自作多情，但又面對周鈺直捅心窩子的話，苦笑了起來，「店還沒開起來，攤子也還在籌備中……」
周鈺眸子一沉，環顧四周，發現日久失修的院子，微瑕的碗筷，坑坑窪窪的地面……頓然，明白了她們的困境。
「周某十分好奇姑娘的攤位要賣什麼？」
「限額菜！」
周鈺看見少女眸子明亮起來，忍不住追問，「什麼是限額菜？」
「秘密！」雲姝神秘一笑，「下次，你到我的攤子就知道了。」
周鈺宛然一笑，絲毫不在意那秘密，歪著腦袋打量著眼前笑起來有兩個小梨渦的雲姝，「那麼……請問貴攤的招牌菜是？」
「雞湯雲吞！」
「願做第一人！」周鈺給了星漢一個眼神，星漢立馬從懷裡掏出銀子放在桌上。
「這……」雲姝一愣，但下一秒財迷上身，滿心歡喜收下了銀子，「我現在就去給公子做。」
雲姝和山竹回了廚房，山竹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自家小姐，「小姐，你以前可告訴過我們要學某位大人物，不為五斗米折腰。」
「可五斗米沒有這白花花的銀子管用。」雲姝故意混淆概念，笑嘻嘻地打開她在屠夫手中買回來，尚未調味的肉餡。
「小姐，這肉餡就是雞湯雲吞？」
雲姝搖了搖頭，「普通的肉餡罷了。」
她將雙手洗乾淨，穿上自己臨時改制的圍裙，擼起袖子，掀開一旁還在溫火燉煮的鍋蓋。
驟然間，水霧四起而縈繞橫樑，香氣如曇花般驟現，濃香撲鼻而誘人，就連院子外面的三人都咽了咽唾沫。
「好香！」星漢呷了呷嘴，「你們煮了什麼？」
金豆搖頭，周鈺索性順著味道走到廚房門口，他每走動一步，縈繞鼻尖的香味便濃厚一分，心頭的好奇感便增加一分，故而他的步子走地平而穩，試圖嗅出香味中蘊含的食材。
「小姐……」山竹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家小姐熟練地將細碎的鹽巴、水酒、醬油、老抽以及提味的蚝油依次放入肉餡的食盆中，順著一個方向快速攪拌起來，期間更是少量多次倒入蛋清、豬油以及澱粉繼續攪拌至肉餡起「膠」，放置一旁備用。
雲姝將麵粉和紅薯粉以6:1的比例倒在案板上，在中間挖了一個坑后打入六個鴨蛋以及兩湯匙的鹼面后，開始揉搓麵粉，期間不加入如何一點水，憑藉手勁和擀麵棍，將麵粉揉成光滑無麵疙瘩的麵糰后，放在一旁醒面。
半柱香的時間內，她將湯頭撇掉油脂，又將湯中雞骨架撈起瀝干水分，一部分炸至焦黃，一部分砸碎后重新倒入湯頭中繼續熬煮，增加風味。
周鈺知道雲姝廚藝了得，但沒想過她動作熟練、乾淨利落，身影更是飄逸瀟洒穿梭在水霧中，宛若在仙境跳舞的謫仙。
雲姝將包成「元寶」形狀的雲吞熱水下鍋后，便處理起湯頭。
她將湯頭和開水以1:2的比列倒入另一口鍋中煮沸后，盛入湯碗中靜待煮熟。
可單單開湯頭的香氣就讓周鈺忍不住呷了呷嘴。
恰好此刻，雲姝將煮好的雲吞快速過水，重新煮沸便盛進湯碗中，最後撒上細碎的青綠色蔥花作為點綴。
她抬起頭擦了擦額角的汗水，卻不想撞見周鈺熾熱的眼神，臉頰禁不住一紅，心裡暗罵原主身體臉紅的肌肉記憶。
頃刻，雲姝端著酥炸雞架和雞湯雲吞出現在周鈺面前，「雞湯雲吞，額外送你一盤酥炸雞架。」
周鈺打量著乾巴巴並不起眼的雞架，若有所思道：「酥炸雞架？」
「先吃雲吞，后泡炸雞架！」雲姝微微一笑，十分滿意自己這個搭配，「這種搭配，你一定沒嘗過！」
「肯定沒嘗過。」星漢看不起乾巴巴的雞架，嘀咕道：「我們公子從沒吃過這種下作的食材。」
「你！」雲姝沒想到星漢狗嘴吐不出象牙，周鈺看了一眼多嘴的星漢，「星漢，快跟雲姑娘道歉！」
「公子，我只是實話實說，您的飯桌上就沒出現過這種上不得檯面的雞骨，豬雜……」
周鈺蹙眉呵斥，「閉嘴！」
他望著臉色驟然蒼白的雲姝，想化解尷尬，便拿起雞架沾了沾湯送進嘴巴，試圖澄清他不吃雞骨架的事情。
雲姝望著丰神俊貌，公子裝備的周鈺，心中瞭然，大門大戶的他必定沒吃過這些小菜，但他自證的行為，著實讓她覺得自己在無形逼迫他。
強人所難，不是她雲姝的風格。
「周公子，還是別吃了！」
對此，周鈺動作一頓，眉頭緊蹙，「雲姑娘，此話何意？」
「別無他意，就是周公子理解的意思。」雲姝以為周鈺會明白自己的意思，卻不想周鈺忽然失聲一笑，半開玩笑道：「雲姑娘，這個是下逐客令？」
雲姝還沒來得及回答，金豆便一把將緊閉的院門「啪」地一下打開，山竹立馬明此意，朝著周鈺兩人喊道：「兩位，請！」
此夜的美好，戛然而止。
周鈺無奈起身，聚精會神地望著雲姝，修長的手指敲了敲太陽穴，「雲姑娘想靠這碗大雲吞在鬧市中闖出名堂，還需多家思考思考。」
「什麼意思？」雲姝疑惑不解地看著周鈺，「你說清楚啊！」
周鈺臨走前再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示意她多加思考。
……
不遠處，漸行漸遠的馬車上，周鈺靜靜地靠在馬車軟墊上，星漢小心翼翼地給他捧茶，「公子，你在生氣嗎？」周鈺瞥了一眼星漢，接過杯盞，「你說呢？」
「星漢知錯！小的日後定會低調行事，再也不亂說話了……」
「我們現在身處荷花鎮，一定要低調行事，無需乖張另類、狂妄作秀給他人看。」周鈺思忖許久，「星漢，你派人送點銀子給雲姑娘賠禮道歉。」星漢急忙領命而退出了馬車。
馬車內的周鈺望著馬車外倒退的景色，輕嘆一口氣，道：「那雞湯雲吞聞起來，真香！」
「那雞湯雲吞到底是什麼味呢？」
「真想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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