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豆豉蟠龍鱔
9.88
三廚原本想看雲姝抓不住白鱔的笑話，卻不想被雲姝麻利的動作驚呆在原地。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雲姝勺起一勺熱水，倒進裝著白鱔的桶中，快速將蓋子蓋上，任由白鱔在熱水中翻騰，敲打出「篤篤」的悶聲。
「別以為這樣燙死白鱔就做好了。」三廚得意洋洋地仰著頭，「少用民間那些下三濫的菜式來以次充正，我們酒樓每一道菜講究色香味俱全。」
「要是你承認你做不了，我勉為其難幫你一把。」三廚上下打量雲姝纖細的腰肢，若有所思，「不過……」
「滾！」
「死丫頭，你說什麼？」
「你該不會以為我真的不會做吧？」雲姝輕蔑地看了一眼三廚，嘴角揚起一抹神秘的微笑，氣得三廚咬牙切齒，但又迫於維繫自己在廚工面前的面子，只能忍下這該死的輕蔑。
「我看你能嘚瑟多久。」
「很久！」雲姝輕吐兩字，她便看見三廚惱羞成怒將院子的菜刀收回了廚房，嘴角禁不住一扯，「真下作！」
三廚以為她沒有菜刀就能打斷她烹調白鱔的節奏，簡直是異想天開。
她在院子的菜籃子上挑起一把削皮小刀，側壓４５°來回摩擦，直到刀刃呈現出鋒利的刀鋒后，迅速刺向經過「熱水浴」后，褪去白膜露出通體黑灰色的「真面目」。
「哇——」洗菜大娘和廚工們被這白鱔的「真面目」驚得七嘴八舌討論起來，就連三廚也為雲姝竟然將白鱔粘液去除的一乾二淨略微驚嘆。
然而，雲姝下一秒又給了大家一個驚喜。
她將白鱔翻身露出灰白色腹部，鋒利的小刀迅速一劃，手部巧妙地挑動小刀將白鱔內臟去除，用時只是短短的一個鼻息之間。
三廚目瞪口呆地看著雲姝將白鱔洗凈晾乾放在左面，鋒利的小刀在白鱔背部來回摩挲之後，迅猛而冷靜地將白鱔平均等分為約小一寸的尺寸下刀開花。
霎時間，白鱔變成鱔花，讓人嘖嘖稱讚。雲姝瞟了一眼一盤的小灶，「借個小灶一用。」
她將小灶之上熬煮的豬油盛出三分之二，剩餘三分之一與老油混合小火升溫。
「妹子，你有新油不用，用老油幹啥啊？」摘菜的大娘好奇雲姝此舉，雲姝清了清嗓子，「新豬油沒有凝固沉澱，裡面的水分出不來，會不香不醇，比較潤口；經過沉澱的豬油，吃起來會香醇，更適合單獨做菜。」
雲姝沒有告訴眾人新油和老油混合成的混合油，十分適合用來炸物，既鎖定了食物的水分，還讓食物的顏色變得十分好看——金黃誘人，這就是炸物無需天賦的「技巧」。
隨後，她用料酒、蔥姜蒜腌制，腌制期間加入了一份削了皮的水果沫。
她瞟了一眼逐漸不冒煙的油鍋，迅速將白鱔放入麵粉盆中大幅度的翻滾，務必讓麵粉全方位裹住白鱔，此刻的白鱔如同蛟蛇蛻變成龍的模樣，翻騰生花，拼涌而上。
「喳——」
清脆利落的酥炸聲如同龍吟響徹整個後院，盤成一團的白鱔在熱油中浮沉，逐漸退去白鱗，顯露出金黃，如若躍龍門成功的蛟龍般脫胎換骨，改頭換面。
白鱔酥炸而出的香氣循循善誘出藏匿在各處的店小二，雲姝瞧見圍觀人員越來越多，心頭一緊，壞事了。
在瀝干白鱔油份時，她急忙加快勺出剩油的速度，反手將先前院子中備好的蔥姜蒜倒入鍋中，爆炒出香氣后，將蚝油、胡椒粉、生抽、澱粉混合而成醬汁倒入鍋中繼而翻炒出香氣，再倒入剩餘的果沫和泡發的豆豉和汁液后，猛火爆炒。
三廚被雲姝熟練地顛鍋手勢，驚得愣在原地，口吃起來，「你你你……」
雲姝怕香味遠飄，吸引更多人的圍觀，急忙將炒好的醬汁淋上改良版的蟠龍鱔之上后，輕呼一口氣，急忙將鍋勺一放，想借「人」遁。
忽然一個老者忽然撥開人群，衝到蟠龍鱔前，「豆豉蟠龍鱔！」
此番舉動，驚得雲姝急忙往人多的地方遁走，避免惹出更大的麻煩。
院子內：
老者激動難耐地看著來不及擺盤，但從蟠龍鱔的刀工、色相、香味來看都是大廚的水準，「那女娃娃呢？」
「哥，刀佬爺爺在那！」徐河清跟身旁男人指了指身處人群的老者，徐海宴嚴峻的臉上總算露出一抹釋然，疾步走到刀佬跟前，「師傅，你怎麼在這？」
刀佬擺了擺手，笑呵呵道：「海宴，你酒樓藏了一個大能人啊！」
「師傅，此話怎講？」徐海宴此番請自家師傅出山，除了用師傅是前御廚的身份坐鎮徐記大酒樓，還想師傅指點其蟠龍鱔的做法。
「這蟠龍鱔，你嘗嘗！」
徐海宴疑惑不解地看著蟠龍鱔，眉頭緊蹙而夾了一小塊入口，舌頭頓時一驚。
舌尖如同被閃電劈中般，酥麻之感覺在口腔內蔓延，可酥麻之下又吃到了鱔魚外皮的酥脆可口，魚肉鮮嫩多汁。
他的口腔在酥麻之感與酥脆之感的雙重攻擊下，讓他情不自禁地多吃了兩口，愕然發現鮮嫩多汁魚肉與醬汁的配合，竟然又創造出新的一種觸感和味覺。
「師傅，你的蟠龍鱔……」
「不是為師做的，是一個女娃娃做的。」刀佬細細品嘗蟠龍鱔，「這改良的蟠龍鱔，採用了蟠龍鱔酥炸之法，又採用了蒸鱔醬汁調配之法，期間還加入那細碎又不可忽略的甜味，真不錯！真不錯！」
「後生可畏啊！」刀佬笑呵呵地離開了人群。
徐河清並不相信有人做的蟠龍鱔會比自己哥哥好，她急忙吃了一口，整個人一愣之下，滿口腔的香氣讓她腦海中閃過一個人的模樣。
不！
不可能！
雲姝不可能會出現在這……
一定是她想多了。
半個時辰后，東巷街道：
雲姝藏了半個時辰，才偷摸出現在街道，但她還是懊悔不已地錘了錘腦子，大好賺錢的機會沒了。可這陣懊悔只是一瞬，她就被不遠處一攤賣豆花的攤子的香味吸引而去。
「老伯，哪有人出門不帶錢袋啊？」豆花攤子老闆，「你是不是想吃霸王餐？」
「我不是！我出門出的急，真的忘記了。」
「來人啊！這個老頭吃霸王餐，快記住他！」
「你不要喊了！不要喊了！我……」老者被逼的面紅耳赤，不知所措，「你不要喊了！我沒有吃……」
「也沒多少錢，你這般欺辱這個老伯作甚？」雲姝經過無數思想鬥爭后，出聲呵斥得理不饒人的豆花攤老闆，「你這豆花攤的豆花香就香，但老闆你不道德！」
「丫頭片子，少管閑事！」豆花攤老闆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雲姝后，惡狠狠地沖著老者喊，「老頭，給錢！」
「我給！」雲姝給了錢豆花攤老闆后，帶著老人離開豆花攤。
兩人離開豆花攤后，老者忽然出聲，「丫頭，你就是那個做蟠龍鱔的吧！」
「啊！」雲姝心一驚，頭皮發麻，「我不是！你認錯了！」
她連忙打哈哈想逃離，卻不想老者盯著她，「你不用不承認了，你身上還帶著蟠龍鱔的味道。」
「我剛好路過徐記大酒樓後院，可能那時候沾染上！」
「你又知道我說徐記大酒樓？」老者狡猾一笑，「嘴瓢了吧！」
雲姝一愣，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嘴瓢被老者套住，她急忙將老者拉到一旁，壓低嗓音問，「老伯，你想做什麼？」
作者有話說:
雲姝和老者會有什麼交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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