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婆娑村
0.88
第二天昭昭還在睡夢中就被宋杳一臉厭煩地給拽了起來，說是要出發去婆娑村了。
宋杳這回沒帶她坐那讓人難受的「車」，而是在宋宅的一個後院里畫了個陣。
昭昭從前在梧桐山上見得多的是妖的法術，沒怎麼見過人類的，於是興緻勃勃地蹲在一旁看宋杳畫。
宋杳看她這副樣子，五分嫌棄三分自得兩分憐憫地說：「這是能縮地千里的千里陣，能在瞬息間移形換位。」
昭昭捧場：「好厲害！」
宋杳被誇得有幾分得意忘形，仰著頭說：「你好好學學，別連這麼簡單的陣法都不會，到時候入了玄門丟我宋家的臉。」
說著打量一眼昭昭：「像你這麼笨的，大概學個一年半載才能用吧。」
昭昭聽得雲里霧裡：「堂姐，玄門是什麼？」
「玄門就是各大捉妖世家聯合成立的地方，專門收拾那些為禍人間的妖怪。」
昭昭後退一小步，有點緊張，「我也要去？」
宋杳：「不然呢？你是宋家的女兒，你當然也要去。」
昭昭：「……」她覺得她一隻妖還是離那個叫玄門的地方遠一點比較好。
「行了，入陣吧，去婆娑村。」宋杳畫好陣法，推著昭昭入了陣法。
周圍有疾風掠過，瞬息之間二人便到了一處村落。
這村子看起來很落後，頗有中與世隔絕的意味。
整個村子被大山環繞，四周也看不到什麼能通車的路，就連房子也是往前六十年的樣式。
昭昭看了看四周，隱隱覺得村子里有股說不出來的矛盾。
村子矮小的房子像是籠罩在一層陰霾之下，但空氣中又漂浮著一股令人安心的氣息，很像是……一股靈氣。
兩人走進村子，村裡的村民看見她們二人，紛紛停下了手裡的活，直勾勾地盯著她們看。
昭昭被看得心裡發毛，小跑幾步跟上宋杳，壓低聲音道：「堂姐，這裡的女孩子怎麼這麼少啊？」
宋杳聞言皺了皺眉，的確，一路走來這些村民儘是男子，偶爾才能看見幾個女子。
她們迎面走來一個佝僂著背的老人，那人自稱是婆娑村的村長。
「兩位姑娘來這裡是？」村長一雙渾濁的眼睛在昭昭和宋杳之間流轉。
「聽聞你們村子里出的怪事，我們是上頭派來來調查的。」宋杳從包里拿出一張工作證在村長眼前晃了晃。
村長眼神一閃，連連點頭，「原來是大人物！那兩位先跟我去安排的住處吧。」
兩人跟著村長往前走，一路上村長將村子里發生的怪事詳細和二人說了一遍。
「幾年前開始，村子里一旦有女嬰降生總是剛滿周歲就會莫名消失。村民們不管怎麼看護孩子，孩子總會離奇消失。久而久之，村子里女孩兒越來越少，男人們都娶不上媳婦，村裡人口凋零，哪家有了女孩更是人心惶惶。」說著情到深處，老村長還哽咽了起來。
宋杳覺得哪裡不太對，問村長：「你們之前報過警嗎？」
村長神色一頓，隨即嘆了口氣：「報過，不過也沒查出來什麼。」
宋杳轉念一想也是，都移交玄門了，說是妖怪作亂，普通人又能查出什麼呢？
昭昭在一旁捂著腦袋，堂姐和這位老爺爺說的話她好多都聽不太懂。
什麼媳婦？沒有媳婦為什麼要難過？為什麼村長要去抱緊？抱緊什麼？腦袋嗡嗡的，昭昭無聲長嘆：啊……裝人好難，她的葉子都要愁掉了。
很快到了村長給她們安排的住處，是間還算乾淨整潔的瓦房。
宋杳公主病發作，嫌棄地掃了眼四周，垮著一張臉。
昭昭倒是沒什麼不能適應的，畢竟它們樹妖一開始可是從土裡鑽出來的……
她仔細看了看四周，發現她們房子對面隱隱露出來個塔的樣子，不由得好奇地問村長：「村長，那邊那個塔是做什麼的？」
村長聽到「塔」字臉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但很快又恢復如常，敷衍道：「啊，沒什麼，不過是村子里一些不重要的東西拿去焚燒的地方罷了。」
焚燒？昭昭有些疑惑，這村子看起來這麼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需要建這麼大個塔來燒？
她還想再問，卻見那村長佝僂著背走遠了。
這時宋杳不耐煩地聲音傳來：「喂？你想什麼呢？過來幫忙。」
昭昭回神，看宋杳不知道從哪兒弄出一堆布料在那兒扎娃娃。
「堂姐，你這是？」
「傀儡娃娃。」
「你要用這個去抓妖怪嗎？但是我們還不知道是什麼妖怪……」昭昭憂心忡忡地想要提醒一下宋杳。
「嘖！有什麼好擔心的？那東西藏頭露尾的，能是什麼厲害的大妖？你能不能有點骨氣？」宋杳對昭昭瞻前顧後的樣子很不滿意。
昭昭還想說什麼，但看宋杳明顯一副聽不進去的樣子，最終放棄了，認命地去幫宋杳扎娃娃。
她從進村子開始揣了滿肚子的疑惑，時不時瞄一眼宋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那眼神實在無法忽視，宋杳沒好氣道：「想說什麼就直說！」
昭昭求知若渴地問：「堂姐，你剛剛和村長說的媳婦是什麼？是厲害的法寶嗎？」
刺啦！傀儡娃娃被宋杳一不小心扯掉只手臂。
宋杳真是服了，「……那道士到底教過你什麼啊？」
昭昭無辜眨眼。
宋杳本不想理她，但架不住昭昭的「盯人神功」，隨口敷衍道：「就是能一起分享好東西、生兒育女的人。」
昭昭恍然大悟，她明白了。
「堂姐，我還有一個問題。」
宋杳：「……」她還沒完沒了了？
「我們為什麼不問問村長有沒有見過妖怪？」
宋杳簡直聽笑了，她現在明白她老爸為什麼執意要讓自己帶上這傻子了，敢情是來給她找樂子的。
嘲笑夠了，宋杳才淡聲道：「你以為誰都知道妖怪的存在？你讓普通人知道那不得嚇死他們？」
「那我們捉妖的時候被他們發現了怎麼辦？」昭昭刨根問底。
宋杳煩不勝煩：「你操心什麼？會有人來收尾的！好了，你現在給我閉嘴，不許說話！」
夜幕降臨，村民家家戶戶禁閉門窗，只有宋杳要執意帶著她製作的傀儡娃娃在房門口布陣捉妖，昭昭無奈只能跟了上去。
宋杳給傀儡娃娃滴了兩滴指間血，那娃娃便發出一陣女嬰的啼哭聲。
宋杳將娃娃放入陣中，同昭昭在一旁等著。
「嬰兒」的哭聲很響亮，片刻后，一團黑色身影忽地掠進陣中，直衝那那傀儡娃娃去。
宋杳看準時機，拈手成訣：「天地無極，乾坤借法。賜我神威，天降五雷。給我劈！」
剎那間，天空黑雲翻滾，幾道閃電從天而降，直直劈向陣中那團黑影。
數十秒后，雷聲停歇，陣中塵土飛揚。
宋杳哼笑：「我都說了這妖怪沒什麼能耐，我倒要看看是個什麼東西。」說著就朝陣中走去。
昭昭一直緊盯著那團黑影，待塵土散去，她突然注意到了那團黑影之下泛起一絲綠光。
不，不對！
「堂姐！」昭昭焦急地沖宋杳喊，但為時已晚，那團黑影忽地化作一柄長刀，直直朝宋杳砍了過去。
危機之間，昭昭顧不上其他，腕骨處生出兩根樹藤纏住宋杳的腰，把人拽開。那柄刀砍在地上，劈出一道巨大的裂痕，黑影迅速消失。
宋杳驚魂未定地看著那道裂縫，昭昭急忙上前查看她有沒有受傷。
「堂姐，你還好嗎？有沒有傷到？」
宋杳按住昭昭的手，眼神凌厲又戒備。
昭昭一驚，心裡忍不住咯噔一下，下意識摸了摸手腕，完了！她不會發現什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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