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暗算
4.27
昭昭愣了大概有那麼兩三秒腦電波才慢慢接上，反應過來后開始奮力地推拒宿淵的懷抱。
天哪，他該不會是發現了我的身份想要把我抓走關起來吧！昭昭心急如焚地想。
「宿淵……大妖怪……你放開我！」昭昭推不開宿淵，這下是真急了。
而昭昭的掙扎讓此時的宿淵感到不滿，他只覺得懷裡的人身上有股讓他安心、讓他在罪業的圍堵中仍就能保持一絲理智的味道。
他像是一頭失去理智的凶獸，現在儼然是把昭昭當做了自己的所有物，泛著紅光的瞳孔一縮，把人抱得更緊了。
昭昭到底是只剛化形沒多久的小妖，這下子滿腦子都是自己即將辜負師父的囑託，要被抓走關起來的恐懼。
越想越難過，聲音也就不由自主地帶上了幾分哭腔。
雖然眼淚有點止不住，但一點也沒妨礙昭昭另一隻手在宿淵身後成訣。
她哭哭啼啼、可憐巴巴地想，要是大妖怪還不放開她，那她就只能含淚把他打暈了……
好在宿淵因為這一聲哭腔回了神，瞳孔里的紅色褪去，眼神逐漸恢復清明。他頗為痛苦地喘了口氣，鬆開了禁錮住昭昭的手。
「抱歉……」罪業沒有完全消除，但好在這次並不算很嚴重，宿淵手抵著額頭給昭昭道歉。
昭昭看他好像很難受的樣子，眼角還掛著滴淚呢，傻乎乎地反過來安慰人家：「沒關係，你也不要太自責了，我原諒你了。」
宿淵：「……」
宿淵緩了緩，抬眸看著面前的昭昭。
小姑娘眼神清亮，卷翹的睫毛上還沾著滴眼淚，她皮膚很白，五官精緻可愛，像叢林間的精靈，一看就透露著一股很明顯的不諳世事。
饒是宿淵這樣活了幾萬年什麼都司空見慣了的人，也很容易對她生出一種憐愛來。
「抱歉，我剛才神志有點不清醒，不是故意嚇你的。」宿淵頂著一張高嶺之花的臉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實在違和，昭昭飛速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介意，她只想快點跑路。
然而宿淵何等聰明的人，一碼歸一碼，他道完歉了就該盤問昭昭大半夜跑過來的緣由了。
他一把抓住昭昭的手，眼神淡淡語氣也淡淡地問：「你半夜鬼鬼祟祟來我這兒做什麼？」
昭昭搬出自己之前想好的說辭：「我太喜歡你手裡那片最漂亮的葉子了，所以沒忍住想來偷偷拿了看看。」
宿淵一挑眉：「那你現在看完了，可以還給我了。」
昭昭揚起臉：「不可以，因為我把它吃了！」
「吃了？」宿淵的表情一言難盡。
昭昭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嗯嗯，吃了。」
她拿到葉子以後它就自動歸位了，宿淵就算想找也找不到了，這和她吃了也沒什麼區別！
很好，這個理由很完美很安全！
宿淵打量著昭昭，想起妖管局的檢測結果，這昭昭的確是普通人類。
至於她血液里的靈力氣息，妖管局說有可能是因為從小被靈物煉過體的緣故。
只不過……他們並沒有聞到什麼異香。
昭昭被宿淵看得心裡毛毛的，伸出沒被抓住的另一隻手在對方眼前晃了晃。
結果身體不平衡，她一個趄趔摔倒在宿淵身上。
然後，她的另一隻能夠活動的手，非常、非常不湊巧地按在了某條龍不可言說的部位……
「嘶！」這一下實在不輕，宿淵表情都扭曲了，痛苦中帶著幾分莫名的舒爽，這真是宿淵開了靈智以來最尷尬、最無語的瞬間。
昭昭無知無覺，她對男女之別沒有任何概念，先前被人家摟在懷裡也只是擔心自己要被抓了關起來，這會兒也完全不覺得自己幹了件多麼「了不得」的事，那隻手還慣性地撐了撐，想要借力爬起來。
「你！」宿淵忍無可忍，把她給拽了起來，再高嶺之花的臉此刻也和這個詞沒有關係了。
昭昭被他這一聲嚇著了，慌裡慌張抬起頭想要道歉，結果當場就給愣住了。
「龍……龍角……」
宿淵被刺／激得顯露出了龍的特徵，頭上一對泛著流光的龍角露出來了，給此時的他平添了幾分神秘。
那龍角生得實在好看，小樹妖一時竟看痴了。
宿淵的臉徹底黑了，抬手直接把昭昭給送回了那間瓦房。
哐的一聲！
門關上的時候被拍得震天響，床上的宋杳嚇得彈起來：「怎麼了怎麼了？妖怪來了？！！」
昭昭趕忙擺手：「沒有沒有。」
宋杳看清楚狀況，煩躁地抱怨：「你大半夜不睡覺爬起來做什麼？」說完又躺回去了。
昭昭獨自坐在桌前消化了好一會兒自己看到的場景，好半天後她爬上床剛準備睡下時被突然坐起來的宋杳嚇了一跳。
「堂姐，你做什麼？」昭昭歪著腦袋看著宋杳，不明所以地問。
宋杳反應顯得有點遲鈍，隔了兩三秒才回答：「我在那座塔邊布了陣，現在出現了異動，我感覺到了，我要過去看看。」說完掀開被子就朝外面走。
昭昭看著這樣的宋杳總覺得她哪裡不對勁，但是又不能讓她一個人出去，於是起身追了出去。
「堂姐，你等等！」
可等她追到門口時宋杳已經不見了蹤跡。
堂姐速度有這麼快嗎？昭昭心跳得很快，她回頭看了眼小小的瓦房，最終還是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不能讓堂姐一個人出去，她得跟上去看看。
昭昭趕到塔邊時，宋杳正仰頭看著那個狹小的塔口一動不動。
「堂姐，你——」昭昭上前拍了拍宋杳的肩，不料對方轉過來把什東西扎進了昭昭的后脖頸。
宋杳眼神麻木，明顯是被控制了的樣子，在做完最後一項指令后便失去了意識，倒了下去。
昭昭痛苦地捂住後頸，眼神也越來越渙散，最終徹底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隨後，一陣黑霧包裹住姐妹二人，宋杳和昭昭瞬間消失在原地。
而不遠處，宿淵正站在一棵樹端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宿淵食指中指緊靠，做了個手勢，霎時間騰空出現一條藍色的線，這是他在昭昭身上下的萬里相思線。
現在，線的一端在宿淵手中，而另一端卻是一直連到了宿淵對面的那座塔里。
作者有話說:
什麼萬里相思線，明明是姻緣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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