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阿青
6.19
宋杳在前面跟著小女孩走了半天不見身後的兩身跟上來，尋思著轉回去看看他們在搞什麼，這麼磨磨蹭蹭的。
結果一轉身就看到了這麼一幕讓她血壓飆升的場景。
宋杳雄赳赳氣昂昂地衝過去，一把將昭昭扯在自己身後，對宿淵怒目圓瞪：「宿淵，我知道你在妖界大名鼎鼎，許多小妖都撲棱著想巴結你。但我們家宋昭昭就是個小丫頭，從前一直養在山裡，什麼都不太懂，實在是高攀不起你。您高抬貴手，可別來招惹她。」
宋杳陰陽怪氣地對著宿淵輸出完，臉黑如鍋底地拉好昭昭的衣領，帶著人走遠了。
宿淵先前全身心都在昭昭的鎖骨受傷處，絲毫沒意識到昭昭剛才的行為對人來說有多不合適。
現在緩過神來，他覺得自己也糊塗了，居然真就這麼盯著人家小姑娘看了半天。
昭昭被宋杳拎著教訓了好半天，一臉無辜。
她只是想問清楚宿淵幹嘛咬她，堂姐這麼生氣做什麼？
宋杳看著昭昭這副表情，覺得很心累：「唉呀你！我說……嘖！煩死啦！」
昭昭被吼得嚇了一跳，看宋杳實在很生氣的樣子，有點擔心她像梧桐山上那隻灌灌一樣氣得鼓起來，伸出手替宋杳順了順氣，嘴裡還念念有詞：「不氣不氣，不氣昂～」
「……」宋杳無力地揮開昭昭的手，深吸一口氣，認真告訴她：「你聽好了宋昭昭，以後不能隨便在男人面前扒衣服，這是情侶也就是夫妻之間才能做的事。」
昭昭其實沒聽懂，什麼情侶夫妻的，倒是聽三師兄說過，但不是很明白。
怕宋杳再度發飆，她只能先點頭：「嗯嗯我知道啦。」
答應得這麼快，宋杳總算是順了口氣，雖然孩子傻了點，但是孩子聽話啊！
宋杳心裡詭異地升騰起一陣滿足感，牽著人繼續走了。
宿淵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面，聽著姐妹二人的對話，對昭昭的身份來歷越發好奇了。
宋杳說她從小送去了山上，不通人情世故，但何至於和正常人類的思維這麼脫節呢？
回想起昭昭剛才的舉動，她為什麼那麼執著於自己吃不吃樹？還有，她似乎對那片樹葉很是關注。
要不是妖管局的檢測從來沒有出過問題，就昭昭問完他吃不吃樹就揪著衣領質問自己為什麼咬她這種邏輯，宿淵簡直都要懷疑她是不是就是一棵樹了。
宿淵落在昭昭身上的眼神明明滅滅，他突然想，凡事總有例外，也許他需要再試探試探昭昭……
幾個人各懷心事地走著，前方帶路的小女孩不懂大人們的彎彎繞繞，跑得很快，沒一會兒就帶他們到了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門口。
「到啦，這就是我們住的地方啦！」小女孩開心地介紹，還不時羞澀地看一眼昭昭。
宋杳看著這座宮殿下巴都要驚掉了，這深山老林的居然還有這樣一番風景。
昭昭倒是對這個提不起什麼興趣，這樣的宮殿梧桐山上到處都是，從小見得多了也就沒什麼稀奇的了。
宿淵更不用說了，活了幾萬年什麼沒見過？他比較在意的是小女孩說的話。
宿淵看著小女孩，低聲問：「你說『我們』？這裡除了你還有誰嗎？」
「還有很多姐姐妹妹呀，我們都住在這裡！阿青姐姐也住在這裡！不過她今天出去了……」小女孩歪著腦袋說道。
「阿青姐姐？她是誰？」宋杳接上話問。
小女孩被問糊塗了，看到一旁的昭昭撲上去抱住她，開心道：「就是和這個姐姐一樣香香的姐姐呀！」
「？什麼啊？我……」昭昭正低頭神遊呢，冷不丁被人抱住，有點不知所措。
然而接下來就是問再多小女孩翻來覆去也還是那幾句話，說不出其他什麼。
宿淵看出了昭昭的無措，施法將那小女孩提溜開，淡聲道：「進去看看吧。」
昭昭偷瞄一眼宿淵，大妖怪還挺好的嘛！
三人跟著小女孩進了宮殿才發現，她口中的姐姐妹妹還真是姐妹。宮殿內全是在歡快玩耍的小女孩，全是女孩！
昭昭看著這群小女孩，像是重大發現一樣大聲道：「這裡和村子是反著的呢！村子里沒有女孩，這裡全是女孩，堂姐你看，是不是？」
她無心的一番話提醒了宋杳，宋杳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莫非這裡全是那隻姑獲鳥抓走的女嬰？
可如果真是這樣，姑獲鳥圖什麼呢？沒有選擇吃了這些孩子，反而好好養了起來？
她正想著，宿淵突然有了動作，帶著她和昭昭隱身了起來。
「別出聲，那隻姑獲鳥回來了。」
宿淵追進塔里后傷了那隻姑獲鳥，能感受到它的妖氣，如今發覺它正在往宮殿處靠近。
面對忽然就不見了的哥哥姐姐們，那小女孩疑惑地小聲嘀咕：「哥哥姐姐去哪兒了？」
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宮殿門口的動靜吸引了。
華麗的宮殿大門被緩緩推開，一個披著斗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她身旁還站著個小女孩。
「啊……」昭昭驚訝地看著門口的小女孩，那不是村長的小孫女嗎？
宿淵走到她旁邊，伸手輕輕捂住了昭昭的嘴，伸出食指在唇邊對她比了個動作，示意她不要出聲。
昭昭很抱歉地看了他一眼，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以為這樣宿淵就會放開她了，結果沒想到宿淵冷著張冰山臉繼續觀察對面的情況，手卻依然沒放開。
宋杳都快要被氣死了，老妖怪一點都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當她不存在嗎？現在連裝都懶得裝了？居然這麼明目張胆的？
但眼下的情況又不容許她做什麼，只能在一旁乾瞪眼。
另外一邊，小女孩們一見門口的人，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歡快地朝她奔去。
「阿青姐姐！你可回來了！」
那隻叫阿青的姑獲鳥摸了摸最前面一個孩子的頭，問她們有沒有聽話，又和她們介紹新來的夥伴。
一群小女孩高興得嘰嘰喳喳，怎麼看也不像是村民們講的那樣。
這群孩子明顯很樂意留在這裡，也很喜歡那隻姑獲鳥，為什麼呢？
沒等三人疑惑上幾秒，下一刻，他們看見那姑獲鳥變出一堆瓶子，讓小女孩們排著隊，挨個取了幾滴女孩們的指間血。
作者有話說:
灌灌小科普：山海經里的一種鳥，形狀像斑鳩，鳴叫的聲音如同人在互相斥罵，把它的羽毛插在身上能使人不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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