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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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淵看著昭昭單純得不含一絲雜質的眼眸，有一瞬間的失神。
他是應龍，是上古龍尊。活了這麼多年，多的是對他有所求的人，眾人眾妖永遠對他一副恭敬有加得樣子，在外人眼裡他該是風光無限的，理應不需要什麼關心。
時間久了，連宿淵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
但沒有人知道，天地間唯一一隻應龍，放在人界，他是妖，永遠和人類有一道鴻溝。
放在妖界，他無父無母天生地養，沒有族群，這三千世界這般大，宿淵卻找不到自己和這個世界的羈絆。
千萬年來，宿淵一隻在這世間踽踽獨行，他和所有人、妖都隔著一道天然的屏障。
這是第一次，有人那麼單純的、簡單的，關心他到底累不累。
昭昭等不到回答，抬手在宿淵眼前晃了晃：「嗯？你在想什麼？為什麼不回答我？」
宿淵回神，剛想脫口而出的回答在臨出口時又生生改了口：「沒什麼，先回去。宋杳和姑獲鳥應該已經回了宮殿，我們也得抓緊時間。」
說完走到那棵樹面前，施法將那棵樹泛著靈氣的樹縮小收到了掌心，隨後轉身朝洞口走了。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就是一眼也沒看旁邊的昭昭。
昭昭眼神隨著宿淵到處跑，歪著腦袋好奇極了：所以他到底累不累呢？為什麼不回答自己呢？真是個奇怪的妖怪……
昭昭搖了搖頭，小跑跟了上去。
在昭昭和宿淵離開不久后，那棵被宿淵收走的樹的地方，憑空冒出了個人。
「應龍龍鱗都在她身上……嘖，看來不容易得手了。」那人搖了搖頭可惜道。
他蹲下在枯樹原先生長的地方畫了個陣法，地上突然拔地而起長出一棵樹藤，片刻后又化作了一顆種子，落在他手心。
「哎呀呀，也不算太虧，好歹是讓我找到了被偷走的種子——」
那種子卻閃爍兩下后突然失去了光芒，變成了一顆石子。
那人挑挑眉，「嘖，假的……阿青啊阿青，你這就讓我很難辦啊，只能給你製造一點小小的麻煩了。」
他收好「種子」，起身看著宿淵和昭昭離開的方向喃喃自語：「昭昭？原來叫昭昭嗎？」
——
昭昭同宿淵回到宮殿後，宋杳和姑獲鳥果然也在。
宋杳看起來像是已經調整好了狀態，現在正被一群小孩子圍著嘰嘰喳喳地問問題。
姑獲鳥阿青最先發現他們回來了，起身到宿淵面前行了個禮，宋杳見狀打發了小孩子們，也跟了上來。
宿淵淡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開口說：「事情交待清楚了，你什麼時候解除這裡的幻境，跟我回妖管局認罪？」
宿淵這麼問是在給阿青一個機會，否則這點法術維持的幻境他早抬手給破了。
阿青苦笑道：「果然，什麼都瞞不過您。」
宋杳聽著他們的對話，心下大驚，又看一旁的昭昭神態自若，有些不自然地和昭昭講悄悄話：「你怎麼這麼淡定？你也知道這是幻境？」
昭昭老實點頭：「嗯嗯，知道。」
宋杳心情複雜：「你……怎麼知道的？！」
昭昭難得發現原來堂姐也有不懂的事，突然有點小興奮地告訴宋杳：「因為這裡沒有風呀！我們來了這麼久，一點點都風向都沒有感覺到。我從前在師父給的書上看到過，幻境只能變出人眼睛所見的實物，但是變不出自然之物，像風啊雨啊這種在幻境里是不會有的，就算有也是沒感覺的，所以我就知道啦！」
宋杳聽完這一番話，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半晌后才吐出一句：「原來你不是笨蛋，你懂的真的很多。」
笨的那個人，是自己吧。
宋杳從前在玄門裡面學什麼術法都是前幾名，因為家裡的關係很多人都讓著她寵著她，她直到此刻才知道，自己那點引以為傲的本事有多可笑。
來到婆娑村開始，她每一次衝動過後都要靠那個小傻子救，她先前到底有什麼值得驕傲的？
宋杳緩緩吐出一口氣，剩下的話也沒心思聽了，轉身落寞地走了。
昭昭看著垂頭喪氣離開的宋杳，不明白剛才還好好的堂姐怎麼突然就不開心了。她下意識地尋找宿淵，想從他身上得到答案。
宿淵看著眼睛里盛滿疑惑的昭昭，突然想放她就這樣去到外面的世界，不知道將來還能不能保持這一份天真。
他沒有解答昭昭的疑惑，而是給了昭昭一張名片，「我在妖管局工作，如果將來回去不想進玄門的話，可以來妖管局試試。」隨後轉身走了，帶走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慌亂。
宿淵把名片遞出去的那一瞬間，腦子裡閃過很多想法。
最終他告訴自己，這麼做不過是因為昭昭身份特殊，如果這棵樹沒用或許留她在身邊對身上的罪業有好處。
昭昭握著名片癟了癟嘴，心想怎麼一個兩個的今天都這麼奇怪？
到了晚上，昭昭一個人乖乖靠在房間的豪華大床上看電視，看著屏幕上偶像劇里即將開始接吻的男女主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沒錯，她今晚還是在這座幻境宮殿里。因為當時宿淵提出要求后，阿青說自己還有一些話要和小女孩們交待，懇求宿淵再給她一晚的時間，宿淵答應了。
而這個電視，是阿青為了讓女孩們不無聊配備的。
堂姐宋杳今晚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不太願意和她睡在一起的樣子，去了別的房間。
電視里的男女主這時候已經親完了，美麗漂亮的女主微微喘著氣，在男主角的挑逗下嬌羞萬分地叫了一聲「老公。」
昭昭聽著這個熟悉的稱呼，腦子裡閃過宿淵的臉，突然雙手一拍，她明白了！
怪不得宿淵不讓她叫老公呢，原來要像這樣親親過才可以啊！
自覺有個大發現的昭昭有點沾沾自喜，突然間房間門就被敲響了。
昭昭以為是宋杳終於願意理她了，迫不及待地跳下床打開了門，誰料門背後是阿青。
阿青對她露出一個笑，「不讓我進去坐坐嗎？」
昭昭連忙讓出位置，「啊，你進來吧。」
阿青一點也不客氣地進屋坐下，眼神放肆地在昭昭身上打量，看得昭昭很不舒服。
正在昭昭想開口問她有什麼事的時候，阿青開口了。
她說：「我知道你是妖怪，而且……還是一棵樹妖。」
昭昭臉色瞬間變白，戒備地後退一步，擺出了防禦的姿態。
阿青輕笑一聲，「你不想問問我是怎麼知道的嗎？」
昭昭聲音有點啞，順著她的話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作者有話說:
來晚了抱歉抱歉！桃子寫嗨了😂
明天會多更哦～（可能也會晚點，至於多更多少還不確定，但一定比今天多嘛👀）
啊啊啊！桃子今天看到個視頻，突然就非常！非常！想讓我們昭昭和大龍談！戀！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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